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梦眼底滑过一丝落寞,她什么都没说,牵起地上跪着的容温悦离开。容瑾看着容夫人,心里那种厌恶感愈发强烈。
她带滕景风一块儿追了出去,容母已经在车上等他们。
“您没事吧?”容瑾问她。
容母笑着摇头,但容瑾看她的笑容颇为苦涩。
“小谨。”
“嗯。”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景少商量好了再做决定,不要任性独自离开,更不要仗着他对你的爱胡作非为。还有,不要隐瞒他任何事情。”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以为隐瞒就可以风平浪静,也不至于让容家人在知道她的经历之后有那么大的反应,如果不是她以为丈夫不够爱自己,她不够信任丈夫,也不至于在知道家人为难他之后就自以为是地离开他,让两人抱憾终身。
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如容夫人所说,即便施云梦和容余生很相爱,只要她一日不死,两人就一日不能破镜重圆。
容瑾闻言,若有所思。
一周后,泰禾集团情况趋于平稳,滕景风入主泰禾,这次与以前不同。
以前泰禾集团权力分散,经过这次之后,集团大权已经完全被滕景风掌控,而容瑾则成为泰禾集团第二大股东。
看到女儿和女婿生活平顺,容母便要带着容温悦先回瑞士。
“本来想在这里看着我的外孙出世,不过温悦的情况现在急需治疗,我先带她回去,等她好一点我再回来看你。”容母对容瑾道。
“谢谢您。”容瑾由衷感谢她,如果不是施云梦出现,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地解决。
施云梦抚了抚容瑾的肩,然后带着容温悦乘坐滕景风安排的私人飞机离开。
下午,容瑾独自坐在客厅,抚着大大的肚子,有些忐忑地等滕景风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终于听到了外面那个熟悉的刹车声。
可是这竟比第一次面对滕景风的时候还要紧张。
因为她决定告诉滕景风一个最重要的秘密。
滕景风走进家门,看到妻子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眼底漾起一抹笑,一整天的疲惫仿佛都被一扫而空。
他上前准备吻她的唇,却被她一根手指抵住唇瓣,她神色严肃地看着滕景风,“我有意见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答应了容母,不要有任何事情隐瞒滕景风。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爱他,要跟他携手共度余生,就不该有所隐瞒。
滕景风偏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会超过寻常人的理解,但我保证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容瑾的眼神里满是真诚。
滕景风从中读出了一种害怕被不信任的担忧。
他递给容瑾一个眼神,让她安心,“你说。”
容瑾硬着头皮,甚至不敢看滕景风的眼睛,“其实,我并不是我。”
滕景风有些糊涂,“你不是你?”
容瑾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干脆直接拉着滕景风去了公墓。
进到这个地方,滕景风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你还怀着孩子。”
到这个地方来对孩子不好。
容瑾并没有听他说什么,只拉着他不断往前走,直到停在一处墓碑前。
黑白相片上熟悉的长相,还有那个熟悉的名字。
滕景风看了一眼,“她也叫容瑾,很巧。”
容瑾的表情却有些复杂,“景风,其实这就是我。”
滕景风蹙眉。
“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我的确曾经死过一次,当我再一次醒来,我已经成了你的妻子。”
回忆如同默片在滕景风脑海里闪过,第一次强迫她的时候,她说过:“我是叫容瑾,可我不是你的妻子容瑾,你认错人了。”
她突然性情大变,突然博学多才,尤其精通厨艺,她不认识容夫人和容小姐,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会认错……
很多的细节在这个时候涌入滕景风的脑海。
加上容瑾现在渴望被相信和理解的眼神,由不得滕景风不信。
虽然这很难解释,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重要吗?”滕景风反问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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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啊?”容瑾想过很多种结果,比如滕景风当她开玩笑转身就走,或者吓得逃跑。
可是,滕景风这样反问,她反而没有准备好应对措施。
“你是谁重要吗?”滕景风再次反问。
容瑾愈发手足无措。
“你不是容家长女,我爱的是你,你不是容瑾,我爱的也还是你,懂吗?”
滕景风笑了,第一次笑得这样情绪外露。
因为他觉得容瑾太傻,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滕景风都不可能再放开她。
不管容瑾是什么身份,他可以丢弃掉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跟她在一起,那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一次,不在乎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容瑾感觉自己对滕景风的迷恋已再难自拔,这也让她意识到了危险。
滕景风将她揽入怀中,容瑾在他怀里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会像突然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突然消失呢?”
“我会去找你,一直到找到你。”
属于他滕景风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再逃开。
“景风。”
“嗯。”
“我爱你。”
滕景风嘴角轻挑,“我比你爱得更深。”
三个月后,容瑾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在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容瑾差点哭了。
她和滕景风的基因都不差啊,为什么生一个这么胖这么皱的小子,而且只会哭。
“等他长大一点就好看了。”滕景风安慰。
“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叫滕丑吧。”容瑾一脸嫌弃。
滕景风似乎有点不太满意,“这样他长大会有心理阴影,而且不容易找到女朋友。”
“那总不能叫滕帅吧?”
“是个不错的祝愿,就叫这个。”
容瑾头顶落下三条黑线,这样看脸起名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泰禾居。
滕帅小朋友的满月宴。
“盛世集团总裁尉迟君尧先生携夫人许诺小姐以及儿子尉迟君诺到场祝贺。”司仪在前台喊道。
尉迟君尧一脸鄙夷地看着台上“滕帅”两个字,“呵,他的儿子会比我生的帅?”
许诺怼他一下,“儿子是我生的。”
“难道我不是你俩合作生的?”某小机灵鬼插了一句。
尉迟君尧和许诺夫妇同时噤声。
这时,滕景风从后台出来,看到尉迟君尧后,两人像是磁铁似的自动向对方靠拢。
“不错,才结婚不到三年就有了。”
滕景风白了尉迟君尧一眼,“都跟你似的,七年才生一个,还能指望家里人丁兴旺吗?”
尉迟君尧黑脸,“我们最近已经计划要第二个了。”
滕景风冷冷“切”了一声,“不错,你儿子快七岁,是该再有一个了。”
“滕景风!”
“不服比一场?”
“比什么?”尉迟君尧颇为不服。
“看咱俩以后谁孩子多。”
“谁怕谁!”尉迟君尧恼道。
此时正在某个角落里交谈的两个女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许诺道:“我生过那个小家伙之后好长时间才恢复身材,好多衣服都不能穿了,以后坚决不生。”
容瑾忙点头附和,“对啊,我是顺产,疼死我了,跟鬼门关走了一朝似的,以后我也不生了。”
此时,在婴儿房里,尉迟君诺酷酷地单手插兜,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
“你叫滕帅?”
……
“可是你明明长得很难看。”
……
刚满月的小孩子自然不会跟尉迟君诺交流,他有些恼了,准备去闹他一下。
可是,在看他粉嘟嘟的可爱小脸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尉迟君诺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滕帅的指尖,有一种颇为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他将手收回裤兜里,酷酷地睥睨着他,“以后跟着我混,我会罩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