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楮出现在此处乃是意料之外的,温九蕴心中始终迷惑着,所以哪怕是在情意正浓时也不忘断断续续地开口问他,“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被伺候得舒服的野狐狸此刻像是被顺毛了一般,慵懒地眯着那双眸子,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侧首躲开了男人的亲吻,他嘴唇划过脸颊痒痒的。
闻言,虞楮闷笑出声,埋在她的脖子处,手指穿过她的发梢爱怜地吻了吻,“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问本王这种事情?”
温九蕴神色淡定,卡在喉咙处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身下传来一丝异样,使得她身子不受控制地绷紧。
这男人是个坏的,一边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又趁其不备。
“怎么不说了?”虞楮得寸进尺地坏笑着看她。
饶是在现代时被爷爷送去部队和一群男人扭打在一起,一起镇定看小黄片都能不动声色的温九蕴,在此刻也忍不住的有些红了脸,紧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像是觉得屈辱一般。
虞楮却不给她机会,继续深入低头含住朱唇,一点点地撬开,引诱着少女清脆的声音外泄。
门外的明月本还想等一会,看看小姐需不需要帮忙的,可眼下听到这些声音之后整个人如临大敌,羞红着脸跑了。
一夜无眠,二人虽然没真正的鱼水之欢,可温九蕴也累得不轻,到最后手也抬不起来,身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遮也遮不住。
“明日之事你尽管闹,本王会善后,你想要的效果只会多,不会少。”在她疲倦地翻身对着男人时,他从后头贴了上来,餍足地挑起她的一缕青丝,清洌的声音中多了些浓情蜜意。
奈何这野狐狸被折腾得狠了,翻脸无情地开始下逐客令,“滚!”
虞楮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非但没走,反而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时才消停,虞楮则是在卯时一刻便醒了,此处毕竟是寺庙,早起晨诵的僧人也不少,况且此处还有穆家两兄弟,人多眼杂的。
他一动,温九蕴便醒了。
二人还是头一次共寝这么长时间,她不大适应身侧多一个人,可又莫名的有些喜悦。
“时辰还早,你再睡会,本王先回去了。”虞楮温柔地在她嘴角落下一个缱绻的吻,起身麻利的穿上衣物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刚走没多久,屋外明月便来敲门了,语气有些着急,“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明月不确定昨夜的男人离开没,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压低声音轻声唤道。
她急得跺脚时房门总算是开了,温九蕴里头还穿着那件道袍,外头套着斗篷,开口道:“何事?”
“大少爷昨日淋了雨,昨儿个夜里突然高烧起来了,身边也没个人伺候,今日一大早一鸣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明月忧心忡忡地一口气说,话音刚落温九蕴已经大步流星地奔向温允的房间去了。
这破小孩就会给她添堵。
屋内一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一会阿九姐姐肯定会怪罪自己的。
正不安之时,门外已然多了两个身影,一鸣站直了身子,上前道:“阿九姐姐我……”
“一会再说,”温九蕴摆了摆手越过他走向床榻,温允脸色很红,脸也很烫,要死不活地躺着,人虚弱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看见温九蕴的刹那手使出浑身解数拉住她的衣袖,吃力地开口,“阿姐……我求你,别伤害二姐姐她们?我求你!”
“温允,你想威胁我?”温九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温允吃力地摇了摇头,哀求道:“阿姐,我知道温家欠你很多,可二姐她们并不欠你,母亲也不欠你,你想要的我会努力补给你的。”
温九蕴被他这话给逗笑了,眼神阴冷,“温允,我告诉你,你的生死我从不在意,你如果是打算用死来威胁我的话,那你就错了,不管你死与不死,我想做的事情你都拦不住。”
说完这些话她抽出衣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淡漠地朝着一鸣吩咐,“去跟寺庙里的师傅要些药来,煮好了给他送来,他要是不喝灌下去。”
一个拱手,“是。”
明月不放心地跟着她一块离开,心有余悸地道:“小姐,大少爷可是将军府的嫡长子,若是真出了个三长两短的,老爷哪里也不好交代,如此会不会不大妥?”
大少爷万一真……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不足为患,他都还没活够,怎么敢去死呢?”温九蕴对此不屑一顾。
昨日的事情对于温允不可能毫无影响力的,只是这孩子读书读傻了惦记着那点恩情罢了。
见到小姐如此笃定,明月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这么一折腾已到了辰时,寺庙里头也开始有了声音,钟声响了好几次使得在此处过夜的香客们也都起身了。
她正吃着早膳时,追云走了过来,他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套粉红色的衣裙,和他那肃穆的气质格格不入,他别扭的不肯迈动步伐进去,恭恭敬敬地道:“温小姐,这里有一套衣裙,您将就一下。”
“小姐昨日马车里头的那些衣物还没晾干。”明月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温九蕴点了点头,抬起头看向门外,“有劳你了。”
“不,不是属下,是公子让属下送来的。”追云支支吾吾的否认。
温九蕴轻笑,“你家二公子和我并无私交,甚至他巴不得看我落魄,至于穆世子殿下,他若是正想让人给我送衣裙来的话,也该是让孙羽来才是,怎会让你来呢恩?”
小心思被看穿追云耳尖都红了,抿了抿嘴角硬着头皮地将衣裙放在了门槛处,落荒而逃了。
明月:“……”
穆玉规和穆华容去寺庙前进香了,二人运气也好,撞上了一夜无眠的周氏。
丢失了一个女子,还身份不俗,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周氏故作淡定地握紧了双手,端庄大方地朝着二人还礼,“二公子,世子殿下,二位怎么会在此处?”
“这不是凑巧了么?”穆玉规笑得狡黠,手中的折扇半遮住了脸,“家父忙着晚辈和二小姐的婚事,所以让晚辈来径山寺上个香,让大师选个良辰吉日,不知夫人前来是……”
“我……我也是来让大师选个良辰吉日的,这不是和二公子凑巧了么?”周氏脸都吓白了。
“是夫人一人前来的么?”穆玉规故作好奇的样子朝她身后看了看。
周氏慌张地道:“是,是我一人前来的,这……不打扰二公子和世子殿下进香了,我这就先告辞了。”
穆玉规也不阻拦,大大方方地给她绕路,在人走后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的折扇,笑容敛尽。
“我始终不明白,为何父亲和你会选择翼王。”一直没开口的穆华容凝望着那凋谢了的玉兰花,宽大的树叶此番落了满地,僧人正拿着扫帚清扫。
穆玉规勾唇,深深的看向他,“不若兄长当面去问问翼王殿下,温家的事情舍弟亲自处理,兄长你看如何?”
“莫要杀人。”穆华容迟疑了一会这才叮嘱道。
“我的兄长啊!”穆玉规长叹了一声,“杀人这种事情你弟弟我可不会亲自动手的。”
穆华容:“……”
“去,将温琼瑶救出来,连带上周杨氏一起。”送走了他这唠唠叨叨的兄长,穆玉规对着身后的追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