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峰心中犹豫,他身上蓝光闪烁,手中长剑握得更紧了,只要他愿意,神宫内的“剑”文符随时可以调动,杀人他当然不敢,但吓唬吓唬新生绝对没问题。
“那我还真拿了!你小子若是不当众向我道歉,我就不还给你,就当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府院究竟是谁说的算!”
华文峰脑子有点充血,迅速做出决定,就算不能拿乾坤袋,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神宫才气,‘剑’!”
华文峰大喝一声,身体蓝光汹涌,手中长剑如同活物一般,快速奔过来,如风如影,长剑直刺岳恒的胸口,他就是要吓得这个新生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生!”
岳恒当然不会退缩,他深知入学第一天要是被老生欺压,将来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他有“生”文符保护,只要不是砍掉他的脑袋,他就不会死,怕什么?
谁敢动我一根汗毛,谁就等着我日后杀回去!
看到岳恒身体同样也是蓝光闪现,而且身体纹丝不动,连防御姿态都没有,就这样迎着华文峰的长剑,眼睛都不眨一下,岳恒那股毫不畏死的冷酷表情,吓坏了周围所有人。
就连华文峰自己都有些心惊,手中长剑握得不稳。
这新生为什么不躲呀?
长剑刺胸,非死即重伤,难道他真被吓傻了?
照这么下去,华文峰他也收不了手,今日必定有血光!
已经有人吓得眼睛闭起来,心中大叫完了完了,在府院内故意伤害同门那是府院重罪,若是导致重伤或是致死,伤人者要遭伏羲神罚处死的!
岳恒咬牙,怒目瞪着对方,今天拼的就是谁胆子大,看谁更狠!
嗖!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箭带着轻鸣急速飞过来,准确地击在华文峰的长剑上,叮的一声将长剑击偏。
华文峰被巨力击倒,躺在地上捧着手腕凄惨大叫,他的右手鲜血横流,必定是被那支箭给伤着,切伤了手筋和血管。
岳恒面不改色地侧过身,带着一丝余劲的长剑刺穿了他胸前的长袍,又掉落在地上,弹了两下。
他身体中仍然充盈着“生”的气息,每一寸肌肤都充满感知力,精神力达到最高的水平,这个躲避动作简直是小意思!
众人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四人傲然而立,为首之人放下手中长弓,冷笑道:“华文锋,你若是想死就告诉我一声,我纪惊羽绝对满足你的愿望。”
竟然是纪惊羽!
许多人都认识这位学院名人,纪家是楚国曾经兴盛了百年的豪门,最高曾出过文人六级辅堂和武者七级统军,在纪惊羽的祖父辈达到巅峰,不过三十年前突然衰败,传闻是遭到楚国上一任国君的嫌弃,整个纪家全部贬到祁郡一隅。
但曾经的豪门就算再落寞,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纪惊羽手中是一把以他名字命名的“惊羽弓”,神宫文符也多是弓箭威力加持,他在祁郡学院学习了四年,早已孕育出三枚文符,即将突破第四枚成为三级学士,论实力,他应该排在所有二级学员中的前几名。
华文峰捧着鲜血横流的右手腕,满脸痛苦,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纪惊羽的,因为纪惊羽身后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代表着郡学府院中的豪门世家子弟!
“纪惊羽,华文峰可什么都没做,你就将他伤得如此之重,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华文峰身后又出现几个人,来人弯腰扶起躺在地上的华文峰,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乾坤袋,随意地这么拿在手上抛着,仿佛这乾坤袋就是他自己所有一样。
纪惊羽四人走过来,岳恒注意到纪琮也在其中,正对着他微笑示意,他微微点头回应。
“萧莫离,你休想混淆概念,华文峰激活‘剑’文符后持剑砍向新生,这是什么都没做?”纪惊羽冷笑道。
“纪惊羽,你又怎知华文峰不是在吓唬新生?春敬而已,祁郡府院每年老生都有这么做的传统,也没见你次次都出手维护呀,为何今日要故意针对华兄?哦,我知道了,你还是看我们寒门子弟不爽,找借口伤人而已!”萧莫离伶牙利嘴,抓住最关键的一点反击道。
岳恒翻了翻白眼,这个华文峰没刺到他,这就可以被人说成是吓唬吓唬?
是不是非要刺到他身体,看着他流了血受了伤,这样才算是故意伤害?
