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望着前方被路灯照得昏黄的路面,只觉头痛。
什么男人的直觉?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根本不灵!
OK,退一步说,就算五哥对悠悠有种莫名的在乎,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五哥恐怕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想到五哥那句“向来对女人怜香惜玉,唯独对悠悠没必要”,她心里很没底。
“老公,不是我打击你。你这么乐观,要么情商有待检测,要么,只能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悠悠和五哥。”
陆青桐坚持自己的看法:“也别太悲观,世事无绝对。”
“以刚才五哥对悠悠的暴力行为,想要悠悠成为我嫂子,简直白日梦。何况,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悠悠心中有个痴心爱恋多年的霍向南,是五哥拆散了他们。只凭这一点,悠悠会记恨一辈子的。”
大约最后一句话发挥了作用,陆青桐的自信终于出现一道裂缝,叹道:“那么,就看他们各人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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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若兰辗转难眠,睡得不踏实。
最后陆青桐不得不将她按在胸前,免得她翻来覆去再折腾。
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不过,大清早的,阳光还没照到窗台上,若兰忽地睁开了眼睛。
嗜睡入她,竟然在这个钟点自然醒来,可想而知心里搁着的事多么放不下。
她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
锲而不舍地拨到第四通,那头终于传来悠悠略带沙哑的声音。
若兰立刻紧张地将嘴贴近话筒。
“喂,悠悠,你怎么样了?昨晚你喝那么醉,真把我担心坏了!”
“我没事……”悠悠似乎还没睡醒。
“没事就好。”若兰拍拍悬了一整夜的小心脏,试探地问,“你昨晚晕乎乎地被我五哥带走,他没事吧?”
“姚立威吗?我把他给杀了。”
悠悠说得那么平淡冷静,每个字却又那样清晰。
“什么?”若兰吓得差点掉下床。
她慌忙抓住枕头,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你再说一遍!”
悠悠的声音更清晰了:“你听到没错,我把那家伙给杀了。”
“悠悠……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会信以为真的!我五哥他……他……”
“他死了。”
电话从若兰的手中滑落。
陆青桐及时接住,看她浑身打着冷颤,心惊地皱眉:“慕容悠悠到底说了什么?”
若兰好久才慢慢转动眼珠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抖着唇,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悠悠说……她把……她把五哥给……杀了……”
最后一字吐出,眼泪随之滚下。
陆青桐震惊,第一反应是绝对不信!
但第二反应是——慕容悠悠明知说这种话,若兰会伤心痛苦,为何还要说?
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吧!
他还是不能相信!
陆青桐飞快回神,为若兰抹去眼泪。
“别傻,她一定是酒还没醒。怎么可能呢?”
“不……悠悠刚才很清醒……说得非常清楚。”
“老婆,你先冷静。”
若兰揪住他的睡衣,将害怕和懊悔一股脑儿吼出来。
“我再三说了,不能让五哥带悠悠
走!他们不是冤家,是仇家……他们在一起,肯定会出事的!现在……现在……你满意了吧!”
吼完,她推开他,手忙脚乱地下床。
陆青桐拧紧浓眉。
他捡起跌落被子上的手机,发现通话尚未挂断。
“喂,慕容悠悠,你还在吗?”
意外地,电话那头回答的是一个男人声音。
陆青桐立刻辨认出,对方是姚立威。
“五哥?是你吧!”
正打开衣柜翻找衣服的若兰,惊疑地停住了动作,转头看他。
姚立威道:“是我。放心吧,我死不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胡说八道。是不是把丫头吓坏了?”
陆青桐看向若兰。
她眼泪汪汪,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唉!
他思维单纯的笨老婆真的吓坏了。
“五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悠悠八字不合,就不要勉强。”
陆青桐问完,把手机扩音器打开,下床走到若兰面前,心疼地将她搂住。
若兰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手机。
果真是姚立威的声音。
“去他的八字不合!她杀不了我,是我把她给吃了。”
若兰蓦然明白,悠悠为何说出那么严重的谎言……
她气恼地惊叫:“五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悠悠!”
姚立威不以为意道:“怎么对她了?吃干抹净吗?这可是那个女人自找的,怪不得五哥。但是,昨晚我分毫没动她,她发酒疯的样子,让人倒进胃口!”
若兰听糊涂了:“昨晚没动她?那你又说……”
陆青桐凑她耳边小声道:“想必是之前已经吃完了。”
若兰张了张嘴,豁然想起悠悠说过,那日霍向南有意与她重新开始,她却被五哥强吻并带到了酒店。
“怪不得……”
怪不得悠悠对五哥恨之入骨!
姚立威道:“丫头,总之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们谁也不许插手!就这样,挂了!”
最后三秒钟,隐约听见茶杯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悠悠在骂:“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
若兰将脑袋轻轻靠在陆青桐的肩上。
“老公,我没脸见悠悠了……我对不起她。”
“要说对不起,也是五哥,跟你没关系。”
“可是,悠悠被五哥欺负得这么惨,枉我自认为是她最好的姐妹,却什么都不知道。”
陆青桐抬起她的下巴,印干她脸上的泪痕,劝慰道:“该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老天爷的安排,谁都逃不过。”
若兰乐观不起来。
她推开他,走到床前,直挺挺地扑了下去。
脸蛋埋在被子里,闷声道:“悠悠杀人的心都有了,而五哥确实活该。唉!我要怎么做才好?”
血亲的哥哥与知心的姐妹,似乎帮哪边都不好。
能帮到也罢,问题是不知道如何帮?
陆青桐在床边坐下,道:“轻松点,这么沮丧可不像我熟悉的姚若兰。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有戏。”
若兰翻转身子,双手抱在脑后望着天花板。
“我连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的奢望都不敢,更别说什么有戏了。”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若兰提不起兴致,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