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就是答应了?”钟秋月微微眯眼盯着钟灵。
“接触一下试试吧。”钟灵喷出一口香烟,红唇微张:“不过提前说好,但凡他让我不满意,我随时废了他。”
钟秋月笑意更浓了,她轻声说道:“女人这一辈子,可以有很多男人,但你要时刻记住不要被男人影响了你的判断力和心智,相对于你我来说,一个更容易被掌握的男人,才是最适合当丈夫的人。”
钟灵点了点头。
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手中端着切好的果盘,一声不吭的放在母女二人面前。
“爸。”钟灵轻描淡写的喊了一声,而态度却根本没有什么尊重,甚至连站都没站起来。
“嗯。”男人似乎有些诚惶诚恐。
“帮我去天城会所一趟,告诉他们老板,今晚不许再接待其他客人,我要办晚宴。”钟秋月看着自己的丈夫,目光很冷漠:“是很重要的事,让他们上点心。”
中年男人下意识的点头,然后迟疑着问了一句:“什么事?”
“小灵要订婚了。”钟秋月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唯有在注视到自己女儿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意。
中年男人身躯微微一僵。
忽然,他转身俯视钟灵,眸子中闪过一丝惊异,磕磕巴巴的问道:“小灵有男朋友了?我……我都不知道,呵呵……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钟灵掐灭烟头,淡淡的说道:“也是个没什么用的男人,不值一提。”
钟灵这句话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在中年男人听来,这句话却十分刺耳。
尤其是后一句中的“也”字。
无形之中,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脏。
赘婿总是没有地位的。
中年男人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豪门大户里面,他连决定自己女儿婚姻的权力都没有,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别人做决定时,也不需要问他的意见。
只需要做完决定之后,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一声就可以。
“好,我知道了。”中年男人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忽然想起来……你以前那个女人的孩子,年龄似乎也和小灵差不多大小吧?她应该也快到了婚配的年龄了……”钟秋月忽然冒出了一句,口吻冷淡:“她近些年在做什么呢?”
中年男人身体如遭雷击,死死的僵硬在原地。
“她毕竟也是你的孩子,你这么多年就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吗?”钟秋月目光凛然,轻声问道。
钟灵似乎对这种事毫不感兴趣,她起身,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捏了块苹果,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我问你话呢。”钟秋月再次出声。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呵呵……我已经很久二十年没见过她了,她现在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钟秋月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的表情很玩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中年男人紧了紧领带,转身走向房门口。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是有关二十年前的,很影响我的心情。”钟秋月也从女士香烟中抽出一根,口吻冷漠:“如果你能联系到她们,替我转告一句话,就说我有点后悔二十年前那么轻易的放她们走了。”
中年男人握紧拳头,沉默良久,才颓然松了口气,点头离开。
……
天晟会所。
顶层。
苏锐和万豪在沈世峰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走了上去,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在一处极为简约的办公室门口,沈世峰停住了脚步,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来。”房间内传来深沉的声音。
咔嚓。
大门被推开。
房间内十分整洁,而且装饰极为简单,没有任何豪门大族为了附庸风雅而摆上各种古色古香的屏风、玩物等。
这件办公室内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个沙发,以及一间书柜。
甚至都不如一些皮包公司的所谓“董事长”的办公室豪华。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名头发斑白的中年,相貌堂堂,虎目剑眉,颇有种虎将的气势。
他就是沈世峰的父亲,被誉为“延市沈王爷”的沈南岳。
他此时正穿着一件常服,没有在处理文案,也没有在故作高冷,而是在捧着饭碗吃饭。
办公桌上的饭菜很简单。
两碗白米饭,一盒红烧肉,一碟烧青菜。
沈世峰原本十分欢快的格调在进入办公室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到苏锐和万豪走进来,沈南岳也并未起身,而是直接摆臂,冲着沙发指了一下说道:“坐!最近的事比较忙,我刚刚才处理完,你们稍等一会儿。”
苏锐和万豪笑了笑,十分有礼貌的点头:“您先忙。”
沈南岳就不再多说什么,专心吃饭。
沈南岳头发斑白,脸庞有些微微发黑,身形却极为高大,穿着件普通的休闲服,吃相看上去不像个豪门的家主,倒像个蹲在剧场门口吃盒饭的三流龙套演员。
然而当他拿起筷子去夹菜的时候,一举一动则像一名将军手持长枪,直刺敌人的胸膛。
有些人,的确是有气质的。
这一点任谁也无法否认。
不管他是在吃饭还是在喝水,举手投足之间,你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和气度。
沈世峰很张狂的性格,在他老爸吃饭的时候,连一句字都不敢吭,乖乖的坐在一旁等着,就很足以说明问题。
而就连见惯了大人物的万豪此时也隐隐觉得有些拘谨。
沈南岳的气场太强大了。
和他的背景和家世无关。
就像一个普通人面对吕布、项羽,就算对方尚未起家,只是一介小卒,那普通人也会感到一种压抑感。
万豪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中规中矩。
他目光忽然瞥了一下苏锐。
苏锐正翘着二郎腿,低头玩着手机上的一个小游戏。
万豪脸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哥们儿!
我知道你有点牛逼,但是咱们这是在外地,当着人家的面,能不能表现的不这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