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收飞机草

过了十来天，老表给李涯送茶叶来了。李涯看了看茶叶，高兴地说道，“就是这种茶叶才好。”这种茶叶芽非常大，看起来就感觉非常好。

赶在谷雨之前，李涯家终于把包谷点完了。这里春种在清明前后一个月，大家分为前十天、后十天、懒人的十天，李涯家最后种的就在最后的懒人的十天。这段时间李涯帮着收小麦菜籽种玉米，好长时间没去赶场了。

出来刚走过大舅他们寨子，就看到外婆和大舅妈在前面，小舅儿子也跟着，李涯喊他：“小义，来背妹喽！（妹在这边是统称，凡是婴幼儿都可以称为妹）”

小义回头看到李涯他们，高兴得很，连忙往回跑，外婆和大舅妈就站着等李涯他们走过来。

小义跑到舒月面前，转身弯着腰就想背，舒月笑道：“妹重得很，你怕背不动。”

“背得动背得动。”小义赶忙说道，“上回我还背过呢。”

分开没几天，李临还记得他，叫道：“小表叔背，小表叔背。”

李涯笑道：“给他背一下试试。”

舒月把李临放到小义背上，李临抱着小义脖子，小义搂着李临的两条腿，往前走。

李涯看着说道：“胖墩，手不要抱得太紧了，小表叔喘不了气了。”

舒月伸着手跟着走，防止摔倒。李涯说道：“没事，小义背得动。”

小义背了一段，快上坡了，舒月让他停下，要把李临接过来，李临还想让小表叔背，不愿意下来。舒月说道：“小表叔背累了，这里是上坡，走不动，妈妈背好不好。”

“大舅妈背的是什么？让李涯给你背。”舒月跟大舅妈说道。

“一样都没有背。”大舅妈说道，“就是一个空包包。这两天能有什么东西拿去卖呀。”

李临记得外婆和大舅妈，奶声奶气的喊着，外婆和大舅妈高兴得很，大舅妈笑着问他：“胖墩，你去哪点呕？”

李临回答道：“赶场，买好吃的。”赶场他喜欢得很，可以买好吃的，上回来他就记住了。

“那你就留在家跟爷爷奶奶赶场，不跟我们出去了，好不好？”李涯问道。

“好。那我想祖祖呢？”李临答应着，又问道。

“想祖祖就给她打电话呀。”李涯说道。

“你们要把胖墩留下啊？”大舅妈问道。

“他现在也能离得开了，就留在家里，现在上海那边正流行甲肝呢。”李涯说道，“再说，像小义一样留在家里也好啊。以后读书也在这边，在那边没得时间管他。”虽说李涯经常不上班，但是如果有什么事要长期出差呢？那李临还不是只有舒月外婆带着，哪里都一样。

“留在家里你妈们带着，你们出去好好做事也好。”外婆说道。当初小舅也是这样吧小义留下的，这几年他们才能安心忙着生意。

现在商品越来越丰富了，镇上的商店里有很多零食副食品，李涯给小义和李临一个买了一小包，各人吃各人的。而商店的老板，就是当初在供销社上班的胡世德。

“咦！你是老板啊？”李涯问道。

“什么老板啊？”胡世德说道，“跟你比起来，我是什么老板啊。怎么你今年没出去啊？”虽然胡世德不知道李涯的生意有多大，但是肯定不是他能想像的。

“还没出去，现在在家里秧茶苗，打算发给镇里的人栽。”李涯说道，“下半年看情况，可能要出去一趟。”

“发给镇里的人栽？免费的啊？”胡世德问道。

“不免费谁愿意买啊？”李涯说道。

“要花钱买，肯定没几个人愿意。”胡世德说道。

“我们这边情况就这样，大部分东西都可以种，可是卖不出价钱，种茶叶价格不错，不用怎么管理，还算合适。”李涯说道，“不然就只能去打工了。”

“还有栽烟也行啊。”胡世德说道，“这几年栽烟可以了，不像那些年没有化肥薄膜，种的烟小根小根的。现在烟好，收的价格也高，一般人家一年种烟也能整个八九百千把块钱，多的人家整几千。”

“嗯。种烟是比点包谷好得多。”李涯说笑道，“所以应该鼓励城里的人抽烟，他们每多抽一根烟，都是为农民增加收入。”

