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筋斗云是什么?”佳佳仰着粉妆玉琢的小脸问,眼睛亮晶晶的。
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那得有多远?而云,又是什么东西呢?小佳佳化身好奇宝宝。
程墨想了想,下地趿鞋,道:“走,我们去看看什么是云。”抱了女儿刚要出门望天,娘抱青青进来了,笑道:“阿郎,听说这边讲故事呢,让小青儿和姐姐一块儿听吧。”
佳佳一见妹妹来了,从父亲怀里挣下来,就要去抱青青。
青青却张开小手臂,要父亲抱。
程墨把青青抱在怀里,佳佳有了妹妹当玩具,早把筋斗云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叫:“我要抱,让我抱。”
程墨只好一手一个,抱他们到外间椅上坐了,把她们都放在腿上。
父女三人玩得不亦乐乎,春儿进来道:“阿郎,郑公公宣诏,着你即刻进宫。”
小陆子深得刘询信任,得以近身服侍,这些宣诏跑腿的活儿便渐渐交给他的干儿子郑春了。郑春比他还年长两岁,不过宫里认干爹这种事,并不是谁的年龄大,谁当干爹,还是要看实力的,小陆子因缘际会,成为中常侍,宫里名符其实的太监头子,要不是郑春伶俐又忠心会来事儿,这好事还落不到他头上呢。
“郑公公人呢?”程墨把青青交给娘,把佳佳放地上,让她自己玩去,站了起来。佳佳把他的腿当滑板,蹭得他的纨裤皱巴巴的。
“在外头候着呢,奴婢这就请他进来。”
程墨换好衣裳,准备洗脸时,郑春来了。
“咱家可不知陛下有何事吩咐。”郑春还不到二十岁,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笑得亲切。
看来,程墨是来不及用膳了。赵雨菲把食盒交给黑子,对程墨道:“路上多少吃一点。”从丞相府到未央宫,路程很近,也吃不了多少,她担心进宫得喝茶,这空腹喝茶最伤胃了,好歹垫一垫。
佳佳仰着小脸,黑宝石似的眼睛盯着郑春看了半天,然后下命令:“讲故事!”
郑春傻眼了,他大字不识一个,哪会讲什么故事?
程墨匆匆洗漱,抱起宝贝女儿亲了一口,道:“佳佳乖,和母亲玩去。”对郑春道:“走吧。”
郑春如蒙大赦,连忙迈了小碎步跟在程墨身后,上车出府而去。
今天休沐,刘询不用上早朝,不过他并没有睡懒睡,依然四更天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到宣室殿东殿看了半天书,直到内侍禀报程墨来了,他才放下书,道:“宣。”
程墨是卫尉,要进宫很方便,又是丞相,可以不用通报,但他在这些细节上一向极是谨慎,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并没因为位高权重而得意忘形,对自己少了约束。
“参见陛下。”程墨行礼参见。
刘询道:“大哥快坐。”
小泥炉炭火正旺,瓷壶里水正沸,一杯碧绿澄澈的茶放在程墨面前,刘询道:“江南来的贡茶,大哥尝尝。”
茶自然是好茶,最上等的碧螺春,入口甘香。喝完了茶,刘询开始说正事:“朕想来想去,司隶校尉还是由大哥兼任吧。”
司隶校尉既是衙门的名称,也是官职名,刘询这么说的意思,是重新成立的司隶校尉由他负责。程墨很意外,推辞道:“臣为丞相,又兼卫尉,再兼司隶校尉,只怕同僚们多有非议,再说,臣的精力有限,只怕不能每一样都做好。”
一身兼三职,工作量这么大,是要累死他吗?丞相要处理大量公务,他要不是找到看奏折的窍门,只怕就得学雍正皇帝,一天用八个时辰来批奏折了,再加上还得时不时分神兼顾羽林卫那边的事儿,已经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了好吧。可别小看特务头子,这活儿虽然威风,工作却繁琐,得花大量时间整理收到的密报。
若是兼了这三分差使,他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用来处理公务。人哪能不睡觉?要真是这样,用不了几天,他就累死了。
刘询道:“羽林卫交给祝卫吧。”
祝三哥挂着卫尉丞的官衔,帮程墨分摊一大堆事,日夜在宫中轮值,算是尽职尽责,而且从没出差错,虽说有程墨把关,可程墨每天就散朝后来这么一两刻钟,大部分时间还是他在管。现在刘询是要给他正名了。
程墨自然没有异议,道:“诺。”
刘询道:“霍大将军是大哥的岳父,按理说,这件事朕该让别人去做,可朕最信任的还是大哥。”
程墨知道他开始谈司隶校尉的运作了,第一件事便是要查霍光?程墨按捺内心的震惊,不动声色道:“臣得陛下信任,受宠若惊,自当不辜负陛下的信任。陛下应该相信臣的品性,臣当公私分明,以公事为重。只是不知陛下要臣查霍大将军何事?”
霍光不闻政事,天天在家种花养鱼,含饴弄孙,怎么刘询突然说要查他?以他对刘询的了解,刘询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人,霍光如果没有威胁到他的权力,不至于不放过他。
刘询道:“这事大哥也知道呀,吴渊持大将军府的腰牌到廷尉署求情,大哥问霍大将军,霍大将军说是管家偷了腰牌,朕并非不信霍大将军,只是……”
他有些难以启齿,程墨却明白了。这件事,还是成了他心里一根刺。
程墨道:“难得陛下如此信任臣,臣惶恐。臣组建人员后,马上分派下去,在大将军府安插人手。”
刘询要的便是这个,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此事还须瞒着大将军。”
“诺。”
刘询洗手烫杯,再次把茶放在程墨面前,道:“钦儿刚出生时,朕曾向大哥提起两个孩子的亲事,大哥以孩子们还小为由拒绝了。如今孩子们都几个月大了,这亲事,也该定下来啦。”
刘询说完,目光炯炯看他。
程墨如何不明白,刘询再次提起亲事,有要他表忠心的意思,可他来自现代,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观念根深蒂固,哪肯答应?当此情况下,不答应又不行。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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