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烤玉米

把刺老苞拿到屋后挖了几个坑栽上，淋了点水，就完事了。一晚上没有睡觉，李涯也感觉到疲惫，洗洗爬到床上睡了。

一觉睡得深沉，起床的时候李涯看了看表，五点十三了。

去三爷家，现在还不到起道场的时候，没有多少事情，李涯一来，就看到大伙坐着抽烟筒吹牛。

“都没事情干啊？”李涯问道。

“现在能有什么事情？”大哥说道，“来来来，吹一叫烟筒。好像还没有看见过你吃烟（抽烟，这里就是这么说。）呢。”农村抽烟，有几个舍得买卷烟？那是要钱的。自家就种得有烟叶，自己切成丝，用烟筒就可以抽了。

李涯不是不抽烟，只是很少抽而已，接过烟筒，从烟袋里扯了一小团揉圆了放到烟嘴上轻轻按了按，把香放上去，拔了两口，李涯说道：“这个烟味道还可以啊。”

“当然可以了。”大哥说道，“这是自己家种的，都是叶张短卖不上价的叶子拿来整的。”

李涯拔了几口，把烟筒里的烟抽完，又放了一团，看了看烟袋里的烟丝，说道：“这是哪个刮的烟丝，粗了点。”

“我好不容易刮了十多分钟才刮了这么点，你好意思说风凉话？”李远河说道。

“这个你要好好学学。”李涯说道，“用烟匝刮烟我刮过，镰刀要放平，不管刮不刮得到，镰刀转动的幅度都不能大，不然刮出来就是这种粗的。”老一辈有经验的，刮出来就像切烟机切的一样。没有经验的人刮，看着刚开始没有刮到，下手没数，刀口偏下多了，刮出来的就宽了。

“这两年栽烟如何？”李涯问道。虽然当年给（省）里出过主意，但是过后李涯一直没有关注过这方面，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了。

“还好。”大哥说道，“这几年有薄膜，长得快，就是栽下去得淋几道水。”薄膜是种烟的一大利器，第一可以挡杂草泥水，第二可以提高土壤温度，加速烟生长。这几年种烟有肥料、有薄膜，比前些年长得好多了。不过也有缺点，盖上薄膜，雨水就进不去，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得淋水，不然烟秧子容易干死。

“栽的时候先淋点水再打孔，这样泥巴就紧实，不容易失水，淋一两道就可以了。”其他李涯不懂，但是两世农村人，种烟上一世李涯亲自参与过，很有经验。他记忆中种烟就是淋水，然后打孔机打孔，再移栽，烟秧子不容易干死。

“还可以这样？”大哥听了想了想，道，“也说得通，去年你伯伯栽在蜂岩的烟，边上有几十根就被牛踩过了，没有烟秧补就没管了，谁知道后面还有六七根没死，长得还好。”

种烟是这边农民最大的收入，每年种粮食，粮食价格是管控的，赚不了几个钱，只有种烟，每年才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从这方面来说，抽烟的人也为了农村发展做了很大贡献。

“哪家是大火？好久没有吃烧包谷了，整点烧包谷来吃。”李涯问道。烤烟要专业的烤房，一般烟叶要经过两到三天的小火，温度从室温慢慢升到三十三四度，然后一天中火，温度升到四十多度，再到大火烘干，一般两天大火就可以把烟叶烘干了。大火的时候，烧包谷最好，烤得黄黄的，实在是太香了！自从出去，好几年没吃到烧包谷了。

“早上我看到你家老房子那块地一片都是糯包谷，你去多撇点来，四爷爷家就是大火。”李远方说道。吃能包谷，必须是糯包谷，吃起来糯糯的有嚼劲，粘包谷就不太好了，差了一个档次。

李涯回去背了背篼，撇了半背篼背过来，喊道：“包谷撇来了，要吃的自己来烧啊。”

烤房烧包谷有一个缺点，就是一次只能烧两三个。人少的时候还可以，人一多，等的人等得心急，只能看着别人吃。可是包谷发出的香味勾人，引得人直咽口水。李涯烧了两个，让开位置，用包谷壳子包着坐到路边的石头上。这个时候大哥才过来，李涯分了半个包谷给他，他笑道：“你技术不错嘛，还没有烤糊。”

“一直守着呢。”李涯说道，“火太大了，热死人。”