“抽烟。我们都会抽，不过自己整个烟筒算了，纸烟贵得很。”胡世德说道。这里就是烟产区，自己弄点烟叶子切了就可以抽了，哪能花钱买纸烟啊。

正说着，一个小孩子哭起来。李涯转头看了看，原来是小孩要买东西，大人舍不得花钱，不让买，小孩就哭了骗。这让李涯想起了上辈子，小时候家里也穷，那时候李涯还算懂事，不会跟着大人去赶场。每到赶场天寨子里其他小孩都去赶场了，他自己一个人赶着牛上山放牛。虽然在山上看着山下路上赶场的人群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但是他却理解大人。

“别哭了。”李涯从李临的袋子里拿了点东西给哭着的孩子，说道，“回去自己去找点草药，赶场拿来卖了就有钱买东西吃了。”

小孩得了东西，马上就不哭了，大人忙不迭的道谢，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带着小孩离开了。这就是现在大人不想带小孩子上街的原因，小孩子不懂事，看见好吃的就想要，可是大人手里就那么一点钱，还要给家里买油买盐，维持家庭生活呢。

“还是因为你们办了个药厂，镇里的孩子还能找点草药卖。”胡世德感叹道，“要是没这个，他们那里能得到钱买东西啊？”

“除了草药，也没其他的了。”李涯说道。

跟胡世德聊了一会，李涯抱着李临，带着小义逛街，现在中学出来这一段街道只有两家人，其他的还是荒地，李涯李涯在荒地上看见好几丛飞机草。“飞机草？”李涯想道，跟据自己的印象，这东西是外来物种，繁殖迅速。别看现在没几丛，要不了几年就会越来越多了。

可以收飞机草！逛通街了，李涯又带着小义往回走，来到胡世德的店里，跟他说起收飞机草的事。

“你说肺炎草啊？这东西收来有什么用？”胡世德说道。飞机草，这里都叫肺炎草，据说马吃了会得肺炎。

“这东西是入侵物种，没有用，繁殖还快得很。”李涯说道，“要是那些山坡上有两丛，要不了几年就漫山遍野都是了，放牛都找不到地方放。”

“你可真会为大家着想。”胡世德笑道，“你要收也要跟大家讲清楚，别越收越多。”要是人家不清楚，看着这东西能卖钱，干脆在荒坡上撒些种子，那不就越收越多，达不到消灭肺炎草的目的了。

“所以这就要你宣传了。”李涯说道，“你帮我收，干的五分钱一斤，生的不要。”

“我帮你收？好吧。”胡世德答应了。本来他还要做生意呢，不过既然李涯愿意出钱做好事，他也不好意思不出力吧？他受过大公无私的教育多年，现在还没学会不干于己没利的事。

说干就干，胡世德把挂在门外的小黑板拿进来，擦了把收肺炎草的消息写上挂出去。

“老板，怎么只收干的？生的行不行？”一个妇女进来问道。

“上面都写清楚了。我们收肺炎草也是为了不让肺炎草泛滥，晒死了就不会活了。”胡世德解释道，“生的拿来我这里也找不到地方晒啊。再说，生的你从家里背来，不重吗？”

“要是收生的，赶场的时候在半路扯了背来就可以了。”妇女说道。

“天天都可以叫孩子扯，扯回来晒干了收着，赶场天背来卖多好。”胡世德说道，“要是生的，一分钱三斤，你背两百斤来，也只卖得七八毛钱，多不划算啊。”

妇女算了算，还真是这样，按胡世德说的价格，肯定还是干的划算。

李涯去信用社取了五千块钱交给胡世德，说道：“先拿五千来，没钱了打电话给我。”

“五千块，能收十万斤了。十万斤是五万公斤，五十吨。怕全镇也找不到这么多肺炎草吧？”胡世德说道。

“以防万一嘛。”李涯说道，“别到时候收得半场不落的。”

“好。不过收来的肺炎草放在哪里啊？”胡世德问道。

“放在哪里？”李涯想了想，一时还没办法处理，说道，“要不你拉回去当柴烧？”

“当柴烧？五十吨啊兄弟，我要多少年才烧得完？”胡世德苦笑着说道。

“那就拉到我们寨子里去堆肥。”李涯说道，“只要多淋点水，要不了多久就腐烂了。”

第二个赶场天，胡世德的门前排了老长的一队，一个个边上都有一大堆肺炎草，这成了街上一景了。李涯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很高兴，像这样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肺炎草就会消失。

胡世德也很高兴，得了钱，小孩子就急急忙忙地拉着大人在他店里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