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高垂。
尽管这已经是薄伊昔明着背叛她的第四天,时间依然好难熬。
夏含薰独自坐在研究室外面,眼前是看不出来颜色的花圃,仰望星空,天幕上升起一轮月牙,距离月牙咫尺间,肉眼可见的干净天幕上,挂着两颗星星在闪烁着璀璨光芒。
这一瞬,内心倏忽通透了几分。
薄轻航结束当天的研究工作,从研究室出来,看到石柱旁靠着个人,疲倦的步履微顿。
“薄教授,忘了问,这次的研究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他的助手学生从研究室里出来时,高声问道。
薄轻航还在辨别靠在柱子前的女孩,嘴巴张了张,正要唤醒坐在地上的人,听到助手的声音,回了句“下周一”。
“好的,谢谢教授。”
“含薰?你怎么坐在这里呀?”薄轻航赶忙走下两步石阶,伸手将地上的丫头拉拔起来,夏含薰屈膝坐在地上太长时间,腿脚麻木,一时没站稳致使身子踉跄了一下。
“大晚上的你专程过来碰瓷?”
这时,薄轻航的两名助手肩并肩挂着书包走出来,见到几个小时前给研究室打过电话的女孩,惊讶道:“原来她一直在外面等教授您啊?没……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夏含薰礼貌的朝那男生微微一笑,然后仰头望着薄轻航,“你说对了,我就是来碰瓷的。”
“哦,”
薄轻航回头瞥了眼助手们,两个年轻助手识趣的消失在了转角。
夏含薰站在名声在外的薄教授面前,微呼了口气,每次在学校碰到对方,她都会有不小的压力,即便是她曾经十年以来天天都会在薄家见到的男子,他身上的光芒,总会令废材的她异常弱小无助。
微顿了一会,光风霁月的薄教授开始了正常聊天模式。
“我听陈妈说你回学校了,……今晚,你们法学院没有活动吧?”
他们就这样站在研究室外面,仿佛初相识,气氛不太轻松。
夏含薰双手抓着衣角,低垂着眼睛,路灯下,卷翘的睫羽一颤一颤的。她想了想,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我们法学院今年有去美国留学的名额,你听说了吧?”
“呃?……留学?”薄轻航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从夏含薰嘴里说出来,立时颇为惊异,“是有听说,我们药学院今天好像有个大四学生提交了申请,这位同学资质很好,到了美国,很有潜力加入专业药品研究室。”
讲完这番话,薄轻航觉得自己似乎在说废话。
眼前小姑娘学业状况,他又不是不清楚。
整个法学院,估摸着她算垫底的吧。
害得他在学院联合会上总是抬不起头的,正是这姑娘!
每每正常聊天时,温思北都会戏谑提醒他说:“我听说,你们家小姑娘这学期又挂了三科?”
他也很苦恼啊。
这就是典型的家里有点小存款,就以为够她吃一辈子。
平生唯一的大好青春时光都用在了谈恋爱上,况且说,他的研究方向是医药学,而她学的是法学,他就算有心想辅导这姑娘,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自从十年前那个下午,他父亲薄森茫牵着这个小女孩回到薄家,他们全家人的任务就是把她好好养大,好好的疼惜,代替她真正的亲人给她温暖、呵宠她。
不爱学习,也没逼过她。
所以,薄轻航有些消化不了眼前小姑娘来等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