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手凉,柏哥儿舒服蹭她手心,难受得没力气哭了。
“孩子病成这样,也不早点去叫我。”苏有容低声道,把孩子放在床上,“烧多长时间了。”
没了凉意,柏哥儿又要闹起来,苏有容快速解开他两件衣服。
陈氏第一次碰到孩子生病,初为人母,手忙脚乱,哽咽说了个时间。
“都怪我,这几天柏哥儿跟我一起睡,夜里没看好他,害他着了凉。”
有小半个时辰了。
村子里她刚来时便问过了,没有大夫,只有到街上,这个时间,人家早就歇下,等顾行旻回来,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多准备几张帕子,用热水浸湿,没用的棉花搓成团,后厨的白酒也拿来。”
苏有容指使下人去拿,柏哥儿还小,能不吃药最好,先用物理降温,实在不行的话,再用药。
陈氏傻愣愣陪在身旁,只要能救她的儿子,什么法子她都愿意,顾母也去帮忙。
“你别太担心,你若是慌了,柏哥儿也能察觉到。”
苏有容一句话宛如定心丸,陈氏连忙擦掉眼泪,护在柏哥儿的床头轻声哄他。
“柏哥儿不怕,娘在这儿呢,马上就不难受了。”
果真有用,柏哥儿声音渐小,尽管依旧难受得不行,好在不哭了。
苏有容要的东西很快拿来,几张长凳拼凑成小桌子,东西全放在上面。
她先用热帕子擦拭柏哥儿的额头、耳后和脚底板,适当降温,但效果不大,她又棉团蘸着白酒继续擦拭这几个地方。
半晌,热度降了下去,但依旧很热。
刺鼻的酒精味惹得柏哥儿不适,他扭着肥嘟嘟的身子抗拒酒精的接近。
“大嫂,还不行啊。”陈氏又要落泪,“夫君还没找来大夫吗?”
苏有容沉声说:“看来只能用药了。等我,我房中有药丸,我去拿。”
顾母闻言问她:“你哪来的药?”
“看医书自己做的,娘,绝对有用。”
苏有容保证道,柏哥儿只是普通的着凉发热,小孩子体质弱,这几天夜里凉,很正常。
若再拖下去,烧成肺炎可就棘手了。
顾母没让她走,表情纠结:“你做的……能吃吗?没试过的药,第一次就给柏哥儿用的话……”
陈氏抢先说:“我信大嫂,娘,柏哥儿快烧糊涂了,等不起!大嫂还能害了柏哥儿不成。”
苏有容理解顾母的顾虑,以往她只是出谋划策,毕竟是吃进肚子里的药,着实不能马虎。
“娘,柏哥儿若是出事,我把这条命还给他。”
顾母连忙瞪她,不好意思说:“我不是那个……”
苏有容摆手,明白顾母对她不是恶意,而是担心,但眼下柏哥儿才是最重要的。
她独自回到房间,一眨眼回到空间里,把专门为柏哥儿整理出来的药架上,精准找出一盒药丸,取出一颗。
柏哥儿没出生前,她就把空间里所有小孩子能用的药全部整理出来,以防万一。
药丸是中成药,外表跟古代的类似,不太苦,就是大了点。
苏有容拿药回来,切成一小块,用温水让柏哥儿顺下去。
柏哥儿烧得不太厉害,只用吃半颗,他乖巧吃完,又喝了小半碗温水补充水分,缩在陈氏怀里睡着了。
“真乖,吃药都不闹。”
苏有容欣慰夸赞,柏哥儿跟她印象中的小孩不一样,不怎么哭闹,那么小就会看人脸色,懂得讨人开心。
顾母叫人去寻顾行旻,然后守着柏哥儿彻底退烧才疲惫说:“都散了吧,早饭不用做了。”
下人们恭敬退下,将屋中收拾好。
苏有容也累得不轻,还是替换陈氏抱着柏哥儿。
她好歹睡了一觉,陈氏和顾母整晚没睡。
东方渐露鱼肚白,苏有容让她们先去休息。
“大嫂,还是我来吧,我不看着柏哥儿,我也睡不安稳。”
陈氏伸手接过孩子,心疼贴了贴柏哥儿的脸蛋。
苏有容望着母子,心里顿时下了决定。
“娘,去睡吧,睡醒后我有件事跟您商量。”
顾母没多想,淡淡点头,清早顾家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