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门口鼓乐喧天,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在戏台子上依依呀呀唱着曲儿。 几句话,还请王爷允准。”
霍禹坐在第一排,见裳儿美貌,心里盘算等会儿为她赎身,纳进府中,突然听说沈定找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道:“没空。”
“只是说两句话的功夫,不会花多少时间。”
霍禹听声音跟刚才不同,侧头一看,沈定一身官服,面无表情,拱手站在一旁,不由想起他不见霍显的事,顿时恶向胆边生,恶声恶气道:“我最烦听曲时有人吵闹,你再不滚开,我定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旁边几位纨绔人人侧目,满朝有一个算一个,敢这样跟沈定说话的,除了霍四郎,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没办法,人家的爹是霍光。
沈定面无表情地道:“若是四郎不愿移步,下官在这里询问也行。”
“一边儿去。”霍禹大怒,喊审爱财:“把这老狗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下,不要说旁边的纨绔,大半个观众席的看客都侧目,敢称沈定为老狗,说:“拖出去,乱棍打死。”的,怕是举国上下,唯有霍禹一人了。
沈定身形稳如泰山,站着不动。
审爱财机灵,早使眼色让小厮去请程墨,自己口里答应,只是磨磨蹭蹭。
这边动静这么大,不用小厮去请,程墨走过来,道:“四舅兄,你配合一下,大家都省事。”
霍禹斜睨沈定,道:“凭他?哼!”
这人得他的父亲提拨,才得以为九卿之一的廷尉,可他挨闷棍,母亲亲自上门去找他,却吃了闭门羹,一个月来,这人对他不闻不问。这样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辈,他配合他?笑话!
气氛很紧张,看席上的朝臣勋勋贵们都露出凝重之色,望向霍禹和沈定,很多人心想,霍大将军虽然不问世事,霍四郎还是横得没边;更有人认为,霍四郎连北安王的面子都不给,怕是只有皇帝的话他才听从了。
霍禹毫不掩饰对沈定的轻视,沈定依然面无表情,身形挺拨地站着。
程墨道:“沈廷尉是为乐大人一案而来。对吧,沈廷尉?”最后一句话是问沈定的。
沈定道:“是。”
为乐圆之死而来?和乐圆密谋之事,在霍禹心里早就像前世那么久远了,他几乎忘了曾纡尊降贵,邀乐圆过府,只为出一口气,让乐圆诬程墨谋反。
他翻了个白眼儿,道:“乐弃轩之死,跟我没有一个铜板关系。五郎,你让他别烦我,再烦我,我可不给你面子了,定然打得他满地找牙。”
很多勋贵子弟心里都冒凉气,好大的口气,这是放眼天下,唯我独尊啊,幸亏自己平时对这位不可一世的人物多有尊重,才没惹祸上身。
沈定走的是孤臣路线,朝臣们大多看他不顺眼,又拿他没奈何,这会儿看他被霍禹落了面子,下不来台,都觉解气。
一时间,府门前静悄悄的,连鼓乐都停了,裳儿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一边。
沈定道:“好,有四郎这句话,足矣。”
他来,就是为了问乐圆为什么去大将军府见霍禹,现在霍禹当众说乐圆之死跟他没半个铜板关系,也就是说,乐圆之死,跟两人见面没有关系了。
霍禹根本不睬他。
沈定道:“请问哪位是审爱财?”
审爱财唬了一跳,道:“找我做什么?”
“有一句话问你。”
“四郎君,乐大人死啊活的,跟我没关系。”审爱财快哭了,赶紧哀求霍禹出面。
就算他不哀求,霍禹也不会让沈定向审爱财问话,他的小厮也是谁都可以盘问的?当他是什么!
他轻慢地道:“我想吃素芳斋的点心,你现在去买。”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瞪得滚圆,这是故意支开审爱财,不让沈定问话的节奏啊。
审爱财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跑了。
程墨道:“四郎,有点过了啊,沈廷尉奉诏办差,你怎能这样?”
霍禹抬头望天,道:“五郎,你是我妹夫,不帮我,反而帮外人,不怕母亲责怪你吗?”
霍显的厉害满朝皆知,最近一段时间,她到处折腾,连皇帝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好话劝说呢。
在场的文武勋贵大气不敢出,生怕被波及,遭了池鱼之殃,有人更是后悔,早知沈定要来搅事,今天就不应该凑这个热闹。
“你知道五哥是你妹夫,还威胁他?”张清说着,大步走过来,针锋相对道:“赶紧的,给五哥面子,配合沈廷尉查案。”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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