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徐白从陈兮兮家里溜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奥迪车。
狍子坐在驾驶位,赞道:“头,你这身皮卡丘睡衣……萌萌哒。”
“网上有同款,价格不贵,你也买一套,一起萌萌哒。”徐白翻白眼道。
陈兮兮排练很累,但她觉得不能光让徐白一个人做家务,所以把徐白的衣服全都给扔洗衣机里洗了。
徐白差点以为陈兮兮已经洞察了他今晚要偷偷溜出去的意图。
不想果奔,只有穿皮卡丘睡衣。
“明天我就买一件。”狍子点头。
“别扯了,走着。”
……
夜市大排档,杜敬安独自一人,一杯接着一杯,将悲伤连同啤酒一起喝下。
堂堂烈焰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居然成了诱饵。
一想到暗中有刀子在对着自己,随时都能把自己捅出血,杜敬安越发伤感。
夜色更浓了。
杜敬安离开大排档,跌跌撞撞的走着,眼角余光却时时刻刻在注意着周围。
他觉得徐白这个计划不靠谱。
万一自己在诱蛇出洞的过程中,不小心膝盖中了一箭,跪了,烈焰谁来管?
那些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可是只服他杜敬安一人啊!
“老子是烈焰的灵魂人物啊,怎么能让我以身犯险?”杜敬安愤愤不平的想道。
十分钟后。
杜敬安在一个昏暗的巷子口停了下来。
直到现在,预料中的袭击,还没出现。
“奇怪,老子是烈焰的组长啊,难道那些该死的家伙对老子没想法?”
杜敬安踉踉跄跄进了巷子,昏暗的灯光照不亮太多地方,绝大部分都处于黑暗的笼罩下。
这是绝佳的伏击袭杀地点。
天时地利人和,完美!
杜敬安内心无比警惕的走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杀。
然而……
杜敬安安全通过了巷子。
站在出口处,杜敬安脸上带着愤怒。
这不科学!
我是重要人物!你们怎么会不来杀我?
杀了我,烈焰就乱了。
烈焰乱了,就没人会天天咬着你们不放,你们就可以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怎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杜敬安怀着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心情,蹒蹒跚珊,走到了家楼下。
一路风平浪静,别说是袭杀,连个小偷都没看到。
“一定是在我家里等着我呢,哼,果然心思细腻!但,老子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杜敬安一只手入怀,依然是醉醺醺的模样,爬楼梯,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他准备好在开门的那一刻,迎接狂暴的攻击。
嘎吱。
门开了。
冷冷清清。
杜敬安愣了一下,笑道:“一群心机狗,老子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走了进去,打开灯,跌坐在沙发上喘气。
然后挣扎起来,在饮水机倒了杯水,用一根银筷子搅动了两下,发现没有异常,这才喝下。
“真是沉得住气啊!”
杜敬安淡淡开口:“出来吧,就我一个人,胆敢跑到我家里来杀我,你们要付出代价。”
没人应声,没有任何响动。
“老子玩够了!你们这些偷偷摸摸的家伙,给我出来!”
杜敬安就地一滚,手中紧握一把军刺,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
“还不出来?那我就把你们找出来!”
卧室。
没有!
厕所。
没有!
厨房。
没有!
柜子……
床底……
天花板……
抽屉……
冰箱……
马桶……
啪嗒。
杜敬安手里的军刺落在地上。
他双眼无神的倒下。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呜呜呜……”
杜敬安小声呜咽起来。
哭得像是一百六十斤的孩子。
他满地打滚,发泄心中的悲痛。
“我这么重要!都甘心当诱饵了,怎么会没人来刺杀我!为什么?”
此时的杜敬安,已经忘记了自己被当成诱饵的悲愤,转而陷入了‘没人来杀我,就是没人在乎我’的心碎之中。
“我这么重要……我是灵魂人物……呜呜……小仙儿居然已经下播了,怎么能不等你的安哥哥就下播?老子好特么重要的……离开我你们活不下去的……哇……”
楼下,拐角。
徐白扔掉烟蒂,淡淡道:“走吧,他们不会来杀老杜。”
“头,我想不明白,杀了老杜,他们才能打破现在的僵局,不然天天都这么严查暗访的,他们哪有机会出来做事?”
“之前我也这么想,但如果换个角度去看,就好解释了。老杜好歹是烈焰的组长,他要是被杀,打击力度必然更大,也更加压缩了他们的活动空间。”徐白道。
狍子恍然大悟:“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滴滴滴……
徐白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徐先生,您想找的人,应该找到了。”
徐白露出了笑容:“老王,辛苦了。”
“为徐先生办事,不辛苦!”王新坤略有些激动的回答道。
徐白收好电话,对狍子道:“走吧,人找到了,叫上打手。”
狍子连忙给岳天娇发去信息,以及汇合的坐标点,然后好奇的问:“头,你啥时候安排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徐白说道。
在白天制定了诱饵计划的同时,徐白就联系了汪不仁,进而联系上了还在医院躺着的铁狼老大王新坤,做第二手准备。
与烈焰和相关部门不同,铁狼在重城经营多年,关系网已经遍布到各个角落。
人脉宽广,耳目众多,路边随便走过一个黄毛小子,就有可能是铁狼的眼睛。
并且,他们不会像有关部门那样惹人注目。
混迹在市井中的他们,在某些时候,更适合打探消息和找人。
“另一个鸡蛋……不是,另一个篮子是谁?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里,找到连烈焰都找不到的人?”狍子又问。
徐白笑道:“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即便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乞丐,在某些时候,也会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段话划重点,要考。”
“头,我还是没懂。”狍子一边开车一边道。
“自己想。”徐白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突然,狍子喊道:“我懂了!是不是重城的地头蛇?”
徐白点头:“孺子可……”
“头,我好崇拜你!居然认识丐帮的人,而且肯定是丐帮的高层,是八袋长老吗?”狍子兴奋的问。
徐白:“……”
黑着脸,徐白喊道:“狍子,去帮我买包烟。”
“我这有……”
“我要你去买新的。”
“好。”狍子虽然不解,却依旧将车停在路边,跑去买烟。
徐白从副驾驶下来,钻入驾驶位,关门,松手刹,挂挡,踩油门。
狍子买完烟回来,看着空荡荡的街边,再看看自己手里八十一包的云烟,眨了眨眼。
“烟钱……能报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