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等章龄知打完电话,就准备离开了。
雍长殊按住一直想冲上去挠元酒的小赤狐,目光偶尔会点落在元酒的侧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时间长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姑娘一样。
元酒自然发现了雍长殊的目光,回头用清澈的眼睛定定看着他,不闪不避,只左眉弓微微挑动,同样打量着正在看她的男人。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雍长殊略显清瘦的肩背上,在胡桃色的桌面上勾勒出一片清疏的剪影,这人长着一双潋滟勾人的狐狸眼,眼头稍低但有点钩圆,眼尾微微往上翘,眼珠子黑得清亮,看着媚而不俗,有种醉人的朦胧美感。
这世上长着狐狸眼的人不少,但狐狸眼分凶眼和善眼,雍长殊明显属于后者。
这双眼睛放在他脸上,美得刚刚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厘。
抛开眉眼,他的骨相与皮相也均是罕见的优越。
《冰鉴·神骨篇》道是:“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他家兼论形骸,文人先观神骨,开门见山,此为第一。”
雍长殊的神骨已臻至独绝,哪怕不去看他的眼和薄唇,仅从面部光影窥见的轮廓骨相,便能笃定此人定是长得极好极好。
能与他比美的人……元酒微微垂下眼帘,只想到了一人。
她师尊,城上月。
元酒转身往外走,没与他再说一句话。
终究是只不相干的妖,长得再好看,和她也没太大关系。
章龄知打完电话,回来时才发现元酒已经不在办公室里。
他还没开口,雍长殊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淡笑道:“那小姑娘刚离开。”
“雍先生,谢谢。”
“慢走。”
雍长殊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人走入电梯内,才回身望着蹲在灰色地毯上的小赤狐。
“你可知错?”
小赤狐将自己团成一团,大尾巴环住自己的脚脚,圆溜溜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
“嗷呜~”
雍长殊绕过它,回到办公室内,拿起桌上的手机给秘书万木打电话。
“万木,查一下武清商贸那边是不是在动工。”
电话挂断,雍长殊靠坐在办公桌边,双臂环在身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赤狐悄悄迈着小短腿往外走。
“你打算去哪儿?”
小赤狐狗狗祟祟的动作立刻僵住,然后转了半圈,摆出了一个经典的狮身人面坐,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两只毛爪爪交叠放下圆滚滚的肚子上,一脸的震惊与无辜。
“过来。”
小赤狐坐在地上迟疑了两秒,才迈着小碎步跑到他面前,乖巧蹲坐在地上。
雍长殊低头食指弹在它脑门上,小狐狸痛得立刻双爪抱头,“嗷嗷”叫了两声。
“还偷别人院子里的菜,你真是出息了?”
“我错了,族长!”小赤狐往后趔趄了两步,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今天跟着我,晚上送你回去。”
雍长殊捏着它后颈的皮毛,将它放在了自己肩头。
小赤狐一脸丧气样儿,生无可恋地趴在他肩头。
这次它可是彻底完蛋了。
被族长亲自送回家,爷爷得拿藤条把它屁股抽烂不可!
……
雍长殊从桌子上拿了两份文件,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刚走出银光大楼,就看到万木顶着一头汗水,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两人去了附近商场的咖啡厅,雍长殊将文件和手机放在桌面上,双腿交叠,坐姿随意闲适:“查到了?”
“嗯,武清商贸那边确实在准备拆除大楼主体。”
万木将装着冰水的杯子放在桌上,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雍总,我打听过了,武清商贸的拆除工作被新河建筑公司揽下来了。”
雍长殊食指有规律地敲在膝盖上,稍稍抬了下眼帘:“新河建筑?”
万木:“新河建筑是几年前刚成立的一家建筑公司,主要持股人是韩嘉颂。”
“市政府旁边那座民纳大楼,就是他们公司当初承建的项目之一。”
“新河建筑这几年一直很针对我们的长海民建,咱们长海民建盖了银光大楼,新河那边对标就建了个民纳大楼。”
“而且,目前市政招标的龙王湾项目,新河是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万木拧眉说道。
雍长殊并没有说话,思考了会儿,才说道:“龙王湾项目招标,有把握吗?”
“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万木道。
雍长殊:“龙王湾招标让给他们,去投兰茵那块地。”
万木立刻坐直身体,神色凝重道:“雍总,龙王湾招标咱们准备了很长时间……”
“我知道。”雍长殊静静地看着万木,“谁不知道龙王湾是市政招标重点项目,投这个项目手里得有足够的资金,而且这个项目竞争激烈,招标价格只会越抬越高,就算能赚,这个空间也很小。”
“更何况,一个龙王湾项目足以把新河套牢,这个项目如果他们能做,我们这边也能清净一点,多投几块地就赚回来。”
“如果这个项目他们做了一半就资金链断裂,到时候能接手这个烂摊子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长海民建完全可以坐享渔利。
虽然不清楚韩嘉颂到底为什么针对他们长海,但既然敢动手脚在风水上做文章,他自然要给对方一个回礼。
就是不知道,这个礼他们接不接得住。
“去查查韩嘉颂的背景,还有他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风水师。”
万木突然睁大眼睛:“雍总,你是怀疑……”
“少说话,多做事。”
雍长殊拿起桌上的文件和手机:“走了。”
……
元酒和南巢走出大楼后,已经是正午时分。
江括在楼下等着他们,见他们出现,便道:“元观主,中午一起吃个饭?”
元酒诧异地看着他,短短两秒后便收神,抬头望了眼日头,点头笑道:“好啊。”
江括带着他们去了附近商场的一家鲁菜馆。
南巢与章龄知并排走在后面,小声问道:“这家店看起来挺高档的,你们外出公干经费够吗?”
章龄知轻笑道:“你想多了,就特管局那点儿经费,哪够我们十天霍霍,我们在外面吃饭都是自掏腰包。”
南巢震惊了:“你们不是公务员吗?工资又不是很高,怎么还……”
“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章龄知侧目,小声说道,“我们除了日常任务,还可以承接任务栏里的悬赏任务。”
“还有,你别看江队板着一张脸,天天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但他家特别有钱。他是我们特管局里出了名的富n代,爷爷是军区大院的,老爹下海经商,开的公司是国内的模范企业,一家子为人都低调,他虽然也从来不炫富,但也没有多节俭就是了。”
“当然,我没他有钱,但我有师父啊。”
“咱们茅山派养僵,开销可大着呢,供着僵尸跟祖宗一样,当然也必须得很会赚钱了。”
“我师父接活儿,五十万是起步价。”
南巢:“!!!”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们归元观想挣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