几个人一分，李涯手里就只有半个了。十来个人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一排，动起嘴来。

“小河，给我烤一个。”

“给我也烤一个，烤黄点。”

“我也烤一个，用不着烤黄，只要熟就行。”

……

“你们自己来烤。”李远河转身说道，“热得很，换着来还差不多。”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上面全是汗水。

“快看包谷，要糊了。”李涯叫道，李远河忙转身，夹出包谷检查。

这边一伙年轻的烧着包谷说笑，引来了几个年纪大的。几个叔伯过来，明忠大伯说道：“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烧包谷烧得吃没有？”

“得吃了半个。”大哥笑道。

“小文，烧好没有？”大伯看到李远文在烧，说道，“给我们先烧几个。”

“大伯，要不还是你自己来烧吧，我烧的半生不熟的。”李远文说道。其实，都是怕热。

“半生不熟？不怕，我指挥你，烧出来肯定黄焦焦的，安逸得很。”大伯说道。呃，人家是烧不好吗？人家是怕热！李远文苦笑，只能继续烧。

明诚大伯看到一伙年轻的都在，正好药厂有事拿不定主意，说出来让大家出出主意。于是说道：“你们年轻的都在，现在有个事情不好办，你们给出出主意。”

见大家看向他，继续说道：“我们生产队的药厂，经过上次扩建之后，基本上满足团转的用药需求了，之后该怎么办？”

“生产其他种类的药啊。”李远方说道。

“就算生产其他种类的药也是一样，生产不了多少，多了也难卖出去。”明诚大伯说道，“不能每种都生产吧？而且种类多了，管理起来也麻烦。”

“也是，这边交通不方便，人口又少，经济也落后，养不起大厂子。”李远景说道。

“那就去外面建厂！”二哥说道，“就去上海，那边我们也算熟悉了，也有个照应。而且那边交通方便，人口众多，经济也好。”

“我考虑了几天，也觉得应该去外面建厂。外面经济好，市场大，比窝在县里强。不过，我也没有去过外面，不晓得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明诚大伯说道。

“过几天等事情过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就知道行不行了。”李涯说道，“建厂容易，就是生产出药品要卖得出去才行。”药品销售，李涯他们可帮不上什么忙，他们的生意都与药品无关。

“我们这些年也有一些积累，有两种药品疗效很好，应该很好推广。只要这两种药品推广出去，打响名声，后面就容易了。”明诚大伯说道。

“反正现在药厂已经有这么大规模了，一直窝在这边也不行，手里既然有两种好药，那就过去试试。就算失败了，大不了再缩回来，亏点钱，把厂子转出去。”李涯说道，“不走出去，就只能一直这么下去，再发展也发展不到哪里去，走出去或许还能有大发展。”

“既然你们支持，那药厂就出去闯一闯，大不了回来继续。”明诚大伯说道。

“你们给药厂出主意，要不也给村里出出主意。”明忠大伯说道，“我这个村支书当得，还没有明诚这个小组长安逸。”

“村里？”

“村里……”

“村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李远方说道，“我们村就这样，大家都知道，一没矿二没地理优势，能有什么办法？”别说没矿，就算有矿也一样，隔壁乡就有矿，可是，有矿跟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样过穷日子。

“是啊。发展什么？喂猪喂牛？栽烤烟？出去打工？这些都有了，还能怎么办？”李远河也说道。

“这边就这样，没有什么大发展。要说，除了这些，可以种药材，我们不是有药厂嘛。还有就是茶叶，种茶叶也可以，只要规模大起来，自己卖出去或者请人来收。”李涯说道，“不过也赚不了多少钱，谁叫我们这里是西南边远地区呢。”

“我们这边是没有办法的。想要变，想要过好日子，只能出去闯。”二哥说道，“闯得好了，成为富豪。就算差的，打工干苦力也比在家种地强得多。”去外面，也有危险。城市人多，游手好闲捞偏门的也多，不比村里。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危险分子，丢了小命，这种事情虽然经过严（打）少了许多，但还是有。每年都有一些失踪的人口，尤其是女青年。另外，出去也许跟着别人学坏了，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反正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想要活得更好，只有往外面去。

“看来是没办法了。”明忠大伯叹息道。他这些年在村里，也想为村里做点事，可是无处下手。他经常羡慕东部那些村（干）部，人家占地理优势，就算是头猪坐在那个位置，也能把村子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