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文明显是来处理锦鸡这事儿的。
可我只是场子里的暗灯而已。
白子文为什么要叫上我一起?
我变得更加心虚起来。
我本以为张少是个突破口。
可随着锦鸡的死……张少这事儿却极有可能成为我的催命符。
不过,还好我提前留了一手,给张少录了视频。
正好这一次白子文也来了。
我会单独找个机会,把这个视频交给白子文,给白子文打好预防针。
可不管怎样,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一直跟在白子文的身后,他很严肃,他带来的每个人似乎都很严肃。
一帮人全程无交流,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去。
走进办公室。
我看到,狮子,阿虎,阿森,张胖子,几个人都在。
还有一些场子里的混子。
可办公室里也是静若寒蝉,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见白子文出现,众人纷纷出来打招呼。
狮子上前一步:“文哥……”
白子文一咬牙,二话不说,上去就狠狠给了狮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太狠,狮子整个人都侧着脑袋,下意识去捂脸。
白子文嘴里喝骂一声,一脚踹出去,踢在狮子的肚子上!
狮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围一帮混子立马变得躁动起来。
白子文瞪着眼,气势汹汹:“草泥马的,一个个反了是吧?你们还要对我动手?”
周围的混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狮子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捂着脸:“文哥息怒,这帮小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见我被打……下意识的动作,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文哥不要介意!”
狮子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明显没有了之前的锐气。
要知道,最开始在白爷面前,狮子都是一脸冷静的,甚至明里暗里,还说话冲着白爷。
可白子文今天盛怒之下,狮子居然连一丁点儿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由此可见,其实狮子这帮人内心是对白家有恐惧感的。
所以……他们才不敢明目张胆对我动手,只敢暗地里搞小动作!
白子文一言不发。
他抬起手,伸出手指,另一只手叉在腰间,指了指狮子,又指了指张胖子等人:“你们他妈的一个个是怎么做事儿的?知不知道锦鸡是什么人?那他妈是蜘蛛场的人!现在居然在赌场大厅就特么让人给做了,以后传出去,让我们怎么混?怎么混?草……”
白子文用力在地上吐了口唾沫。
张胖子装着胆子,支支吾吾道:“文哥……这……这事儿纯属于是个意外!”
白子文冷冷道:“意外?你告诉我?怎么个意外?什么是意外?意外你大爷啊!”
阿森道:“这事儿事发突然,昨晚大伙儿都睡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帮赌客发生矛盾,锦鸡出去处理矛盾,可能是……可能是那两帮人觉得锦鸡的处理结果不满意,所以……”
“不可能!”
白子文眉头紧皱。
我也觉得不可能。
锦鸡是什么人?
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从他之前处理我和张少的事儿就能看出来。
这个人是帮场子里做事儿的,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处理结果就是代表场子里的态度。
所以他做事很圆滑。
就算是亏了场子也肯定不可能亏了赌客,这是所有场子明面上的基本做事准则!
锦鸡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白子文道:“锦鸡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我不需要什么别的理由,我也不想听什么过程,现在就问你们,人呢?”
几个人都没说话。
白子文大声喝道:“老子问你们,杀锦鸡的人呢?凶手去哪里了?”
整个办公室山洞内,只有白子文一个人的咆哮声。
此刻白子文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吼出的每一句话都令人胆寒。
我也大概能理解,白子文为什么会有如此盛怒。
因为……锦鸡有可能不仅仅是令狐星月的人,也有可能是白家的人!
或者说,锦鸡一直都是白家的人!
从锦鸡的做事手段就能看出,他基本上没什么忌惮。
所以锦鸡背后一定有人支持,或者有很强大的背景才能让他如此没有忌惮。
锦鸡是白家的人也说得通,因为我也是白爷安排进来的,那锦鸡保护我,理所当然!
“捅人的那个跑了,只留了三个,当时是跟那人一起的……但是这三个人打死不承认!”阿森咬牙说了一句。
白子文冷笑道:“不承认?不承认什么?特么的,现在把人给我带过来!”
白子文说着,怒气冲冲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用手猛拍桌子。
狮子对着几个混子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混子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白子文靠在办公椅上,点燃了一根香烟,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
整个办公室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我看到狮子几个人私底下都在互相递眼色,也不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
我也只能跟着混迹站在人群之中。
白子文的香烟才抽到一半,那帮混子回来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男人。
这三个男人就是昨晚发生冲突的几个赌客中的其中三个。
他们看到这办公室的情景,明显也是有些害怕起来。
其中有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看到白子文之后,赶紧打了个招呼:“阿文,你终于来了?快跟你手底下这帮人解释解释……不然老子有理都说不清了!”
白子文慢慢睁开眼,盯着那地中海。
“我们认识吗?”白子文面无表情。
地中海愣了一下,急道:“阿文,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我是你秦叔,上次还跟白爷在一起喝茶来着……你手底下这帮人不认得我就算了,你也不认得!”
白子文只是哦了一声,摸了摸额头:“跟我爸喝茶的叔叔们多了去了,我也不是个个都认得,秦叔,抱歉啊,我记性不太好……”
一看这个秦叔就是故意拉关系的。
白子文不是傻子,若真是得罪不起的人,他不会是这个态度。
白子文沉吟了一声,盯着秦叔一字一句道:“听说昨晚秦叔的人捅了我手底下的锦鸡……跑路了?”
秦叔立马急了:“我说了,这都是误会啊……那个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也不认识啊!真不认识啊……我们都是正经来打牌的人,谁他妈的会身上带刀子进来啊?”
秦叔说着就面红耳赤的,一看就有些着急。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太像是说谎。
也就是说……
昨晚是有人故意浑水摸鱼,借着赌场大厅两帮人闹矛盾的时候,把锦鸡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