法律上都有故意伤害未遂罪呢,这个萧莫离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口颠倒是非的话语,岳恒不喜欢这种人,暗暗记住他的名字和长相,将来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回报他!
纪惊羽哈哈大笑:“要是我看你不爽,伤了也就伤了,何须找其他借口?”
萧莫离心中恼怒,抓住这句话不放:“那你这就是置府院规定于不顾,蓄意伤害同门!今日之事我必定上报刑院,追究你的责任!”
纪惊羽淡淡说道:“随便你,我纪惊羽何曾怕过?就算春猎中不小心误杀了几个人,那又怎么样?”
嘶……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就连萧莫离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春猎还有一个月就开始了,到时候所有还未毕业的学子都要参与,那是去妖兽山脉实战,不是安全的幻境演练,到时候纪惊羽要是误杀几个人,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没被当场抓住,他完全可以推脱。
啪的一声,纪惊羽从发愣的萧莫离手中抢走了乾坤袋,交到岳恒手里,微笑道:“岳老弟,别给这帮龟孙送什么春敬,我是纪琮的三哥,你也可以喊我大哥。以后府院里要是有人敢不长眼为难你,你就报我的名字,我为你出头,任何人都不惧!”
嗯?
一群人都愣住了,感情他们是认识的?可这么个看上去瓜兮兮的新生,真的值得纪惊羽全力保护?
萧莫离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华文峰低头包扎滴血的伤口,两人摄于纪惊羽的威名不敢再哼一声,看到神秘莫测的岳恒更是充满懊悔,府院每年新生数百人,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棘手的家伙?
不少中立的老生都在暗笑,华文峰这帮不长眼的家伙还想着今年拿到第一份春敬取个开门红,哪晓得踢上铁板了!
见纪惊羽如此示好,岳恒无奈,不能不回答:“这样不好吧,纪学长?”
纪惊羽微微笑着,看了一眼萧莫离和华文峰,指着那边淡淡说道:“这个华文峰意图伤你,其心可诛,要不,我来帮你料理他的后事?”
这番死亡威胁的话用如此轻蔑的语气说出来,正在包扎手腕的华文峰背脊上全是汗水,面如死色,如同堕入冰窖,他听出来严冬的寒冷,死一般的冷寂。
“纪惊羽你敢!”萧莫离怒喝道,纪惊羽当着众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他的人,他出奇的愤怒了。
岳恒心思迅速转动着,他有些怀疑纪惊羽这么做的真正目的,难道是想将他拖下水?
他将乾坤袋收起来,说道:“多谢纪学长,不过我真的只是一个寒门学子,进入府院只为勤学苦读而来,绝对不会主动惹是生非,以后应该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纪惊羽瘪瘪嘴,斜眼看着萧莫离嗤笑道:“那可不一定。你面前这位萧学长还不是自谓寒门学子,实则道貌岸然的家伙?这狗屁华学长同样出身寒门,还不是看到你无人依靠才敢狠手抢夺?有些人看到乾坤袋动了贪婪之心,还不是照样对你这个寒门学子欺凌辱压,将所谓的仁义道德抛到一边,把黑的说成白的?若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今天我愿意帮你一把,送某些人上路!”
“纪惊羽!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只说事实,大家都是文人,天上伏羲神灵在看,你可敢发下神罚毒誓?”
“你成天将伏羲神灵挂在嘴边,尽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结,你这才是亵/渎伏羲神灵!”
“你们天天自我标榜出身寒门,还不是照样做着欺软怕硬的恶行,你们与那些府院恶徒又有什么差别?曹植神灵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理被你们无视了?”
“纪惊羽你混蛋!春敬一事是府院延续了百年的传统,你这是在横加污蔑!”
“……”
双方炒作一团,围观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时间逐渐逼近午时,岳恒心中叹气,本想着低调入学,哪知道还是被卷入派系争斗的漩涡中。
他冷眼旁观,大致猜到了双方的身份。
纪家属于豪门世家,萧莫离代表寒门,府院里另外应该还有一个中间派是普通世族和富贾,不同阶级之间的争斗习以为常,各不服气对方。
争吵总归不是解决方法,等刑堂执法队闻讯赶过来,大家一哄而散。
岳恒再次恢复成一个人的状态,没人敢招惹他,至于所谓的新生春敬,华文峰就是前车之鉴,还有谁敢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