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毒龙大王一听这位道长不信他的言语就有些心慌,但是听到后来却发现只需被教化百日便可,顿时心中暗喜,忖道:“虽说这小贼手段厉害,终究还是年幼,百日就百日,待他日本王脱困,在寻帮手与他争斗,讨回面皮。”
这方毒龙大王念头转动,那边余沧海却是粗眉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耐,道:“余某见你这长虫天赋异禀,才不出手斩你,你怎还心中不愿?罢了,既然你自家找死,我就成全你罢。”
说罢,伸手一召,便有一道剑光在指尖出现。
毒龙大王见了,哪里还敢多想,顿时便按下心思,连忙说道:“道长误会本王了,道长心怀慈悲,本王怎敢不应?”
“善!”余沧海点头,屈指一弹便有一枚混肴他念头统摄灵兽灭杀经符箓落入黑蛟头顶,又道:“余某虽答应不杀你这畜生,但你天生不堪教化,还需有些束缚才是。方才那道符箓,乃是余某在你身躯之中中下的一道禁制,若是你敢藏有二心,生死当在余某一念之间,你好自为之罢。”
毒龙大王不敢乱说,只求能挨过百日光阴,小声道:“甘愿受道长束缚!”
余沧海脸上没甚变化,伸手一拉,那捆在黑蛟身上的水绳便化作水精之气四下消散,而后先是收了混元金斗,又催动乌云缓缓落下,待他站在已经化作焦土的沼泽上后,才开口道:“你杀人夫婿本就不该,怎又能逞强与人结亲?此番你既然受我教化,当不该如此,这便放了那妇人罢!”
余沧海说罢,便伸手把那又化作巴掌大小的乌云兜挂在腰间!
黑蛟虽被剑光斩的皮开肉绽,但一身修为却是还在,余沧海刚一收了束缚,那毒龙大王便又变作人形。只是不等他站稳,便听了这番让他目瞪口呆的言语。
毒龙大王虽强掳了秦乔儿,但却欲做一对长久夫妻,有只因他伶香惜玉,故而在那秦乔儿拼死抵抗之下并未得逞,经过数日口舌,百般讨好,才与其说通,要操办一场婚事,在秦天火的见证下,方才答允做他夫人,与他欢好。
这下倒好,婚期将近,岳父也请来了,这小道人却是出言让他放人。
毒龙大王觉得虽被这位小道人下了禁制,但真气搬运时并未觉得有甚不妥,这方又说到夫人,那顿时便满脸不愿,降下身形,来到余沧海面前,提着胆子说道:“道长有所不知,本王虽杀了那没用的男人,但却并未用强,此番操办婚事也是夫人答应,还请道长收回成命罢。”
“你这畜生休要在那乱说,败坏老夫名声,老夫爱女怎会答应与你这长虫苟合?”余沧海还未说话,一旁在半空中的秦天火听了,顿时怒骂道:“定是你这畜生用了手顿,迷惑老夫爱女心智!”
余沧海皱眉,与毒龙大王道:“若是真如你所说,是那妇人自家愿意与你结亲,两家欢好,我也不会强拆你们。但若是你用了手段,又在这拿话哄我,当让你试试余某手段。罢了,你还是去唤那妇人出来当面对质罢。”
毒龙大王听了,顿时脸露欢喜之色:“道长深明大义,本王这就唤我家夫人出来。”
说罢,又转头对秦天火道:“岳父莫要生气,当真是夫人愿意与小婿结亲,不是小婿乱说哩!”
秦天火只觉得脸上无光,骂道:“你这畜生还不快把那小贱人唤出来?”
毒龙大王脚下一顿,便直接飞向洞府,而后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他便带了那秦乔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秦乔儿虽在毒龙大王洞府待了数月,但毒龙大王对她百般顺从,也未受到伤害,故而在余沧海眼中,还是那副打扮。只是看上去,比之前清瘦了不少,楚楚可怜,更加让人觉得怜惜。
秦天火见自家爱女衣衫整洁,也不顾及毒龙大王在侧,只把火云催动,落下身形,来到秦乔儿身边,道:“乔儿,你……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秦乔儿这些日子在洞府之中朝夕盼望父亲前来,这方一见到父亲,心中虽有无数话儿,到了嘴边却是只化作两个字来:“爹爹!”
秦乔儿说罢,便伏在秦天火肩膀上痛哭起来。
“岳父!”毒龙大王见自家夫人痛哭,虽是满身狼狈,但脸上兀自流露出一丝心痛神色,低声唤了一句。
秦天火虽心念自家爱女,但现今见女儿无恙,伏在自己身上痛哭,便想起那已经死去了贤婿来。这方又听这畜生说话,顿时便怒道:“你这畜生,还说未用强,今日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斩杀,以祭我那贤婿在天之灵!”
