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对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脸变得丑陋不堪。
月娘此时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姥姥当初跟她说的话,姥姥说了,只要她吃下解药,她脸上的麻子就会好起来的,对的,姥姥说了只要吃了解药,麻子就会好了的,姥姥是不会骗月娘的。月娘一路嘀嘀咕咕的走到了自己箱子前将箱子打开,取出藏在箱底里的解药,打开那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解药倒了出来,是一粒小黑丸子,参杂着各种的中药味,气味难闻不说,就连月娘吃下去时候味道也是极其反胃的。
月娘却不知道自己这样误打误撞的将自己从阎王店里给救了出来。
而此时付睿渊经过一晚的反省,也已经振作了起来,一大早上便派遣了下人去叫银灵过去书房,这也是为什么月娘一起床便没有看到银灵的原因。
“银灵蛊师,不瞒你说,这五毒兽直到现在还没有丝毫的消息,我现在想和您谈谈,如果没有京城这五毒兽,你是否也能够有办法能将小女的命给延缓下去,老夫亲自去边疆去捉那五毒兽来。”付睿渊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透露出坚定的光芒,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瞒付你大人说,关于这种剧毒我还真没有办法可以拖延,家师当年也是耗了好几年才找到这解毒的方法,如果今日再找不到这五毒兽,我想付大小姐的性命怕是走到尽头了。”银灵虽然也很想能够救月娘到性命,但是实在是自身的修为太低了,如果是师傅在的话也许还会有一丝生机吧!
付睿渊是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攥着,又不甘心的再问了一遍:“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银灵知道要做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的痛苦,要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心就像是被刀在割一样,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自己说能叫就只能叫能力有限,就是能力有限,双眼紧紧的盯着付睿渊的眼睛,肯定的点了点头。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如果老天爷不希望她死的话,那么即便是已经走到了阎王殿,阎王爷也拿月娘的命没有办法。
此时谢白派去的人也都回来了,可是仍然没有带来一丝有用的希望,雪白除了让他们再去找之外,也想不出什么方法了。难得真的要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么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人世吗?
谢白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付府看看月娘,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情况如何,说不定付府派出去的人带回一些有用的消息呢!于是便准备出府,刚刚走出自己的院子,便想了起来,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要叫上谢琼琚,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如果月娘真的不幸,没有找到解药的话,谢琼琚也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于是便又去了琼楼,让谢琼琚同他一起去付府。
谢琼琚一听自然马上起身,这3日期限已剩最后一日,今日自己必须要待在月娘的身边,陪她度过这最难熬的日子。可是等二人走到付府大门口时,谢琼琚却又踌躇不前,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哥哥,你说我们现在去,月娘应该还是好好的对吗?”她怕,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去时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谢白轻轻的摸了摸谢琼琚的头,安慰她:“放心,我敢保证这个时候,月娘妹妹还尚在人世,你看这付府大门口也没有挂上白布,这不就是证明她还好好的吗?”
谢琼琚抬头仔细看了看这付府大门,果然如以前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迈开自己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月娘所在的月满楼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谢琼琚手中的汗也越来越多得往外冒。
谢白此时不快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即便是谢琼珺慢慢悠悠的走走停停,他也不催促谢琼琚,应为他知道自己妹妹此时心里背负着沉重的罪恶感,自己内心良知的谴责远远比那些来自于他人的指责还要难受的多得多,这个时候即便自己不能够减轻她心里的负担,也不能够再给她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
从付府大门口到月娘的月满楼不远的距离,二人倒是走了许久才走到,谢白原以为在这月满楼的外围,谢琼琚还需要再徘徊一段时间,才会走进这院子,可是但他们走到院子外时,谢琼琚毫不犹豫的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不是吗?此时里面躺着的是待自己如亲姐妹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快搭上了她的性命。自己又怎么能因为胆怯,懦弱,在她性命垂危的时候,躲在谢府,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对她不管不顾不问呢?
在谢琼琚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众亲朋好友,见谢夫人的肚子圆圆,又偏爱吃辣,便都推测这一胎谢夫人怀着的应当是个女孩。谢老爷和谢夫人得了三个儿子之后,自然是想再添一个宝贝闺女,谢老爷想着古人都道酸儿辣女,古人说的话自然是错不了,认定了自家娘子肚里怀着的一定是个闺女,开心的不得了,孩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开始已经捣鼓闺女的名字了,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来之不易的闺女,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宝贝,而自古以来,英雄配宝剑,美人配美玉,玉,石之美者也!
