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身份博弈(1 / 1)

“身份不是真的吧?你到底是谁?”苏有容撑着下巴问。

顾行泽反问:“我难道不像吗?”

“没有哪个生意人会选我们那个破客栈,更何况是需要冲门面的生意人。”

苏有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短刃放在指间把玩,表情耐人寻味。

“你嘴上说着谈生意,可时时刻刻都与我们在一块,无利不起早,我们没钱,你贪图其他东西。”

顾行泽意味不明笑了笑,这份说辞思路正确,逻辑清晰,若是真放在有心之人身上绝对能说得通。

“没错,我不是生意人。”

苏有容丝毫没觉得高兴,眼神狠厉,短刃横于他的脖颈,冷声问:“你到底什么目的?”

“这把刀没开刃,不如好好聊聊?”

苏有容从容淡定收回短刃,理直气壮:“不行,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顾行泽深吸口气,没得谈,直直盯着她:“我假装生意人的身份,其实就为了接近你们,跟你们一起去岭南。”

苏有容:“你也去岭南?你知道刀是否开过刃,学过武?”

“我从前线逃出来的,所以不能被人发现身份。”他直言不讳,好像不羞耻。

“前线死了太多人,我家中还有娘,我不能死,家就在岭南,我回去后,隐姓埋名给我娘养老送终。”

“我一个人太碍眼了,只要跟你们混成一路,就不会被盘查,你们会把我顺利带到岭南。”

顾行泽眼睛不眨撒谎,说到动容之处确实像真的。

苏有容眼底透着几分不屑,她最厌恶逃兵。

连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能背叛,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那你如何找到我们?这可不能说缘分啊。”苏有容气势逼人,甚至带着些许玩味。

顾行泽:“你们人多东西多,必须要用马车,我那天看到你们换了马车,只要找到卖你们马车的人,再沿路打听,就找到了。”

他说得轻松,全然忽视他找人时的艰难。

“所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我保证一路上不给你们惹麻烦,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有容闻言心中顿生不喜,这人怎么能够把请求说得如此……正直。

仿佛带着他是必须要做的事,更像一个上位者发号命令,而她必须服从。

苏有容再次把短刃拿出来没无情说:“不带。”

“凭什么非要带着你,人手够用了,再多张嘴养不起了。”

顾行泽:“……”

这个理由似乎让他没办法拒绝,恰到好处又不至于让他死缠烂打。

苏有容手腕转动,顾行泽纹丝不动,只觉耳边吹过一阵风,然后一缕头发被削下,飘落在地上。

“别再跟着了,否则你的脖子就跟头发一样,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苏有容收起短刃别在腰间,起身走向门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转身回来。

顾行泽故意打趣:“又想带我了?”

苏有容斜睨他,发出嗤笑,拽着他被反绑于身后的双手。

“你不能在这儿,王道长随时过来,跟我走。”

顾行泽顺从随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怕她太吃力,浑身肌肉紧绷,尽量不压着她。

苏有容打开房门,左顾右盼,确保周围没有人,这才推顾行泽出去。

她早已把道观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哪里人少她知道,有心绕道再加上苏有容仔细观察,一路上没遇到人。

终于来到一处废弃柴房,破旧的门锁一拧就断,这地方还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苏有容直接把他推进去,拍拍手说:“你暂时待在这里,放心,旁边有个菜园,每天早上都会有人过来摘菜,你喊一声就行。”

她只想困住他,还没想过要人命,所以这间柴房是最好的选择。

“门我没锁紧,你老实点。”

苏有容把人推到房间里最深处,然后当做无事发生,拍手走人。

顾行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活动手腕,粗绳擦着皮肉的痛感传来。

他试了下也只松点,绑的还挺紧。

顾行泽屏气凝神,一点点用力,勉强能活动手腕,但是解开绳子还差点。

他已经摸透了苏有容的心思,一旦觉得这所道观不安全,她会立刻带人走,不带半点迟疑。

而事实确实如他所想,苏有容着急叫来所有顾家人收拾东西。

顾家人习惯这种随时跑路的生活,没人询问缘由,甚至很多东西没拆开过,拎着就能走。

两辆马车很快装满,苏有容扶着陈氏上了马车,她去找到观主告别。

“这是借阅的医书,感谢多日的照顾。”

苏有容不卑不亢道谢,送还医书,谁知观主抬走把书推了回来。

“这书你留着吧,都是观中抄默本,你拿着也没事。”

苏有容错愕,这里面有不少书都是孤本,就这么送人了,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观主似乎听到她的心思,笑说:“医书只有救人才有用,你有天赋,你若学会,也能多救两个人。”

苏有容瞬间明白,佩服观主的心怀,再次郑重道谢,带着医书回到马车上,下令出发,又把这事跟顾母说了。

“观主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将来若是……”

顾母突然止住,他们现在还被人追杀呢,有没有将来还不一定。

苏有容慎重把医书放进箱子里,还觉得不放心,趁人不注意,收进空间里。

陈氏眼看情况不对,立刻换了话头:“嫂子,咱们这般着急,难道宋家追上来了?”

“不是,找到尾随的……”

苏有容下意识回答,却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人。

顾母还挺喜欢他的,万一知道他带着目的接近,岂不是会伤心。

她再三思量后,还是决定瞒下,起码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我察觉有人跟着我们,而且在道观住的够久了,咱们也该走了。”

“原来如此,那路上小心些。”顾母叮嘱,不知有没有把刚才的话忘掉。

苏有容坐在晃悠的马车上,不自觉想到柴房的那人。

这天不热,柴房附近没有野狗野猫,他应该没事吧。

转而想到,那人只是想利用他们而已,何必放在欣赏。

苏有容立刻释怀,明早就能出来了,肯定不会出事。

她心安理得拿出医书研究,有了观主给书,她下次展现医术也合情合理了。

苏有容沉浸在医书中,顾行泽那边陷入了难题。

不知她如何系的,身上的绳子虽然松,但后面的绳结乱成一麻,顾行泽越弄越乱。

“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顾行泽冷声问,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抽气。

玄空像条哈巴狗跑出来,讨好绕到顾行泽身后。

“将军,我也是刚刚才到,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赶紧帮您解开。”

玄空憋笑说完,利落把绳子解开,还不忘拍马屁。

“夫人这手可真巧,旁人绝对系不好如此完美的绳结。”

随后偷瞄顾行泽的脸色,没有不屑,甚至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默认他说的话。

玄空抽抽嘴角,将军该不会没听他说得内容,只听到他夸夫人了吧。

“别发呆了。”顾行泽揉了揉手腕,恢复平常冷冰冰的模样,“派人去盯着他们的行踪,这次不能再让他们丢了。”

玄空跟着正经:“遵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