澣尘和沐风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挨个问迷途,心想总有一个能打动她,但她房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门口守了一天,迷途却没有一点要开门的意思。谁也不知道她在屋里干什么?
到了晚上,澣尘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迷途都在屋里待了一天了,万一闷坏了怎么办?
“到底怎么才肯出来啊?”
两个大男人蹲在迷途的房门外,一脸惆怅。旁边放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路过的人看到他们都会投来好奇的目光。
“啊,我想到了。”澣尘突然站起身,激动的说。
“想到什么了?有办法让她出来了么?”沐风忙问。
“我想到她喜欢什么了。”
澣尘和沐风去了花溪谷捉萤火虫,采风铃草。
“她喜欢这些?你确定?”
在沐风这种直男眼里,这些花草虫鱼实在无趣,还不如喝酒来的痛快。不过迷途确实喜欢这些,花溪谷是她从仙界来到人间停留的第一个地方,第一次看到这里的美景,她着实惊讶与感叹。此后,风铃草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植物。
“嗯,她说过她最喜欢花溪谷的美景,日后还想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句话是前不久迷途告诉澣尘的,那晚两人躺在风铃草花海中,迷途满怀憧憬的说:“我喜欢这个地方,以后若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这有何难?就住在这里呗。我们可以沿着溪流盖一间茅草屋,还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看着他们在花丛中跑。”
迷途只当澣尘在开玩笑,没有说话。她梦想有一天能在花海中无忧无虑的奔跑,在月光下跳舞,身边有萤火虫围绕飞舞。
记着那天的事,澣尘便要到花溪谷捉萤火虫,不过这萤火虫看起来小小的,着实难捉。澣尘和沐风废了半天劲才捉到几只。他们把萤火虫藏在罐子里,又采了许多风铃草回去。
回到客栈后,澣尘把罐子的盖子打开,萤火虫从窗缝飞进迷途的房中。现在已是晚上,迷途的房间里没有点灯,萤光为房间带来微弱的亮光。这几只萤火虫像是有灵力一般,飞进去后准确的找到迷途的位置,在她周围盘桓。
迷途睡梦中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飞来飞去,痒痒的,随清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有几只萤火虫在飞舞。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迷途感到奇怪,她在浪白城住了许多天,都没有见过萤火虫。当然她问这句话也不是问萤火虫的,毕竟它们不可能回答迷途的问题。
萤火虫在房间里飞了几圈,便从窗缝里飞走了,迷途跟着萤火虫的轨迹到窗边,打开窗户。刚一打开就看到两张熟悉的脸。澣尘和沐风在窗外站着。
“你终于出来了。”沐风感慨道。
“我错了,这是我给你采的风铃草,还有刚刚的萤火虫,也是我亲自去抓的……”
澣尘把手从背后拿出来,手中捧着一大束风铃草,真诚的道歉。这是沐风突然挤了过来,说:“还有我,是我陪他去的。”
澣尘嫌弃的推开沐风,说:“一边待着去。”
然后他又笑嘻嘻的对迷途说:“你不生气了吧?”
生气!当然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澣尘和云歌都那么亲密了,怎么可能不生气?本来迷途也是因为看到他二人亲密的举动,才生气的回房。
本来打算好好想一想怎么收拾澣尘的,但迷途忽觉头晕目眩,她想躺到床上休息一会儿,但没料到竟昏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
所以,澣尘和沐风在门外敲了一天门,她根本没有听到。
说起来,以前迷途也会发生如今天一样的情况,偶尔会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严重时连法术都无法使用。不过这种现象极少发生,迷途也没有格外关注过。大概一年会有一次这样的情况,但这是今年的第二次。迷途心中,隐隐不安。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症状,平日里都健康的很,故而迷途也不觉有什么。刚巧现在醒了,还是要找澣尘算一算账的。
上次迷途和沐风只是去了一趟藏典阁,澣尘都那么生气。现在轮到她抓澣尘的把柄了,自然也不能手软,免得他以后还要纳个小妾之类的!
