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手中武器招呼上来,但攻击全部落空。
元酒看着迅疾如风,眨眼就冲到几人身侧墙壁上的肥肥,很是配合地鼓了鼓掌。
它的身体在一瞬间,不断膨胀,开始变大变粗,隐约还能看到冷光流转的鳞片。
元酒眯起眼睛打量着它,对下面几个被震慑的人不感兴趣。
现在的肥肥隐约可以看见上古时期异兽风采,只是依旧稍逊几分。
膨胀起来的肥肥,体型和一条黄金蟒差不多,身子要更长一些,靠近七寸的地方,身体两侧长出了还未成型的翼翅。
只是蛇头轮廓尚不清晰,只有张大嘴的时候,才能分辨出那是个头。
它的身体从尾端开始分裂,身子一分为二,但蛇头和七寸的地方依旧是连在一起的。
分开的蛇尾分别从身后,将那些人身体卷起,长长的尾部死死地绞住那些人。
任凭对方用尽一切办法攻击,但他们根本无法破开肥肥的鳞甲防御。
元酒感觉到它陡涨的凶煞之气,及时开口呵斥道:“肥肥!不准杀人。”
肥遗收紧的尾巴停下,没有再继续用力。
只要它再绞紧几分,这些人的骨头就会彻底碎掉。
肥肥不满的用脑袋撞几个家伙的后脑勺,跟敲梆子似的,哐哐几下就把人挨个敲晕。
看着犹如野马脱缰的肥肥,元酒难得沉默:“……”
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男人:“……”
……
确定肥肥这边不会再出问题后,元酒便放心大胆的地坐回原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杜锦身上。
杜锦手持九兰剑,对上了那个穿方跟皮鞋的黑衣女人,并没有仗着手中暂时不知来历的兵器,就莽撞地冲上去。
元酒双手揣在一起,静静望着她,心底也浅浅唏嘘着。
有些事情确实要讲求缘分,这把九兰剑并非她的佩剑,而是修仙界一只妖所有。
那妖与一九节兰花妖相杀,最后取走对方身上的妖丹,并抽走花妖的花灵,炼化花妖血肉,以此铸成灵剑。
铸剑的材料虽然十分残忍,但不可否认那只为铸剑几乎疯魔的妖,确确实实是个非常厉害的铸剑师。
这柄剑在天火之下焚烧锻打,耗时半年才铸成剑身,剑成之日便引来天劫,生出一只强大的剑灵。
九兰剑最终成为那铸剑师的本命剑。
只是那铸剑师已疯魔,多年后被本命剑斩下首级。
九兰剑也就成了无主之物,遗落在一座天魔坟场中,成为一柄令仙魔两道皆闻之色变的剑。
这把剑亦正亦邪,每一任主人,都被它斩于剑下。
元酒也是后来误入天魔坟场,一眼相中这把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剑,连来历都没打听过,一拍脑袋就直接把剑扛回家。
带回去之后,长乘及时发现,阻止此剑认主于她,并再三告诫她不准将这把剑炼为本命剑。
然后……就被束之高阁,很多很多年。
九兰剑剑灵当然很生气。
不仅气元酒没出息,还气长乘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但是,灵剑再厉害,那也只是灵剑。
长乘是个实打实的神,而且还是个脾气不大好的神。
九兰剑因企图强行认主,差点儿被长乘打成一柄残剑,剑灵也险些消散。
之后,九兰剑便老老实实待在剑鞘中数百年,再没敢野过。
……
元酒看着在杜锦手中犹如新生一般的九兰剑,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九兰剑比她亲自锤炼锻打的两仪刀要更厉害一些。
不然,她也不会把这把无主之剑带回家。
如果没有长乘拦着,就算知道每一任九兰剑剑主会死在本命剑之下,她也依旧会将九兰剑收为本命剑。
毕竟,修仙本就是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不管是人,是仙,是妖,是魔,是神,最终都逃不过一死。
就连师尊,她虽不知来历,但也总觉得他有朝一日,亦会消散于人间。
长乘也不可能避免宿命的结局。
那么多神都陨落了,仙又岂能例外。
所以,就算自己结局既定,她心底也并无任何排斥之意。
只是众生皆着相,长乘偶尔也不可免俗,对于九兰剑传言也信以为真。
……
元酒手指揉着膝盖,浅浅叹了口气。
长乘幽幽的声音忽然从耳后传来,犹如一只背后灵般:“竟然把九兰剑拿出来了,你这是依旧不死心,还是想祸害那只鼠妖?”
元酒被吓得轻咳了两声,屁股差点儿从石头上滑下去。
她稳住身体,回头生气道:“你怎么老是这样,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背后?”
长乘拧着眉头,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点:“警告你无数次了,不要动九兰剑。”
“不会出事的,九兰剑现在老实得很。”元酒非常镇定且笃定地说道。
长乘看了眼杜锦:“那剑灵十分狡猾,也就你觉得它是个有灵性的玩意儿。”
元酒笑着摊了摊手:“我跟它,有那么点缘分。”
没办法。
“你跟这把剑,纯属王八看绿豆是了。”长乘幽幽在后面补了一句。
元酒的脸黑如锅底:“……”
元酒毫不犹豫地回怼:“你就是蚕爬扫帚。”
一天天的。
——净找茬儿!
如果不是现场场合不对,真的必须拔刀相见了。
……
元酒把头扭开,不再理会他。
小何首乌拽着长乘的裤腿,在他身后悄悄探出半个小脑袋,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元酒。
雉鸡小妖与兔妖排排站在长乘身后,目光追着那个把长剑用出花儿的妖,冒出星星眼,连连惊叹道:“好厉害~”
“这锦毛鼠倒是有点意思。”长乘意外地说道。
元酒一言道破事实:“是九兰剑在指挥她。”
“这只妖修为太浅,驾驭不了九兰剑。”
长乘敛眸已明白她的意思:“你这么放心的把剑给她,也是觉得九兰剑瞧不上她?”
“九兰剑虽然凶,但它也是把有骨气有志气的剑。”元酒称赞道。
长乘“呵呵”一声冷笑:“是吗?”
当初剑身被他差点儿掰折的时候,怎么不见它的骨气和志气?
元酒听透了长乘的嘲讽,磨了磨后牙槽,给自己洗脑,“一定要保持冷静”。
冷静了三秒,她忍不住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来W省,去跟着师尊查案子不香吗?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弄了一个死对头一样的师兄天天欺负她?
……
长乘不知道她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杜锦用剑将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抽倒后,与她交手几个回合的黑衣女人,突然取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
长乘侧身躲开镜子,疑惑道:“照妖镜?”
元酒回过神,盯着那女人手里的铜镜,不解道:“照妖镜而已,你躲什么?”
长乘面色微沉:“照妖镜也可以逼出我的真身。”
元酒微微瞠目,倒是不太关心长乘是否会在此地显出真身。
她比较在意的还是这东西的价值。
“原来还能这么玩?看来这是个好东西啊!”
元酒挺直了腰背,感觉爪子有点痒。
再次投向那面青铜镜的目光,瞬间就灼热起来了。
不知道……对它,可不可以有点……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