自己的女儿就是一块洁白无瑕美玉,得让人好好捧在手里,可是,一个女孩总不能明叫美玉,宝玉什么的吧!思来想去这琼琚可不就是美玉的意思吗,谢琼琚,果然是个好名字,于是这样谢琼琚在还没有出生之前,姓名就已经被定了下来。
后来自从谢琼琚慢慢长大,开始习字,看过了许多的书籍,看过《诗经?卫风?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自从这
以后她便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姓名便是出自这里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虽然谢父谢母曾委婉的告诉她,她的姓名并非出自诗经,可是谢大小姐从小养成任性的习惯,一旦自己形成了一个认知,又怎会轻易改变呢!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姓名就是出自诗经,并且附上了一层深层的含义,父亲母亲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谢老爷和谢夫人想了想,这件事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以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便也认同了她的看法,告诉谢琼琚做人须得知恩图报,不可忘恩负义,要像他父亲母亲给她起的名字一样成长,所以谢琼琚虽然在众多人的溺爱中成长,养成了不少的坏习惯,却一直记住了一点,当别人向自己投之以桃的时候,自己也得向别人投之以李,如此才是正确的为人处事之道。
月娘妹妹对她如何,她自然是机理清楚,现在月娘妹妹身处危机时刻,自己又怎么能因为自己内心的软弱无能,而袖手旁观呢!怀着这种想法,谢琼琚毫不犹豫的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走了进去。
当谢白和谢琼琚走进屋子时,发现来看望月娘的除了百里夫人和百里先生以外,还有秦景行和秦勼,以及……赵明辰。
“见过太子殿下。”即便是前两日发生了那些事情,谢琼琚也不得不戴上假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同谢白二人太子行了礼。
“免礼,今日本宫去秦府,听闻秦二少爷要来看望付大小姐,这才知道付大小姐出了事,所以别一同来了。今日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来看望付大小姐,我们大家就不用客气,这么拘礼了。”赵明辰客客气气的说道,脸上写满了真诚,不像在说假话。
但是谢琼琚却是懒得跟他做戏,如果不是他,哪来这么多事情,转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林夫人,我和妹妹来看望一下月娘妹妹,不知道她今日身体如何了?”谢白询问道。
林夫人看到二人如此有心,不但帮忙搜查五毒兽的下落,还一趟趟地赶来看月娘,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身体还是那样,体内的剧毒仍然没有办法解,不过昨日银灵法师已经设法,让月娘清醒过来了,还吃了一些东西。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又睡着了。”
谢琼琚走到月娘的床前,看到她的脸色果然有一些好了,就连前些日子还发红发肿的麻子,也有逐渐消肿的趋势。
林夫人和百里夫人,银灵股师以及付静姝也都围在床边,百里先生和付铭瑄,付铭宇以及秦景行,秦勼和赵明辰三人,也都伙同他们在外间的桌子上坐着,时不时聊上几句,有的没的,只是为了缓和这紧张的气氛。谢白看过月娘之后,便也退到了外间,和付铭瑄他们坐在了一块。
大家都这样心照不宣的坐着,等待着自己派去的人能够带回来他们所想要的东西,时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流逝,期间谢琼琚出去过一次去方便,经过秦景行面前的时候,狠狠的瞪了眼他,便又走进去。
秦景行无奈的抿了抿嘴,他自然是知道谢琼琚怪他将赵明辰招来了,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自己前两日也派出了许多人去寻找这五毒兽,可是也皆无结果,这已经是第三日了,月娘的性命堪危,如果不是自己考虑的还不周全,引起的这一系列的事情,月娘也不会飞来横祸,如今性命都难保,于情于理自己都理应来看望一下。可是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这太子殿下便来了秦府,太子并非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有事来秦府偶然间得到了付大小姐生命垂危的消息,这才来看望她,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也不是有其他事来的秦府,太子就是来找秦景行的,问他有关于月娘的病情,起初秦景行还支支吾吾的打算用一些无关紧痛的话语掩盖过去,可是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太子殿下便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太子殿下告诉他,他自己已经知道了,月娘活不过三日,他今日前来找秦景行也不是刻意为难,想拿他和谢府大小姐私奔那件事情来做文章,他想知道月娘到底中了什么毒,帮她找到解药。
秦景行想了想,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太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皇上对他宠爱有加,想要在这京城之中寻找什么东西,怕是会比他们来得更容易,所以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都告诉了他。
太子知道以后便派了带来的下人,回宫去调动人马,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找出一头五毒兽。然后打算和秦景行一起去付府,途中遇上了秦勼,于是这三人便自然而然的一起走了。
月娘儿子发现自己脸上的麻子已经溃烂以后,便大受打击,吞下了姥姥留给她的解药,便上了床,蒙上被子睡着了,其实自从秦景行和秦勼以及太子来的时候,林夫人和其他人纷纷向太子行礼的的声音便吵醒了月娘。
月娘当时纳闷自己受伤了,他人关心自己来看,只看望自己倒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太子殿下,好端端没事干,干嘛也来看自己,明明自己受伤,就有他一大半的功劳,他怎么还有脸来想想月娘便装睡不想起来面对他。可就是这样,接下来她听到的一段话,让她完全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那是对于死亡的一种恐惧。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林夫人客气的说到。
赵明辰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儿,不禁担忧的问道:“夫人不知道,这付姑娘身体如何了?”
“不瞒太子殿下您说,月娘身体所中的剧毒,如果今日还会找到解药的话,大夫说了,恐怕回天乏术。”林夫人将月娘的病情都告诉给了太子赵明辰。
赵明辰眼神一飘,晃到了一眼床边都倚子上还坐着一位身穿异服的女人,想必这就是之前秦景行所提到的,说是会解这剧毒的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