话语说罢,便轻拍爱女后背,柔声道:“乔儿你且过去站在你两位师叔身后,看为父为你报仇!”
原来那黑须红面两个中年男人见门主下来,自己也随了下来,站在秦天火身后。
秦乔儿一听,连忙从其父肩膀上抬起头来,哽咽道:“爹爹莫要如此,大王并未对女儿用强,此番唤爹爹前来,正是为了让爹爹做个见证,好让女儿与他成亲。”
“什么?”秦天火一听,顿时怒从心中起,一巴掌打在秦乔儿脸上,骂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小贱人,你果真这般不守妇道,要与一个畜生结亲。你这便与我回去,此生也莫想要再出山门半步,省的你再出来丢人现眼。”
秦乔儿站在那里,任由脸上泪水滑落,却是一句话儿也说不出!
毒龙大王在旁见夫人如此,顿时便上前一把拉过秦乔儿,搂在怀中,而后才对秦天火道:“岳父怎这般狠心?小婿与夫人一见倾心,乃是真心相爱,若是有错,也都在小婿身上,与夫人无关。”
“你、你,你这该死的畜生!”秦天火气的浑身发抖,伸手指着毒龙大王,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毒龙大王也不说话,只是往前跨了一步,把秦乔儿挡在身后!
“哈哈,秦掌门也莫要如此想不开,既然令爱都已经同意,秦掌门为何还要如此固执?”一直都未出声的百花姥姥不知何时也按下云头,带着一队小妖站在沼泽一方。
只听那百花姥姥开口笑道:“若是烈焰门因此能与毒龙山结亲,他日烈焰门弟子历练之时,别说在毒龙山,就是到了姥姥的百花谷,也会卖今日的一份颜面,不会于你烈焰门弟子为难!”
百足老祖亦是落下云头,在旁高声大笑:“是极,是极,待毒龙与令爱拜堂之后,你烈焰门便是我等妖王的亲戚,当不会再与你门中弟子为难。”
秦天火不愧久居烈焰门门主之位,此刻倒是也冷静下来,知道出手也占不了便宜,兀自冷着面皮:“哼,我烈焰门虽是小门小派,却不是尔等畜生所能巴结。小贱人,老夫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当真要与一条长虫畜生成亲?”
这最后一句,秦天火却是对毒龙大王身后的秦乔儿所言!
秦乔儿听到,顿时便缓缓从毒龙大王身后走了出来,道:“女儿已经死了夫君,大王虽是妖身,却对女儿千依百顺,值得托付终身,还望爹爹成全!”
说罢,便闭口不语,低头站在那里!
“哈哈,想不到我烈焰门居然还养不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罢了,老夫就当没有生过这等不要脸的小贱人,日后你若敢说与烈焰门有半分干系,老夫定亲自上门斩了这小贱人!”
秦天火怒极而笑,只丢下一句话,便驾起火云,要与那黑须红面两人打道回府!
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自家爱女都说明要与畜生成亲,他哪里还有颜面再留在此处?与其在这里丢人,还不如现在回去约好好友,再杀上这毒龙山。只要斩了这条长虫,料想自家爱女也会收了念头,与他一同回到烈焰门。
至于说辞,还不是任凭他来说?
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余沧海仿佛看够了戏儿,见秦天火要走,便出言道:“秦掌门还请留步,余某位有话要说!”
说罢,不等秦天火回头,余沧海便又对毒龙大王道:“此事果真如你所言,余某本不该干涉。但成亲大事,一要父母之命,二要媒妁之言,你虽是妖身,若要和秦掌门千金成亲,也要遵从这个礼数儿!若是不讲这般礼数,那便是无媒苟合,有悖天道人伦,余某当不答应。”
毒龙大王看着余沧海,不知该如何回答!
“嘿嘿,与人为奴怎比得上自在为王?”一旁的百足老祖嘿嘿一笑,忽地开口,对那毒龙大王道:“想你毒龙也是一方妖王,往里日与我等在一起把酒言欢,好不自在。没曾想现今你毒龙想要成亲却还要一个小道人恩准,真是好大的笑话!他日若是传将出去,老祖看你还有何颜面与我等并肩称王?”
一旁的余沧海听了,顿时一声冷哼,转头看着百足老祖,淡淡说道:“你是甚么东西,只不过是条毒虫成精的畜生,余某说话你又甚资格在那里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