“你,进来,有话跟你说。”迷途说完转身离开窗前,把放在桌子上的烛台点亮,房间里瞬间就明亮起来。
澣尘和沐风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这坎儿是过不去了。
“听我一句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顶嘴,说你错了你就认错,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沐风做出忠告。
“管用吗?”澣尘问。
“应该管用,你试试。”沐风道。
澣尘深吸了一口气,从窗户翻进迷途的房中。沐风目送他离开,眼神看起来还有几分悲壮。
澣尘进去的时候,迷途早已在椅子上坐好,一脸严肃的等着澣尘来。
澣尘进去后,发现迷途冷着脸,他自己做错了事,心中有愧,气场上就被压制了。
“谁让你从窗户进来的?”
澣尘一进场,迷途就开始发难,澣尘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开场白,在原地愣了几秒,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再出去,走门进来?”
澣尘见迷途不说话,以为他应允了,便向后退了几步,向从窗户翻出去,再走门进来。
迷途半天不说话其实是被澣尘的憨态逗笑了,但这种严肃的场合她又不能笑,只能憋着。谁知澣尘竟然真的想重新进,还真是憨态可掬啊。
不得已,迷途只能强忍着笑,说:“回来,谁让你走了。”
澣尘听到这声召唤,立马回去,走到迷途面前,顺便把采的风铃草放到迷途面前的桌子上,说:“这是专门给你采的,好看。”
他的声音尽量柔,笑容也绽放的灿烂,就是想给迷途留个好印象,让迷途心情好一点,这样一会儿解释起来,可能也更容易接受。
只是澣尘也算是比较惨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为云歌这一闹毁了他千年来的清誉,真是让人气结。
“别以为从这束花就能打发我!”迷途把花推到一边放着。
“当然,我会解释清楚的。我跟云歌真的没什么,都是她一厢情愿的。”
“是么?如果你不表露喜爱之情,就算她再怎么一厢情愿也不至于自称是你未来的魔妃吧!”
迷途倒了杯茶喝,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观察澣尘的表情,想看看他如何表现,谁知澣尘竟说:
“哎呀,那个是因为我们两个从小就被长辈指腹为婚,她才……”
澣尘的话说了一半,就感到一股杀意,这杀意的来源自然是迷途了。她“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道:“呵!都指腹为婚了,还说你们没有关系!还想着她凭什么这么牛气冲天的说是你的魔妃,闹了半天人家才是正主!”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走吧。”
都说祸从口出,澣尘就是个典型。他要是不说和云歌有婚约在身,迷途其实已经不生气了。现在迷途知道此事,刚消的气一下就上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哎呀,那只是长辈们定下的婚约,我本人可没有同意,他们定婚约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这跟我也没关系呀。”
“定婚约的时候是孩子,那长大之后呢?长大之后为什么不取消婚约?难道还想娶她不成?”
“这……魔界的规矩严,再加上又是双方长辈定立的婚约,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处理了上千年还没解决?我看你是存心想留着婚约,日后娶她吧。”
“怎么会?我只爱你一个人,不可能娶她的。再说了,若是我想娶她,何必等千年这么久?这婚约若不是我压着,肯定早都成了。只是因为我心中有你,不想和别的女子成婚,才一直拖着的。”
“胡说!我可是新进才认识你的,就算是堇瑟,认识你也才二十多年,你怎么会千年的时间都是为了我压的婚约?”
迷途处于生气的状态,脑子反而变得灵光了,把澣尘的话一字一句剖析的很清楚,专挑字眼。所以啊,女人还是不能惹的。
…………??!澣尘一时间无言以对。
“看吧,心虚了吧,你不会真的还有别的女人吧。”
迷途靠近澣尘,一点点逼问。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感觉解释不用啊,还是要掌握主动权才行。
这是澣尘被逼问之后终于想明白了,恰好这是迷途靠近他,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澣尘想也没想,抓着迷途的手把她拉到面前,吻上她的唇。
这是迷途没有预料到的转向,她挣扎着想要推开澣尘,但澣尘的力量过于强大,她无力挣脱,最后只能臣服在澣尘霸道的强吻中。
先前飞出去的萤火虫不是为何又飞了回来,绕着两人飞舞。蜡烛投下柔和的灯光,与窗外的月光相称的异常和谐。
澣尘用意念关上窗子,如此就能安心亲吻迷途了。至于解释,或许本就没有必要解释,说的再多也不如实际行动。一纸婚约而已,毁了便是。他可是为了迷途连仙界都敢闯的男人,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