锦毛鼠拧眉,将房间内的小妖环顾了一圈:“之前没听说过,知道原形是什么?”
“一只金丝猴。”长乘道。
锦毛鼠脸色微变,摇头道:“那你们找不到了,那只猴子已经死了。”
长乘愣了一下:“死了?”
“那猴子妖力本身就弱,被取了几次血后,在被取血过程中袭击研究员,最后被抽光了所有妖血。”
锦毛鼠眼帘微垂:“这里很多妖族不敢反抗,也是因为那些人用这手段杀鸡儆猴。”
长乘抬手揉了揉额角:“尸体呢?还能找到吗?”
“这个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那些人。”锦毛鼠沉沉说道。
长乘:“你现在能活动吗?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锦毛鼠扶墙站起:“可以。”
长乘见她走到门口,从袖中取出八颗极品灵石,随后撒向房间八个方位。
屋内忽然闪现一道白光,锦毛鼠下意识抬手遮住眼帘。
“你这是……”
长乘走出门外:“落了个聚灵的阵法。妖族还是需要更多的灵气,身体才能更快恢复。”
“走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锦毛鼠站在原地愣怔地看了他片刻,倏然回神,才立刻抬脚赶上去。
长乘估摸着时间,给元酒发了个消息,但是等了几分钟,一直没有回复。
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又拨了个电话,结果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长乘将手机关掉,看了眼审讯室关着的门,与身后的锦毛鼠说道:“你能保证在不伤害邓沛青的情况下,审讯她吗?”
锦毛鼠抬起头,垂落在腿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说实话。”长乘回头审视着她。
“不能。”锦毛鼠眼底有一道努力压制的凶光,那是不见血无法平息的愤怒与恨意。
长乘:“我找人和你一起审,但你必须要尽全力克制,你作为审讯方会对邓沛青形成一种刺激,兴许她能开口。”
“你呢?”锦毛鼠不明白,他刚才还一副要审人的气势,现在怎么突然变卦。
“我要出去一趟,我们家的小朋友失联了。”长乘语气分外平静地说道。
“元观主的实力很强,应该没有有人和妖能轻易伤害她。”锦毛鼠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个我当然知道。”长乘睨了她一眼,“我比谁都了解她。”
“但能力强、不会轻易受伤,并不代表她不会暂时受困。”
之前追查刑天的时候,她就遇到过很棘手的阵法和对手。
危险不致命,但也不容忽视,所以他没办法完全放心,要去看一眼才行。
元酒也说了,明天想去参加玉石公盘,那他就要保证她天亮之前,能准时回到在Y省。
长乘:“你随我去找那只姑获鸟。”
锦毛鼠眉头颦蹙起,顿足片刻,在长乘回头不解看向她时,她才跟着走过去。
本来正在办公室忙碌的姑获鸟,一看到长乘,脑子里第一个念头:麻烦来了。
再看见尾随进门的锦毛鼠后,她身体后仰,倒回舒服柔软的椅背上,长长的“哦豁”了一声。
“二位有何贵干啊?”
“找你帮个忙。”长乘直言道,“想请你陪她去审讯室,审问邓沛青。”
姑获鸟挑了挑眉梢,嘴角翘了翘,随后很快拉平,一脸漠然地拒绝:“不去。”
长乘从她表情窥见一丝异样,回头看着锦毛鼠:“你们以前认识?”
“这您可就说笑了,能脱离肉体凡胎化妖的生命,本就少之又少,加之几百年前又降天劫于我们这些妖族,现在能活下来,且妖龄过百的,还在特管局挂上号的,哪个不是妖族耳熟能详的狠角色。”姑获鸟嗤笑了一声,看着锦毛鼠的眼神有些凉。
长乘捻了捻指尖,视线在两人间走了一圈,若有所悟道:“原是打过架了。”
姑获鸟眼尾飘出几丝凶恶:“呵。”
锦毛鼠眼波不动,站在原地反而显得很平静:“差不多。”
长乘又悟了,望向姑获鸟:“原是,你输了。”
“那着实是有些丢人。”
姑获鸟眼刀横向长乘:“!!!”臭修士,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长乘劝和道:“自古都是不打不相识,眼下案子要紧,昔日恩怨暂时先搁一边。”
姑获鸟:“你要是刚刚没嘲讽我,说不定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长乘从自身空间中掏出一枚淡金色,上面隐约有符文的丹药:“你们要是合作,这等丹药,一人一颗。”
“成交。”姑获鸟立刻从办公桌后站起身。
锦毛鼠也立刻抬头,冲着姑获鸟完美假笑,两人隔着桌子立刻将手握在一起,回头看向长乘:“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莫逆之交。”
长乘立在原地默了三秒,一时间也不知该感慨,还是该惊叹:“……”现在的女人变脸也太快了。
……
在得到两人承诺后,长乘立刻离开了特管分局,快就顺着线索找到了白马福利院。
望着被重重迷雾包裹的福利院旧址,长乘发现周围工厂的保安,以及过路车辆仿佛根本注意不到这里异常。
他直接穿墙进入福利院,挥袖拨开冲向他的阴气,周围混杂的气息飞快变得干净,但迷雾依旧未散去。
神识覆盖这座福利院,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后院,正蹲在大坑里一人一鬼,还有一……肥遗。
长乘蹲在坑边,垂眸看着元酒保持着好笑的姿势一动不动,先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才认真大量四周的环境。
之前的鬼珠被肥遗一口吞掉,所以鬼珠营造出来的重叠空间,也几乎是破碎状态,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头顶的槐树已经死去,白色的槐花和细密的叶子落了一地,将坑底都盖了一尺厚。
等到鬼珠被肥遗彻底消化,这处重叠空间和空间里的槐树就会完全消失。
而在空间槐树下大坑里的三个笨蛋,也会直接被抛出来。
至于这三个家伙为什么会保持这种诡异的姿势……
长乘朝着坑底伸手,厉鬼双手奉着的木盒徐徐升空,最后落入长乘修长的左手中。
他轻轻一拨铜锁扣,盒子便应声打卡。
一颗看着颜色通透的圆珠就安静地悬于盒内,珠子滚圆,约拳头大,有琉璃般光泽,又比羊脂玉手感更细腻柔润,散发着淡淡的蓝紫色光芒,柱子四周时不时漾开一圈浅蓝色的光晕。
长乘端着盒子放在眼前打量,忍不住轻嗤了一声:“竟是颗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