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括脸上异常难看的神情,底下这群将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短暂的寂静过后,吕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将军,恕末将驽钝,实在不清楚将军所指是什么,还望将军示下。”
赵括叹了一口气,也难怪他们如此了,又一次打退了秦军的进攻,对坚守数月的赵军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统统的这些都不能掩盖掉赵军存在的疏漏,战场之上只要你露出破绽给敌人,那么迎接你的一定就是对方的雷霆一击。
“虽然这一次赵国儿郎们打退了秦国的进攻,可是在方阵厮杀当中我军依旧是处于劣势的一方,步卒们疏于训练,稍有变数就不知所措,难道你们都没有看见吗?”
钱坚听到赵括的话楞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位主将的意思是这样的:“将军,你说的确实有礼。如果没有战事的话,咱们的士兵非常懒散,常常三五成群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将军所言恰好切中要害。”
赵括看着除了钱坚之外所有人不以为然的神情,重重的敲了敲身前的案几:“众位,你们要知道战争无非就是要么你杀了敌人,要么被敌人所杀的一个东西,为了在战场上不被敌人所杀,私下里就要做好流汗的准备。可是你瞧瞧你们一个个,有这样为战士们考虑过吗?”
赵括将美国名将巴顿的名言搬了出来,让这些不以为然的将官们全部愣在了那里。以他们对赵括的了解,他只是那种高屋建瓴的将领,现在居然会去思考下层士兵的问题,真是奇也怪也。
赵括对这些人怀疑的目光视而不见,直接下达了命令:“从今天开始,各位统领下面的士兵在平常都要给我操练起来。以后每半月会在军中实行两两对战制度,成绩最差接受本将军惩处。”
看着下方交头接耳的众人,赵括露出森白的牙齿,皮笑肉不笑的接着说道:“本将丑话说到前头,惩罚措施非常严厉,众位要想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赵括话音刚落,钱坚拍着胸脯叫嚷着:“这好玩,就好像在邯郸的角抵之战一样。将军放心,老钱一定将第一收入囊中,不给任何人机会!”
众人听了钱坚的叫嚷,滚刀子一样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到他的身上。都是赵括手底下的将官,谁能服得了谁。钱坚不过是角抵之术高超才会被赵括带到前线来,要说训练士兵的手段,他还差得远呢!
赵括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什么来说道:“对了,如果荣获第一的统领,本将军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连原本对训练士卒不屑一顾的吕方都已经摩拳擦掌了。人活在世无非就是一个脸面,都是常在军中带兵之人,要是落得一个最差,估计在军中头都抬不起来了。
看着军帐中已经逐渐变得热络的气氛,赵括摆摆手将他们赶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将滚去训练!”
“得令!”
赵国的士兵在经历的一场胜仗之后非常高兴,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一场噩梦会降临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备受煎熬。
没多大功夫,所有的将领将他们手下兵马全部召集起来,阴沉着脸站在前方将赵括的命令传达了下来,引得众士卒一片哀嚎。
有些愣头青兀自不服,扯着嗓子站在原地骂骂咧咧起来。赵括早就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出,带着商令在大营中各处巡查。
“他奶奶的,凭什么让爷爷训练,爷爷还不伺候这个小白脸了。大家伙,不想干的跟我走!”
正在大营中溜达的赵括听到着粗壮的声音传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带着商令远远的看了过去。
看到这个统领,赵括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统领名叫冯端,从自己替换廉颇担任长平主将之后就一直是个刺头。尤其是在发生了那六个自杀劝谏未遂的事情之后,可是将自己视为生平之大仇。
自己留下他无非就是想要显示对待廉颇系将领一视同仁之意,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引起军队的哗变来。
果然这个大嗓门这么一嚷嚷,本来都有怨在心敢怒不敢言的士兵们纷纷控制不住,反对声此起彼伏在大营中回荡了起来。
赵括对着商令打了一个手势,让他跟着自己走向了冯端所在的方阵前面。冯端看着大声嚷嚷的二百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根本不去搭理这货,只由得他在那里大声嚷嚷。
商令看着眼前逐渐有些失控的步卒,大声喊道:“括将军到,不得大声喧哗!”
冯端一听顿时觉得不妙,本来按照赵括原本的习性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大营之中,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搞出这么一出,对方竟然就已经赶到了。
士兵们对于商令的惧怕尤甚于赵括,看到平时总是阴沉着脸在大营中巡逻的纠察兵统领此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本来还暗潮涌动的步卒立刻变得静悄悄,唯恐被商令抓到把柄。
冯端这个时候一路小跑跑到了赵括的跟前,纳头就拜:“末将不知将军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括似笑非笑的看着冯端,云淡风轻的说道:“冯将军这里真是热闹,不枉本将军来此一趟。”
听到赵括的话,冯端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低沉着声音说道:“末将统兵无能,让将军看笑话了!”
“笑话?你看看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你这一营。你这哪里是个笑话,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赵括的声音逐渐阴沉了下去,火气蹭蹭往外冒。
“是是是,末将无能,还望将军责罚!”
看着低眉顺眼的冯端,赵括恨不得当中活剐了他。可是身后这些士兵都是冯端一手带起来的,自己要真的这么做了,整个军队怕是真的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周围的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