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医院。
容温悦住进来这几天总是疑神疑鬼,回忆起那天晚上的白影,一会儿觉得是已经去世的母亲,一会儿又感觉更像被自己在监狱里折磨至死的滕月灵。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忽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她猛一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男人的影子在她眼中变成两个,最后才渐渐重合变成一个清晰的人。
看清他的模样之后,容温悦重重将手里的热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背过身去。
容父走到她病床边,皱着眉头质问她,“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当真一句都听不进去?”
“滚出去。”容温悦背对着他。
“我让你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小谨的事,她是你妹妹。”
容温悦翻身坐起来,双眼逼视着容父,“容先生,我记得我已经跟您断绝关系了。”
言下之意,不管她做什么都跟容父无关。
“当初是你自己不愿意嫁到滕家,还说要什么要为了自己的梦想走到外面的世界去,我没有拦着你,甚至还为了成全你,把小谨嫁到滕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景少没有爱上她,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非但不感谢她,还要厚颜无耻地去抢夺她的幸福。”
容温悦冷冷一笑,“我厚颜无耻,我没有良心?”
容父的态度也很强硬,“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伤害小谨,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完,容父转身离开病房。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容温悦再也忍不住脾气,她抄起手边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容瑾容瑾,你们一个个心里眼里全都是容瑾。你不是从小就不对任何人不闻不问吗?现在又来这里装什么慈父!”
一通脾气发完之后,容温悦倒下去睡着了。
柳岸明轩。
容父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容瑾现在的住处,按响了门铃。
容瑾看到门口站的是容父,心中有些复杂。
但回头想想,容父的很多事情她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
而且上次父女见面,似乎他也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这样一想,容瑾便将门打开了。
“小谨。”容父的语气带着些歉意与试探。
“请坐。”
与容温悦不同,容瑾对容父的态度还算得上客气。
“不用了,我跟你说一句话就走。”容父对容瑾的态度还是小心翼翼的。
容瑾点头,没有勉强他。
容父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你母亲的事吗?”
她点头。
其实那件事容瑾自己也有察觉,母亲很可能没有死。
不过从容父口中说出来的可信度更高。
她远走他乡,而且改嫁给了一位钢琴家。
至于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容父为什么又娶了现在的容夫人,他为什么现在还保留着前妻的联系方式,容瑾无从知晓。
“最近的新闻我都看了,那些事情全都是温悦捏造的,如果你需要我,我可以为你作证。”容父道。
不知为何,他这句话让容瑾感觉到一丝暖意。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是不要脸的小三,抢了亲姐夫,背叛了亲姐姐。
本该是万人唾弃,容父却还肯站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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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谢谢你。”
容父微笑,“我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
容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容父,她不忍告诉她,原先那个灵魂或许已经永远离开,而她是另外一个人。
“小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你的姐姐,好吗?”容父眼中带着几许沧桑。
容瑾看得出,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故事。
她点点3;148471591054062头。
容父离开之后,容瑾看着那张泛黄的纸片。
为什么分开这么多年,各自组建了家庭,容父似乎还是对前妻念念不忘呢?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容父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淫魔,而她却从没听说过容父私生活不检点呢?
……
太多的疑惑浮上心头,容瑾的手指不受控地拨出了那个电话号码。
因为那张纸已经泛黄,年代久远,容瑾不太相信那个电话还能接通。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只响了两声电话就通了。
对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丝绸的之感,一听便只是个很有气质和修养的女人。
“你好,我是容瑾。”不知道为什么,她预感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胖容瑾的亲生母亲。
对面沉默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容瑾竟听到了抽泣声。
“你……是我妈?”容瑾试探性地问。
对面的女人沉默了许久,却并没有挂电话。
容瑾等到空气都快要凝滞,那边才回道:“是的,小谨,我是你的妈妈,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听见你的声音。”
虽然不是真的亲生母亲,但容瑾还是忍不住鼻尖一酸,眼眶彻底红了。
从日记里得知,容母姓施,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叫做施云梦。
母亲告诉容瑾,那张纸条是她寄给容瑾信里夹带的,没想到这些年她寄来的心全都被容父扣了。
显然,容父是不愿意让容瑾再去打扰母亲。
可是现在容父肯把号码给容瑾,证明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母亲问容瑾,容瑾便将最近发生的一些列烦心事都告诉了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通话,但容瑾面对这个女人,总是会本能地去信任,与她无话不谈。
对面再次陷入沉默。
容瑾又道:“其实最近也不全是烦恼的事,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了。”
“真的吗?”容母的声音带着兴奋。
“是的,妈妈你要回来看看吗?”
容母先是沉默,继而意味深长地道:“我会回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回来。”
容瑾不理解她说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她要回来,容瑾还是很期待的。
毕竟她从来不知道有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妈妈,我想问您一件事。”容瑾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嗯?”
“你为什么跟爸爸分开?”
容瑾总有种感觉,他们两人分开并非自愿。
“我……”容母支支吾吾。
“你真的改嫁给了一位钢琴家?”
“没有,我一直在海外独居。”
容瑾疑惑,那容父又是从哪里知道她改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