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月女儿在庄上吃尽苦头,所有人都能踩一脚,我这双手,”温琼瑶满腔愤怒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的双手展示在她的面前,“母亲,我这双手,本该是弹琴写字的,可是现在您瞧瞧,都变成了什么样?”
“若不是她的到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变的。”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泪水从眼眶哗啦啦的落下,好像这样就能够宣泄心中的不满一样。
可温琼瑶自己清楚,这些都是没法宣泄出来的,那些耻辱真切的发生过,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唯一的法子就是杀了温九蕴,这有把知道真相的人都给杀了,她才能从阴霾当中走出来。
“瑶儿!”周氏被女儿这疯魔的样子吓坏了,她按耐不住的站起身来,悲痛欲绝的道:“收手吧!”
从一开始她们就输了,压根不是温九蕴的对手,如今若是再继续斗下去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温琼瑶不敢相信的看向母亲,“收手?母亲你居然让我收手?你的女儿被人陷害成这样,我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嫡长女,是她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周氏哑口无言,心疼的瞪大了眼,最后绝望的抱着她,“瑶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啊!都是母亲无能。”
温琼瑶痛苦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不停的落下,她抿了抿嘴角,声音梗咽,“母亲,我不怪您。”
可她绝不会罢休的。
温九蕴必须要死。
周氏只是一味的哭泣,不知如何是好,从父亲哪里得知了温九蕴的身世之后,她便对那小贱人多了忌惮。
她们母女二人若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只有对她好一点。
温琼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既然她是苏白英的女儿,那她就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她要让她也变成和自己一样。
已经初七了,年后的街道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那喜庆气还在,积雪尚未消融,也不知何时又会降临一场大雪。
李抒坐在酒楼的二楼雅间内,他看着对面的穆玉规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居然不知道这家伙居然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真是稀罕,我还以为穆公子这样的人,是不会为情所困的,没想到啊!穆二公子的心上人居然是……四公主啊!”他哈哈大笑起来。
穆玉规白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在意,自顾自的斟酒,“李公子可真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那江知寒倒也是个正人君子啊,居然不为所动。”李抒有些惊讶。
毕竟四公主也是个美人,而且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若是江知寒真娶了公主的话,倒也不必如此努力,直接一步登天了。
穆玉规眯了眯眼,他其实有些庆幸的,江知寒不喜欢四公主,要不然的话他还真是有些棘手。
不过就算是喜欢又能如何呢?棒打鸳鸯这种事情他兄长做不来,可不代表他做不来。
“李公子将在下叫来就是为了这事?”穆玉规撇了他一眼道。
李抒摇了摇头,手中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自然不是,昨夜陛下邀我入宫了。”
“陛下?”穆玉规愣了好一会,心中斟酌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是因为温九蕴的事情?”
“嗯!”李抒重重的点了点头。
陛下还没放弃呢,他一心想要三十六路山匪的势力来帮助他坐稳这个江山,除掉温良冀。
如今朝中官员各怀鬼胎,陛下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人,他知道威胁自己是没用的,便走了怀柔战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得他都有些心动了呢!
“我这个人吧,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商人,陛下整了这么一出真是叫人左右为难呢!”李抒苦恼的叹了一口气。
穆玉规讥讽的笑了笑,“李公子倒是很喜欢给自己贴金,您若是心地善良的话,就不会趁火打劫了。”
“陛下着急了,是因为眼瞅着就要入春去了,一旦温良冀回来,身上又多了赫赫战功,他想要将人除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他是打算在半路将人给伏击了,可我有些不明白啊!”穆玉规蹙眉道:“按照你所说的,那夜他和温九蕴在书房谈话了那么久,想必是温九蕴许诺了些什么,他为何还要……”
“陛下是什么样人的你还不清楚么?别人答应得再好,他都不会相信的,温九蕴没有握在他的手里面,对于他而言那就是危害。”
李抒惆怅的敲了敲桌面。
安泰传话来说,这段时间温九蕴在翼王府躲麻烦,所以他也不方便过去和虞楮提起这事,只能把穆玉规给叫来了。
屋内的气氛凝重起来,穆玉规眯了眯眼,“那你打算如何?”
