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芝下意识拧眉抵触,不想让白茗过来,也不想看两人亲亲密密的。
她又不能直接说,免得让皇上觉得她小肚鸡肠。
宋皇后看一眼马车,找借口:“皇上,白姑娘再来我们马车,估计会有点挤。”
“那这样。”
“淮儿也是单独坐的一辆马车,想来他没人陪着也甚是枯燥无味,皇后你正好可以去陪陪淮儿。”
“淮儿同你一向是有话说的,你们二人同行,都不会觉得无聊。”
皇帝看她僵住的表情,握住她的双手。
“朕知道皇后一向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一句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把宋皇后的话全部都堵住了。
望着他温和的神情,宋皇后心中苦涩难过,却要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
“好。”
“皇上想同旧人叙旧,臣妾就依皇上。”
她不想破坏她在皇上心中的好印象。
她向来都是温婉贤淑,体贴入微的好皇后。
“皇上和白姑娘好好叙旧,臣妾去和淮儿挤挤。”
“皇后,辛苦你了。”
“不辛苦,皇上开心臣妾就开心。”宋清芝一副不在意的神色,笑得温柔。
皇帝眼里划过一抹愧疚,还是不假思索让大家停下来。
顾行泽拉住马,不知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太子见马车停下来,掀开车帘,问身边的侍卫:“前方出了何事?”
“回太子殿下,小的不知,只知皇上所坐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小的去前面问问。”
“快去。”太子担心出什么事。
侍卫没一会回来,还将宋清芝给带回来了。
太子立刻从马车上跳下去:“母后,你怎么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父皇怎么让你从马车上下来了?”
宋清芝看一眼前方。
皇上跟在她后面下来,她还以为是送她的,结果是去接白姑娘的。
她心如刀绞,提不起什么力气,也不想让淮儿担心,逞强道:“没事。”
“是皇上想和白姑娘叙叙旧,母后便给他们腾腾空间,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略显拥挤。”
不想让淮儿对皇上有误会,她笑道。
“母后也想跟你好好聊聊天,不是还带了棋吗?我们母子两人许久都没下棋了,一会比比。”
太子拢眉,扶着她的手让她上马车。
他侧头瞧见父皇伸出金贵的手扶白茗下车,生怕她不小心会摔着,像是对至贵至重的宝贝。
这般小心翼翼,关怀备至,他从来没在母后身上见过。
母后以为笑就不会让他担心了,却不知道她笑容多苦涩。
父皇本就该和母后同坐一辆马车,哪能将母后赶下来和别的女子共乘一辆马车。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父皇为了白茗不顾及母后想法,也不顾礼法了吗?
太子有些生气,准备去找皇帝。
宋清芝等一会没等到他进来,掀开帘子看他朝着前方走,下车从后面拉住他。
“淮儿,你做何去?”
“我去找父皇,母后,你进马车待着,外面太阳大,别晒着你。”太子用手帮她挡太阳。
“不准去!”宋清芝知道他为自己鸣不平。
“是母后主动让他们两人叙叙旧的。”
“母后刚发现东西忘拿了,回马车一趟,你到马车等我。”
太子还想说什么,宋清芝看着他,温声。
“回去。”
太子抿唇,须臾泄气回去。
宋清芝往前面马车去,和回来的宋武碰上面。
她其实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就是想到宋武急于求证一些事。
“这就是你为宋家着想的方式?”宋清芝拦住他,冷言冷语。
“阿武,就是要用美人计勾皇上,你也该找年轻貌美的姑娘来,而不是找一个半老徐娘。”
“我是宋家人,她连宋家人都不是,你把她当颗棋子,有没有想过,这颗棋子,你又如何能保证永远都会为你所用?小心后面让棋子给算计了。”
“皇后娘娘,你着急了。”宋武低头看她,笑得嘲讽。
“半老徐娘又如何?皇上喜欢不就成了。”
“找个年轻的,皇上不喜欢也没有用,还不如这半老徐娘。”
他笑得邪恶:“皇后娘娘莫说别人,你不也是半老徐娘一个吗?”
“混账!”宋清芝怒不可遏。
“皇后娘娘,你是要去前面还是回太子马车?我们还得赶路。”
“皇上和白姑娘在叙旧,皇后娘娘去打扰,恐怕会惹得皇上不快,还是回太子殿下马车吧。”
宋清芝深呼吸一口气,面上维持着皇后该有的冷静,起起伏伏的胸口还是暴露她此时怒火中烧。
“但愿你不会后悔。”
冷冷丢下这句话,宋清芝回到太子的马车,进马车前她顺口气,露出笑容。
宋武翻身上马,对她嗤之以鼻。
现在知道着急了。
当初帮着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好好想想她是宋家人。
他看着皇帝的马车,眉眼得意。
白茗他是找对了。
皇上对她的在意,超出他的预测。
不过皇上越是在意白茗,对他也就越好。
“茗儿,回京还需好些天,马车坐久了难熬,你且忍忍。”
“这芙蓉糕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皇帝没有一点王者风范,有的只是对她的讨好。
白茗淡笑:“多谢皇上的关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坐马车走远路,没什么的,不难熬。”
“倒是皇上,平日里都在皇宫里,很少出远门,岭南到京师的路崎岖不平,皇上受苦了。”
“还叫我皇上,茗儿,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白茗笑而不语。
皇帝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她这些年的生活,白茗都不冷不淡的回答。
皇帝挫败难受。
她对他的态度仿佛是个刚认识不久不太熟的朋友。
两人曾经熟悉到眼里没有其他人。
他心头堵得慌,还有点点烦躁。
从皇子到皇上,这一路上大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后宫的女子都想得到他宠爱,还没碰到女子对他不冷不热的。
偏生就是她这不冷不热的,让他急得抓耳挠腮又无可奈何,只能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难不成茗儿在生他气?
白家有谋逆之心,先帝一道圣旨,白家家破人亡。
他去找她,白家已经被查封,没有她的身影。
她是不是以为他没有帮着求情?没有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