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让人把已经被绑成了一个粽子的文沛丽抬上了从昕玥的车后座,从昕玥抱着小夏坐在副驾驶,芒开着从昕玥的车回了小楼。芒手下的那批人分出一个人把芒的车开到了芒自己家的楼下,其余的人就各自先回去了。
回到家后从昕玥先安顿好了小夏,然后又帮着芒把已经松了绑的文沛丽带进了小楼。芒压着文沛丽坐在客厅的沙发处,而从昕玥则是从饭厅拉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的一边,几乎是与文沛丽面对面脚碰脚地坐着。
三人都坐定后,从昕玥盯着文沛丽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她依旧满脸写着怨恨,也是觉得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后才开口,“文阿姨,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是我请你相信我,我是在帮你,我要帮你找到害死你儿子的真正凶手,”
“真正的凶手?害死我儿子的就是那个拐卖儿童的莫西,我看是你被人洗脑了才对,要不然就是想要包庇那个混蛋,我怎么可能会被人洗脑,你在开什么玩笑!”文沛丽依旧不依不饶地怒斥着从昕玥,她根本就不相信从昕玥说的那套理论。
“文阿姨,你冷静一点,看着我的眼睛,”从昕玥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沛丽,像是伸出了两个钩子似的,死死地勾住了文沛丽的双眼,让她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放松一点,”
从昕玥边说话边示意芒离开文沛丽的视线范围,让他站到文沛丽的身后。
芒知道从昕玥的意图,也就配合着从昕玥的节奏,慢慢地站起身,离开了文沛丽的身边。
“现在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了,你可以放松下来,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有所顾虑,你看,我只是坐在这里,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影响,”从昕玥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沛丽的眼睛,不让对方有一瞬间的游离。
“我最想说的是什么,”文沛丽盯着从昕玥的眼睛,像是被她的眼神深深吸引了似的,根本无法移开,渐渐地大脑意识也开始跟着从昕玥的话走了,“我想说我的儿子死得很冤枉,我想要为他报仇,”
“很好,”从昕玥语速缓慢,语调柔和,“还有吗?看着我,放轻松,不用紧张,还想说什么,”
“莫西,他诱拐了我的儿子,”文沛丽说话的语调也开始变得没有高低起伏,让人听来就是很机械地在回答问题,“他杀了我的儿子,”
“很好,”从昕玥知道文沛丽的主动意识开始变弱了,便开始了下一步,“听着,任何时候当你听到文沛丽的时候你就会醒过来,在听到文沛丽的名字前,你会很放松,会按照我说的做,只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你想说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只说我想说的,”文沛丽两眼开始涣散,没有了焦点,很机械地说着话。
“很好,”从昕玥慢慢地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文沛丽的身上,然后慢慢地开始说出她的指令,“现在,全身放松,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云里,”
说完这句话时,从昕玥明显感觉文沛丽的整个身体开始向后倒,而从昕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正好可以扶她一把,把她轻轻地放在沙发靠背上。
“现在,闭上眼睛,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只听我的话,其他的声音都将不存在,只有我的声音在你的耳边,”从昕玥继续缓缓地说着,“很好,放松,告诉我,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卢晓乐,”文沛丽轻动着嘴唇,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
“很好,几几年生的?”从昕玥从文沛丽最熟悉的问题开始,在问出每一个问题时从昕玥都会仔细观察文沛丽面部的细微表情。
“2004年生的,”文沛丽继续回答。
“现在读几年级?”从昕玥想知道文沛丽的记忆力他的儿子停留在哪一年。
“三年级,”文沛丽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微蹙了一下眉头。显然这个问题并没有像之前那两个问题那样容易回答。
这个细节自然是没有逃过从昕玥的眼睛。从昕玥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卢晓乐是走读还是住宿?”
“走读,”文沛丽这次回答得很快。
“每天谁接孩子回家?”从昕玥继续问。
“他爸爸,”文沛丽毫不迟疑地回答。
“都是准时去接的吗?”从昕玥接着问。
“会很晚,”文沛丽轻抿了一下嘴唇。
从昕玥觉得差不多了,开始问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了,“你儿子是哪天失踪的?”
“2016年5月15日,”文沛丽微皱了一下眉头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从昕玥心想果然是三年前。接下来从昕玥就是要探寻文沛丽脑子里的哪个时间节点或者细节出了问题,才有可能帮她解除设置在她脑子里的记忆障碍。
“是谁告诉你拐卖案被破了的?”从昕玥想要知道最早是谁跟文沛丽接触的。
“韩亚的妈妈,”文沛丽又皱了一下眉头。
“之后你做了什么?”从昕玥想着怎么不是警方的人。
“我哥我丈夫去警察那里问,为啥没有通知我们认孩子,警察说所有的孩子都被领走了,没有其他孩子了,”文沛丽眉头越皱越紧,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那个警察叫什么名字?”从昕玥想知道是谁说的。
“我叫他邢警官,我说我孩子也被拐了,为什么没有找到?他说名单里没有叫卢晓乐的,我很生气,跟他吵了一架,”文沛丽说这话时脸部肌肉也是微微抽动了一下。
“是他告诉你拐卖你儿子的人是莫西?”从昕玥引导着文沛丽去接近真相。
“不是,他没有说,”文沛丽回答。
“后来你自己去找儿子了?”从昕玥继续往下问。
“是的,我在北山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的,”文沛丽嘴唇微颤,显然是想起了儿子死亡时的状态,“他被埋在土里,已经死了,”
“他被埋得深吗?”从昕玥想知道是不是当时宋云凯让人埋的,还是后来另有隐情。
“不深,就是薄薄的一层土,连衣服都没有盖住,”文沛丽开始呼吸急促,嘴唇也开始颤抖得厉害。
从昕玥知道必须立刻转移话题了,“你后来又去找了那个邢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