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十分钟之前，收到墨龙传媒工作人员的电话之后，陈舒并没有第一时间赶着过去签约，反而是先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喂，是这样的，墨龙那边刚打了电话过来，说他们的老板对剧本貌似还有一些别的要求，叫我去他们公司详谈，你觉得我要去吗？”

“导演的事情我没问过，上次去临安签订的也只是一个临时性的意向协议，人家都没说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剧本拍出来，问那种事情太唐突了吧。”

“那行，你直接到墨龙传媒公司楼下等我，我们俩一起上去，就说你是我……朋友呗，反正他们也没说必须我自己单独过去，带个朋友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墨龙传媒的公司地址是……”

放下电话的陈舒，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在屋里忙活起来，就像是……N年前她前去报考舞蹈系的时候一样……

…………

拜帝都糟糕的交通状况所赐，陈舒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满脸风尘的敲响了墨龙传媒会客室的门。

和上次在临安见面时不同，李墨身边那个漂亮的西疆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满脸精明之气的中年男子。

“来者不善啊，”陈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和她一起来的青年男子不动声色的悄悄推了推她的手臂，陈舒这才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走到李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小姐，这位是我们墨龙传媒的资深制片人，也是我的经纪人，宗帅先生，你旁边的这位男士是？”

双方坐定之后，还是李墨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啊，不好意思，李导，是我忘了介绍，”李墨提醒以后，陈舒赶紧开口解释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名叫陆阳，也是一名导演。”

“陆导啊，你的第一部作品《盲人电影院》就拿到了金鸡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导演奖，真是厉害，”陈舒介绍完之后，李墨朝陆阳伸出手去，“我是李墨，在导演界还算是个新人，陆导出道比我早，算是我的前辈了，等会如果在剧本方面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希望陆导不吝赐教啊。”

要不是陈舒和陆阳都非常肯定，李墨之前绝对没和陆阳见过面的话，刚才李墨那番话说完，陆阳就已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正如李墨所说，陆阳出道非常的早，早在他从帝都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在电视剧剧组担任执行导演的经验。

不仅如此，从他2007年毕业之后，基本上工作日程也是每年都有，虽然和圈内的顶级大导演没法比，但与同期毕业的同学们一比的话，陆阳绝对算是日程繁忙的一位了。

可惜，他虽然日程繁忙，但收入一项确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金鸡电影节最佳新人导演奖，除了个奖杯啥都没有；

釜山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浪潮奖，拿到的奖金最多也就够负担来回釜山的路费和食宿……

毕业到现在已经六年了，陆阳除了几个奖杯以外，其他的收获并不算多。

就像这次，陈舒写完《绣春刀》的剧本之后，他是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曾经想过把这个故事搬上银幕，可作为导演，陆阳没有证明过自己对市场的掌控，根本拿不到投资。

刚才在来之前，陆阳就曾经试图让陈舒询问，是否可以向墨龙推荐自己来担任《绣春刀》的导演……

可惜，哪怕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并不算困难的选项，当得知对面那个年轻人是李墨之后，陆阳也变得不怎么报希望了。

论及对市场的把控能力，陆阳即便再怎么自负，他也不敢说自己能赶上李墨。

国内最年轻的‘十亿元票房俱乐部成员’，岂是浪得虚名的？

“既然看上了陈舒的剧本，多半是打算自己动手拍摄了吧？”想到这里，陆阳已经打算，等会一定要找个机会阻止陈舒帮自己开口的莽撞行为，免得自己这位老朋友不但帮不上忙，反倒把她自己的事情给耽搁了。

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似乎也印证了陆阳的预料。

因为，李墨所说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陈舒眉毛拧到了一起。

“陈小姐，对于这个剧本，现在发生了一些我预想之外的情况，”李墨一脸纠结的开口说道，“原本我的确是非常看好你的这个剧本的。但我回帝都以后，和一些专业人士聊了一下，参考他们的意见，我发现，如果不能解决几个问题的话，那么恐怕无法如约购入你的这个剧本了。”

听到这里，不管是陆阳还是陈舒，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都曾经参与过电影制作，自然知道在很多时候，导演的个人表达都必须为商业利益让步。

虽然李墨是墨龙传媒的老板，但看来他也并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所以他才会广泛听取其他人的意见和建议。

只不过，这回他听取的这个意见，很有可能会直接影响的陈舒和陆阳未来的前途。

想到这里，两人悄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宗帅记上一笔，在他们看来，李墨口中的‘专业人士’，必然就是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这位了。

“李导，可是我们在临安的时候，明明是已经有协议的……”

陈舒不服气的争辩了一句。

“陈小姐，请你首先明确一件事情，”这时候，宗帅开口替李墨解释起来“我们之前签订的只是一份意向性协议，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不代表任何东西。就像刚才小墨所说的那样，我认为你的这个剧本如果没有大量的前期运作活动，想要获得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完宗帅的话，陈舒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可她却又偏偏无法反驳。

最近几年，随着《画皮》系列神怪电影的崛起，传统动作电影的整体式微是不争的事实。

何况，《忠烈杨家将》的惨烈下场这会还挂在所有人面前示众呢……

距离《忠烈杨家将》上映已经两周多了，这部电影的总票房居然还没迈过六千万的关口，这个成绩连《滚蛋吧，肿瘤君》上映首日的票房都不如……

现在业内的公司，即便再怎么大胆，现在也不敢贸然去趟武侠片的雷啊。

从这个角度来说，墨龙传媒看到剧本以后，还愿意去仔细考虑将它运作成功的途径和可能性，已经是业内难得一见的良心公司了。

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陆阳也开口了，“宗先生，您刚才说，这个剧本要成功的话，需要进行大量的前期运作，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详细解释一下，您所谓的前期运作到底是指的什么，在这个过程中，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事情呢？”

PS：今天是七七事变纪念日，缅怀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