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将军一把将嘉宝儿捞起来,严肃地问:“你说,娘亲这样做对不对?”
嘉宝儿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圈,“也对也不对。”
“哦?为什么?”
“要是伯伯是弱鸡,二哥让让也无妨。要是伯伯是英雄,二哥就应该认真比赛,不能让。”
想想又补充一句,“这是大哥说的,嘻嘻。”
原话她忘了,反正大体就这么个意思。
让二哥不要和比自己弱的人计较,要和能耐大的人比较。
蓝将军眼睛都亮了。
这一家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让他刮目相看。
“陈浩过来,”放下嘉宝儿,蓝将军招招手道:“一会拿出你的真本事,要是敢与我作假,我的军棍可不留情。”
崔氏吓得不敢抬头,陈浩却高兴地抬起头来,大声道:“是。”
将军都发话了,娘亲可没理由揍他了。
他知道娘亲怕得罪将军,不帮他们找爹爹。
可他不怕。
他对爹爹又没有印象,那么大个人了,能将娘亲扔下这么多年都不管,这样的爹爹还找他回来干嘛?
打谷场上有磨盘,最稳不过。
大家将磨盘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分成两派为将军和陈浩摇旗呐喊。
陈浩撸起袖子,小小的胳膊怎么看都像根小树苗。
感觉蓝将军随意一握都能给他掰断。
偏偏他在比赛前还板着小脸,认真地对蓝将军道:“一会您可不许手下留情。”
他可不想当被人同情的弱鸡。
县令站在中间,喊了声:“开始。”
就见两人同时发力,刹那间,一股洪荒之力向四周散开,围在周围的人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好像两人发力的尾巴都能扫到他们伤到他们一样。
突然。
咔擦一声。
蓝将军忽然跳了起来,顺手提起了陈浩。
磨盘碎了。
承受不住巨大力量,突然裂开了。
碎石落了一地。
要不是蓝将军提起陈浩,石头定会砸到他脚面。
众人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的乖乖。
神仙打架,连磨盘都受不了了。
这得是多大的力!
蓝将军眼里发着光,看陈浩就像看稀世珍宝一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刚才眼见他要输,这小子胳膊肘往下一顿,瞬间将磨盘震碎。
既保全了将军的面子,又保证他自己也没输。
好样的,年龄这么小,不但有神力,还有勇有谋,又不失情义。
有前途,有大大的前途。
这个孩子他要亲自教导,谁都别来和他抢。
弯腰,蓝将军从靴袋里摸出那把匕首,双手递给陈浩,“你赢了。”
陈浩犹豫地回头看娘亲。
蓝将军瞬间变了脸色,“这把匕首送出去,就是拜我为师的信物,你是凭实力赢了我当你师父,你还敢嫌弃?”
脸色臭臭的。
心里都要美死了。
这孩子是个天才,幸亏被他发现了,要是被别人抢了先……
好险哦。
陈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旁的村长和县令却已经激动地连连摆手,示意他接过将军手里的匕首。
“二弟,快谢谢将军大人。”陈然也对陈浩道。
“不对,应该是谢谢师父大人。”嘉宝儿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
二哥是天生的武将,在村里能学出个什么?
只有跟了蓝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才能有所建树,成为真正的强者。
至于那个什么罗师父。
去他的吧。
天天神神秘秘的,和那个孙曦还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呢。
咦?
说起来,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孙曦?
曦哥哥好像害怕官府的人哦。
在众人的祝福和羡慕中,陈浩当场拜了蓝将军为师。
连拜师的酒席都好像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现杀的野猪,现宰的肥羊。
蓝将军高兴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平生第一次收徒弟就收了个天才,徒弟以后的军功绝对不在他之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破天也是他的功劳,赚啦赚啦。
喝的酩酊大醉,蓝将军才在县令和副将的陪同下来到陈浩家。
县令娘和崔氏以及嘉宝儿一个屋子。
<r/>
陈浩伺候师父躺在自己的屋子,又端来洗脚水帮师父烫脚去乏,这才自己和哥哥去嘉宝儿的屋子睡下。
其他房间则住了县令和副将等人。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蓝将军洪亮的声音,“我再重新练一遍,这套动作要领一定要记在心里。这几天军营里忙,师父回去处理事情。走之前我让人给你布置好梅花桩,教你走上一遍。忙完之后我回来检查,你要把为师教给你的这些全都练好,不然我的军棍可没情面。”
陈浩:是。
接着,是一阵虎虎生风的声音。
嘉宝儿推开窗户,天还未亮蓝将军就将二哥叫起来练功夫了,这师父当的可真积极。
而蓝将军这边,在开始之前,先让陈浩将先前跟罗师父学过的东西练一遍看看。m.
陈浩的架势一摆出来,蓝将军瞬间站直了身子。
眼睛半眯,盯着陈浩老半天。
一直到走,他都没问陈浩,为什么他耍的那点子功夫,是北狄人的套路。
问题不在陈浩身上,在那个罗师父的身上。
因为这个发现,蓝将军多长了个心眼。
私底下和县令聊了一路,两个人聊的内容连亲娘都不能告诉。
盯紧康河村,罗师父不对劲。
一回到军营,蓝将军立刻动身押解完颜镭和付将军进京。
一个小小的康河村都卧虎藏龙,谁敢保证其他地方有没有猫儿腻。
完颜镭和付将军留在自己手里那就是个祸患,早点交到朝廷手上,这场战事才算真正胜利。
走之前,又通知了五百里外的陈大有,一个月后过来述职。
是不是陈浩的爹,见一面就什么都知道了。
蓝将军出发了,平安县令忙的脚不沾地。
被俘的北狄细作在往军营转移的途中,被人劫走了好几个。
城中形势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将剩下的细作严加审问,竟然都说不认识被劫走的细作。
这可真是奇了怪。
同是北狄人,难不成这细作还分两拨?
“是不是……那些人是三皇子派来的?”
一个被拧断指头的细作受不住痛,颤颤冒出这一句。
刘县令心中一凛。
北狄三皇子?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