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飞越脸色惊悚地看向阴险峰:“师父,你什么意思?李志文只有罗刹境一重天,刚才他出了风头,这帮人都恨死他了,下去后,他要被这帮人撕成碎片的!”
阴险峰摸着下巴:“越是凶险的环境,越能磨炼一个人的潜力。”他脸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又道:“话说,我吃饱了撑的?帮路土调教徒弟干啥?既然这样,小朱,你也该磨炼一下了……”
朱飞越吓的后脖子猛地一缩:“开啥玩笑……这么多人同时上,我会死的。”
阴险峰目光倨傲地扫视四周:“你若是死在这些猫狗手里,那你这样的徒弟,不要也罢。”
我死死咬着牙:“朱哥,咱俩就够了,求他干啥?不用他帮忙!”
朱飞越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李志文,我就佩服你这股不要脸的劲,吹开牛比,你是张口就来啊,你瞅瞅周围,这帮篮子,在用啥样的眼神看你呢?你再瞧瞧咱俩的道行……”
“然后,来对比下敌我战力……我敢说,下去的瞬间,咱俩立刻化成一团肉泥!”
他说的没错,周围这帮同行们,看我的目光,几乎都带着阴冷,怨毒的杀机,特别是那个穿黑棉袄的老头,老畜生恨不得一口把我生吞了。
能留下来的,都是有实力的玄学大师,以罗刹境大成居多,实力远在我之上,大伙一哄而上的话,我和朱飞越恐怕十死无生。
“你说你刚才救哪门子人,出哪门子风头啊?得罪了这么多同行。”朱飞越拍着大腿直喊冤:“这里,是你李志文装比的地方吗?”
我心顿时沉到了湖底,铁青着没吭声,这时,那小女孩跑过来,紧紧抱着我:“叔叔,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蹲下来,擦干她脸上的泪珠:“乖。叔叔肯定回来。”
小女孩稚嫩地冲我伸指头:“拉钩?不许耍赖。”
我冲她笑了笑:“拉钩。”
把小女孩抱到聂总身边,我一字一句对他道:“等我上来,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宰了你。”
“放心,这孩子我送给你都行。”聂总很干脆地答应,将小女孩交给手下带走:“好吃好喝供着,别怠慢了。”
冷笑着看了我眼,聂总对众人道:“各位老师所需的一切装备,只要你们能说的上的,我全给你们配齐了,探照灯,强光手电,氧气瓶,防尘面罩……要啥开口就是了,下面环境可够凶险的,装备配齐了再下去。”
分装备的时候,我走到朱飞越跟前,小声对他道:“朱哥,咱俩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之前在疯人院,我都没见你怂呢,现在咋就害怕了呢?”
朱飞越反问我道:“你呢?你怕不怕?”
我诚实答道:“怕。”
朱飞越:“对啊,疯人院能和这比吗?疯人院可没有罗刹境的疯子,这呢?你看看周围,你能找到一个道行比咱低的,我都跟你姓。”
我说:“怕归怕,可我寻思着,人家阴险峰说的没错,这点小场面都过不去,以后也不用想着对付寒武纪了,去乡下种地,去当厂狗,送快递送外卖,这个社会,想活出个人样,难,只要不懒,单纯的解决温饱,还是简单的,你说是不是?”
朱飞越眨了眨眼,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一咬牙:“给你这一说,我脑子可算转过来了,对啊,这帮篮子算老几啊?他妈的!咱们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们能想象的到吗?凭什么他们道行比咱高呢?”
“我越想越气,这世界真不公平。”
我搂着他肩膀:“想想你在绘画世界修行的那段日子,老阴间的罪你都受了,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等会下去了,咱俩好好配合,斗得过斗不过,干就完事了!老爷们,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对。”朱飞越死死捏着拳头:“你现在咋越来越会说话了呢?给你这篮子几句话,骗的你朱哥晕头转向,热血都特么沸腾了。”
我:“跟许乐乐学的,这叫心理暗示,甭管啥敌人,你先把它想象成哈巴狗,你能怕狗吗?”
给朱飞越做了心理辅导,我怎么办?谁来辅导我啊?
