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哎哎!”昊哥抗,议,“领,导,别啊,我才不想被一个娘们问话……要不这位领,导来!”指指顾凌。
苏菲站在他面前说:“真不好意思,我先为我的性别先向你道个歉!”
“赶紧问吧!我忙呢!”昊哥翘着二郎腿,点上根烟。
苏菲幻想着自己一巴掌扇在那张长满粉刺的油脸上,她克制着自己的冲动,问道:“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臭娘们,你……”昊哥扔了烟头站起来。
“想干嘛!”苏菲盯着他,院子里的那伙人一瞬间剑拔努张。
我说:“对警,察客气一点,懂吗?留个联系方式走吧,有事情我们再找你。”
“切!”
昊哥不屑地撇了下嘴,招呼兄弟们走了,外面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动静,等他们乘着拖拉机走了之后,顾凌出去一看,说:“太嚣张了,他们临走之前居然在院子外面撒了泡尿。”
“一帮流氓!”我说,“想了解情况还得找村民。”
苏菲说:“我大概明白了,弃尸人害怕得罪他们,才把尸体悄悄扔在车上……吴建国的死,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们出去走走吧!”
四人到处走访村民,一开始挨家挨户地询问,后来村民自发跑来看热闹,问起来也方便多了,只是被一大帮人围着看,让江楠感觉有点不自在。
我问:“各位乡亲,我想问下吴建国平时的人际关系有哪些?”
“啥人际关系呀?”
“就是他平时和哪些人来往。”
“也就是王昊他们,他们是好哥几个,拜过把子的。”
苏菲补充了一个问题,“村里有没有什么重污染源?”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答:“你们城里警,察说话文绉绉的,意思就是哪地方脏对吧?村头的那个化粪池就是最脏的地儿。”
“12月7号这天,有谁见过吴建国吗?”
有人说早上在村口见过他,有人回答看见吴建国下午出来买菜,有人说在家门口看见他路过,大伙的记忆都很模糊,实际上吴建国失踪这三天,村里连一个人都没发现。
询问毫无进展,我和苏菲都有些气馁,我又问村民:“和吴建国一起玩的那帮人是干嘛的?”
这个问题就像魔咒一样,原来叽叽喳喳的村民一下子噤声,这时有人推开村民走出来,是个中年大妈,穿着蓝色衬衫,身材矮胖,叉着腰说:“我是村干部,咋了,吴建国叫人杀了,谁干的?”
“我们也在查。”我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句话。
“有事情可以来找我……”大妈指着众人说,“这是城里的警,察同志,你们有线索要积极提供,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乱说,懂吗?”
一帮男女老少唯唯诺诺地点头。
然后大妈对我笑道:“城里的警,察看着就不一样,你们有地方住吗?要不去我那儿?中午给你们弄个接风宴。”
我本想拒绝,转念一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城里人真会说话,行,跟我走吧!”
“我们准备在村里再走访一下,中午再去打扰。”
“行,我就住在村东头,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一边走一边扭头冲我笑,像拨草一样推开人群。
苏菲心想,我的俊脸果然老少通杀。
“干嘛答应呀?这不像你的风格!”村民散去之后,苏菲问。
“不觉得这个村有问题吗?”我说,“那个村干部给人的感觉特别霸道,村里又有一帮不良青年,群众提都不敢提。”
“所以你要管这个闲事?”
“来都来了,了解一下吧!”
“刚才你答应去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大家的眼神透着一股失望,他们可能觉得你被拉拢了。”
我笑笑,“拉拢我,不可能的!黑道大佬还给我拍肩膀称兄道弟呢,逮捕他们的时候一样不心慈手软。”
“然后把人家的狗留下来,当儿子养?”
“狗是无辜的。”
苏菲提议:“我们应该去大巴车停靠的地方看看。”
于是来到那天的饭店,饭店大姐仍然坐在门口洗萝卜,自顾自地说道:“像吴建国这样的人,多死几个才好呢!”
我问:“大姐,你知道吴建国有什么仇家吗?”
“哼哼,全村人都讨厌他们。”
“为什么?”
大姐端着盆站起来,“你们管不了这事的,赶紧走吧!村里死个人而已,哪年不死人呀?”然后进去了。
几人相互看一眼,苏菲准备进去追问,我拦下她,小声说:“不着急。”
三天前,旅行社的大巴车停在饭店对面,正对着一条小巷,四人走进去,小巷里两排民居相对,地面下过雨又被太阳暴晒,变得坑坑洼洼,依稀还能看见一些脚印。
江楠掏出手机,把地上的脚印拍下来,还准备从勘察箱中取出成膜剂来提取,苏菲说:“这些脚印肯定没有弃尸人的,下雨天的脚印很模糊,因为有大雨冲刷;下过雨,土壤吸足了水分像粘土一样,踩出来的脚印最清晰。这些都是雨后被人踩出来的。”
她看看周围,又说:“嫌疑人就集中在这里,越靠近巷口的人家嫌疑越大。”
我说:“这一片住宅密集,弃尸人不好处理尸体,想出这一招也是迫于无奈吧。”
江楠说:“为什么不趁晚上把人弄到野外去埋了?”
“你说的野外是指村庄外面的大片农田吗?”苏菲道,“埋在田里肯定不行,要埋就得送到更远的地方,我估计弃尸人没有交通工具,一具尸体是很沉的。”
顾凌说:“其实尸体就算埋在田里,只要埋得够深,半年以后发现也就是一具白骨,就像前段时间的草场埋尸案一样。”
江楠纠正道:“半年是不够白骨化的,成年人在正常环境下要几年。”
“哦。”
苏菲说:“弃尸人,大概没这种心理素质。”她看着那些关着的门窗,“TA只是一介普通村民,发现尸体之后吓坏了,又没有能力处理,正好下大雨,而巷口又停了一辆大巴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