“先拖着呗!陛下也不敢硬来,无非就是打算把我困死在洛京,好让我不得不从罢了,可这门婚事现在还不是退的时候。”李抒思绪飘远,幽幽的道。
心中却多了一些其他的想法,这婚约存在得越久,他还真就是越来越不想解除婚约了呢!
有些贪心了,再这样下去可不好。
二人正聊着,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片刻之后南竹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对着二人拱了拱手道:“公子,翼王府的绫罗求见。”
“绫罗?”李抒有些惊讶,“她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绫罗只是说,有要事告知公子,关乎您和温小姐的事情。”南竹迟疑的瞥了一眼穆玉规,这才回道。
穆玉规也有些感兴趣了,“让她进来吧。”
李抒点了点头,穆玉规则是走到里头的帘后躲了起来,还不忘将自己的碗筷酒杯给带走,看得李抒眼皮子狠很的跳了跳。
很快绫罗就被带了进来,她身穿一袭青衣,外套着一件青色的斗篷,等到南竹出去这才对着李抒开口,“李公子。”
“绫罗姑娘,”李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在下和你似乎不是很熟呢!你找在下所为何事啊?”
一个奴婢逾越主子来见他,有点意思。
绫罗勾了勾嘴角态度恭敬,“奴婢和李公子的确不熟,可奴婢也知晓公子和我家殿下的交情不浅,这才敢贸然前来的。”
她身上的积雪渐渐的融化,抬头时神色颇为倨傲,丝毫不像个奴婢,倒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
李抒微不可察的挑眉,嘴角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绫罗姑娘说说看,你前来所谓何事?”
绫罗站直了身子,态度傲慢,语气还有几分的轻蔑,“李公子和温小姐有婚约在身,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可是李公子知不知道,您那未婚妻都背着您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好事?”李抒虚心的道。
男人生得俊美,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看谁都风情万种,一身的胭脂水粉味一看就是常年待在风月场所的人,绫罗被他这么轻轻一瞥,顿时也有些娇羞。
原本还态度倨傲的人,语气也变得和缓了,“绫罗也是一片好心,那温小姐身出名门,却不守妇道,背着李公子勾搭我家殿下,还在翼王府住了好几日。”
“勾搭?”李抒眼底的笑意渐渐的褪去,慢吞吞的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负手立在她的面前朝着人逼近,微微弯了弯腰,皮笑肉不笑的道:“男欢女爱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若是你家殿下不愿意的话,温小姐再如何勾搭不也是一厢情愿的?”
“绝不可能,”绫罗气急败坏的否认,“您和我家殿下认识这么久了,您是知道殿下的为人的啊!殿下绝不是那种人。”
“是啊!可温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于情于理,我都该相信自己的未婚妻才是,怎么能信你的一面之词呢?”李抒为难的蹙眉,语气温温柔柔的,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什么态度。
绫罗梗着脖子信心满满的道:“您若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和奴婢去一趟翼王府,您就知道奴婢到底有没有撒谎了。”
这一下李抒的眼神彻底的冷下来了,却没有被她察觉到,而是擦肩而过走到她的身后,眼底的杀气弥漫,嘴上却轻飘飘的道:“绫罗姑娘为何告诉本公子这些呢?”
“绫罗也是不想让李公子被蒙在鼓里。”绫罗心底一喜,恨不得立刻带上人去瞧一瞧。
正当她激动的转过身之后,一双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特别的狠,李抒笑得阴恻恻的,“在下很感谢绫罗姑娘带来的消息,不过……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别人对我耍心眼了。”
“我是……”绫罗挣扎着,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扭断了脖子。
李抒嫌弃的将人丢在了地上,穆玉规端着碗筷走出来,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啧了一声,“下手可真够狠的,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带消息,你还不领情。”
“虞楮这个人呢!还真是粗心大意啊!居然没察觉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