注视那些阴森恶毒的同行,我蹲在地上,前所未有的死亡恐惧,弄的心里毛烘烘的。
我一不会禁术,二没有法器,单打独斗,我也许还能抵抗两下,万一这帮篮子一起上,我的下场都不用想。
必死无疑。
可我能不出这个风头吗?眼睁睁看着,无辜小女孩被扔进深坑?那我李志文修行,修的是个狗屁?
阴险峰在一旁怪声怪气:“李志文啊,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你会不会让我刮目相看呢?”
我懒得搭理他,正害怕的一无所措呢,前方走来一人,冲我笑着打招呼:“大哥,你好。”
我抬头瞧去,只见那是个年轻小伙,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比我小个一两岁,小伙上身穿着件亚麻衬衣,配黑色长裤,黑布鞋,穿的稍显寒酸,长相却俊美无比。
那小脸蛋干净的一尘不染,眸子简直比阴险峰还好看,看起来很纯净,五官几乎没有缺点,帅的乱七八糟的。
长长的鬓角贴在俊美的脸颊上,头发也干净的一尘不染。
“啥事啊?”我一脸戒备地打量着他,目光瞧向小伙腰间,这人腰上插了把刀,连刀鞘都没有,而且最可笑的是,那刀居然是破木板子做的,勉强有个刀的形状,磕碜极了。
当我瞧清小伙道行后,稍稍松了口气,这小子,居然比我还弱,道行只有冲关境九重天,连罗刹都不是。
指着他,我冲朱飞越道:“瞧见没,有道行比我还低的。”
小伙神色有些腼腆,小声道:“大哥,我想和你组队,可以吗?”
我微微一愣,问他:“兄弟,你是不是傻啊?”指向远处那些同行,我苦笑道:“现在是个啥情况,你还看不出来是咋地?这帮阴森篮子,下去要把我往死里掐呢,你不赶紧躲我远点,反而凑上来要和我组队?”
“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我话说的有点重,但句句实情,小伙脸色唰地白了下,支吾着道:“可……可我还是想和你组队。”
我用石头划拉着泥土:“为啥啊?”
小伙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因为你人好,有勇气,有担当,刚才你救小女孩时,我都看到了,所以我一下就对你有了好感。”
我管朱飞越要了根烟,小伙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替我点上:“大哥,我求你了,你带上我行不?”
朱飞越叹着气摇头:“兄弟,你听你哥一句劝,哪好哪凉快去吧,别搁这瞎掺和了,就你这点道行,我都能一巴掌扇死你,下去了,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我表示同意:“你别站这么近,往后退点。”
小伙有些急眼了:“我求你了还不行吗?哥,你带我一个呗?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也不用你保护,让我跟着你就行,死了我认!”
阴险峰目光扫视那小伙,瞧向他腰间那把木刀,瞳孔一阵剧烈收缩,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我饶有兴致地问他:“你叫啥名?”
小伙又腼腆起来:“我名字不好听,你随便,叫我啥都行。”
我想了想,说:“那就叫你小埋汰吧。”
小伙脸色一喜:“好啊,那咱们以后可就是同伴了!”
朱飞越指着他笑道:“这小子脑袋可能真有问题,但至少不怕死。”
我瞅他身材挺瘦弱,个头也不高,还有点含胸驼背,就说:“小埋汰,你把胸挺直,站有站样,别跟个娘们似的。”
小埋汰笑着说:“我天生驼背,挺不直。”
“你从哪来?”
“湘西啊。”小埋汰蹲在我身边,我把手里的烟递给他,他抽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大老远的,你跑青海干啥?”
小埋汰把烟递还给我:“有个可怕的老妖魔,在追杀我,所以我逃到青海避避风头,顺便历练一番,开阔下眼界撒。”
他一口湖南口音,说话软软糯糯的。
我最近接触漂亮男人,接触多了,小埋汰长得好看,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他和鸦有点类似,好看过头了,脸上透着几丝女相,我俩坐的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酸甜气息。
朱飞越也闻到了,皱眉道:“你咋跟小娘们一样?还喷香水啊?”
小埋汰摇着头:“我喷哪门子香水啊,那是洗发水的味道。”
朱飞越噗嗤一声:“草,和鸦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