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信你一次，”穆亚川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也希望你能回来，老大一个人这样实在太可怜了，”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从昕玥又转头看着正在忙碌的医生还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莫西，心里再次泛起一阵酸涩。

正当穆亚川要开口的时候，里面突然冲出一名医生冲着穆亚川着急地喊着，“病人没有心跳了，快进来抢救！”

“什么！”穆亚川一听立刻跟着那名医生冲了进去。

从昕玥也听到了那个医生的喊叫，惊恐地转过头，透过玻璃就看见医生忙作一团，不断地给莫西做着心跳起搏，一次又一次，可是那个仪器上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从昕玥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

从昕玥再也顾不得那是病房，一开门就冲了进去站在床尾就冲着莫西大声地吼，“莫西！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我从昕玥回来了！我不准你死！你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这次我不准你死！莫西！你听到没有！”

“莫西！你这个混蛋！骗子！你说你欠我的！你还没还清呢！你别想死！莫西！你给我活着，必须活着！再痛你也给我活着！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我从昕玥回来了！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莫西！你听到没有！”

。。。。。。

“是谁在叫我吗？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没死，莫西，是从昕玥在叫你，你还不醒？”

“不会，她已经离开了，她不可能回来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活着，”

“莫西，你醒醒吧，从昕玥没有离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梁泽，我不想醒，就算是她，我就这样离开了，也是对她好，”

“莫西，你已经逃过一次了，你还想再逃一次吗？你想让她为你哭泣一辈子吗？”

“可是，我，就算这次醒来，下一次还是会离开，为什么要再增加一次她的痛苦，”

“莫西，你错了，见不到，才是她的苦，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对于从昕玥来说，什么才是最痛苦的，”

“是什么？”

“是分离，是见不到你，是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莫西，你快醒醒吧，你快醒醒吧，”

“分离是注定的，见不到也是注定的，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离开了不再难过，”

“这是你的问题，只有你能解决，莫西，你再不醒就来不及了，快醒醒吧，”

“是，我要回去，想办法，让她即使离开了也不会再觉得痛，”

。。。。。。

“有心跳了！”一个医生喊道，“有心跳了！”

“莫西！”从昕玥看着显示心跳的仪器上出现了规律的心跳，整个人一下子松了下来，跪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莫西，你这个混蛋，太好了，莫西，”

放下心来的穆亚川转头就看到从昕玥已经瘫软地坐在地上，她收拾起仪器，扶起从昕玥，“我们去隔壁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童医生他们就行，”

“好，”从昕玥被穆亚川搀扶起来，离开时回头担忧地盯着莫西。

“他应该没事了，老大一定是听到了你的声音了，现在他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应该不会再有事了，”穆亚川轻拍了一下从昕玥的后背，示意她跟自己回去休息。

“难道之前他？”从昕玥不忍说出口，却见穆亚川只是摇头。

穆亚川带着从昕玥回到休息室休息，给从昕玥和自己都倒上一杯热水后才开口，“老大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之前试药导致的肝肾脾胃的虚弱，”

“一开始那些医生把握不好药量，药的副作用很大，导致老大的脏器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伤，因为长期得不到修复，现在肝肾已经出现了衰竭的现象，最近一次检测衰竭的程度已经出现了百分之四十，接近一半了，而且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所以童医生给他用药也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难怪我见到他的脸色一直是青灰色的，是因为肝肾衰竭毒素排不出去的缘故，”从昕玥想起之前一段时间见到莫西的样子。

“是的，所以这也就导致了老大体内的菌群数量一直无法有效得到控制，”穆亚川盯着手里的杯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好像自己是在跟杯子说话似的，“最麻烦的是，他体内同时存在着两种变异菌种，”

“两种？”从昕玥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一种是你体内最原始的病菌的变异，另一种是你体内变异的病菌再次变异的病菌，”穆亚川异常认真地说着。

“我体内的变异菌？”从昕玥有些不明白，自己身体里的病菌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异。

“就是你身上产生红疹的时候，”穆亚川提醒从昕玥。

“明白了，难怪莫西见到我身上的红疹会这么紧张，”从昕玥回忆起那个时候的莫西才明白过来，当时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

“是的，就是这两种病菌在老大体内一直在相互侵蚀，相互排斥，所以导致了老大的身体经常处于高烧的状态，”穆亚川继续解释，“因为经常试药的关系，老大体内的那些病菌的抗药性特别强，对你很有效果的药，到他那里基本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这也是童医生苦恼的地方，药量用大了，老大身体受不了，药量用小了完全没有效果，刚才老大就是因为药量用大了引起的昏厥和心脏骤停，”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从昕玥听着穆亚川的话，刚才好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了上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晕厥是发生过的，心脏骤停还是头一次，”穆亚川此时终于抬起头看着从昕玥，“我们一直担心老大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放弃自己，所以在用药的时候特别小心，连说话方式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戳到了老大的痛处，可是现在看来老大真的是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念，刚才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觉得老大大概就会这样去了，”

“亚川，对不起，你夹在我跟莫西之间，肯定很为难吧，”从昕玥想哭却不停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惜效果不明显，心里依旧堵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