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舒月的寻亲之旅
音乐响起,随着《义勇军进行曲》,国旗缓缓升起,现场一片肃穆,舒月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升旗仪式结束,李涯见舒月情绪有些低落,不禁疑惑,问道:“怎么了?”
舒月道:“看着他们升国旗,肃穆骄傲,然而我呢?我没有国家。”
李涯安慰道:“只要你不嫌弃这个国家,你也可以认为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人,不管你的国籍是哪一个国家,你爱这里,对这里有归属感,你就是这个国家的人。”
“你说得对,爸妈还让我先回来看看,打听打听,我们家在国内还有亲戚呢。现在国内允许大家回国探亲,明年他们就可以回来看看。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想着回来看看,寻找亲戚、扫墓。”舒月道。
李涯道:“正好,今天我们去看看长城,明天就去你老家看看。还不知道你老家在哪里呢。”
舒月道:“上海呀。”
“你还是上海人呀?”李涯笑道。
舒月道:“我外公他们是上海本地人,我爷爷是二八年搬到上海的。在大陆我爷爷这边是没有亲戚了,我外公这边外婆还有一个弟弟,当时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这次去有没有消息。”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年月,舒月家两边没剩下多少亲人了,离开大陆之后,只剩下一个没有消息的亲人留在大陆。
乘车到达延庆县军都山,登上长城顶上,游览一番,舒月才架起相机拍照。
看着这顺着延绵起伏的山脉修建的长城,舒月不禁感叹这里不但留存着先人的勤劳,也留存着先人抵抗入侵的历史。长城是一个奇迹,但是却是为了抵挡入侵而不得不修建起来的。
回到城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三人都很疲惫,简单地吃过饭就休息。
第二天出发去上海,王建国仍然被派来陪同。李涯和舒月现在是回国探亲人员,不算本国人,可没有相关单位开给介绍信。另外,派人陪同接待,也是体现对回国探亲人员的重视。有他们在,出行也方便得多。
到了上海,住进招待所,然后李涯和舒月就在王建国和上海市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按照地址寻找。解放前用的街道名早就不用了,还是找了老人才确定。
在弄堂里问了几家人,才最终得到消息,一个年轻人说五月份回来过,一位七十多的老人回忆起五几年的时候也回来找过亲人。说起名字,老人还笑道:“老王家的王小二,大名王立志,我看着他长大的呢。那时候他还在上高中,整天带着学生搞宣传,后来突然就不见了。五几年他回来,我们两聊天我才知道,他搞宣传引起国民党注意,被安排到其他地方躲避去了。后来就参加了军队,入了党,跟着军队四处打仗。”
“对了,他还留了一封信给我,让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交给你们,我这就给你们拿去。”老人突然想起,道。
舒月接过信封,拆开看完,擦了眼泪,向老人鞠躬道谢,老人笑呵呵地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好你们来得早,要不我也见不到王家妹子的后人了。”
李涯笑道:“您老的病我可以看看,应该能够治好。您老得养好身体,舒月外婆现在身体很好,说不定很快您二人就能够见面呢。”
仔细把脉诊断后,李涯笑道:“您老这是**病,寒气入体,现在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所以才会显得很严重,我带的有银针,就放在招待所,您和我们过去,针灸三次就差不多了,再配一副药,喝一个星期就能痊愈。”
事情办完,回程带上老人和他最小的孙子。
回到招待所,李涯就让拿钱人去买药,自己拿起银针,开始给老人针灸。本来这样的病,李涯一次就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用药,不过这样就显得太惊世骇俗了,所以分三次。
银针一入体,老人眼睛一亮,大有深意的看了李涯一眼。老人人老成精,一辈子见多识广,知道李涯肯定练得有气功之类的东西,所以才能够在针灸的时候自己感觉银针上有一股暖气透出,沿着经脉游走。
老人听长辈说起过这种针灸之术,当时那位颇有名气的医生能够使用气功针灸的时候,已经六十多了,而现在李涯这么年轻。
一次针灸半个小时,结束之后老人起身活动一下,高兴地道:“好,多少年没有这么松快了。”
一起吃过饭,安排老人和他孙子住下之后,李涯和老人的孙子到厨房熬药,这些药服用一个星期,李涯不可能在这里耽搁一个星期,所以得教会他熬药。
晚饭之后再针灸一次,然后服药。第二天早上最后一次针灸,服药之后李涯道:“现在不用针灸了,一天服两次药,早晚各一次,药我都分好了。”
送走祖孙两,李涯和舒月也离开上海,前往苏州。
舒月的舅姥爷在苏州任革、命委、员会、主任,李涯道:“苏州啊,我们可以看看园林、太湖、古镇,江南水乡啊!对了,还有沙家浜,京剧《沙家浜》里的那个沙家浜。”
到了苏州,找到地方,确认没错,上前敲门,一个老太太开门,李涯问道:“阿姨,这里是王立志家吗?”
老太太一脸疑惑,舒月忙道:“就是王卫国。”老太太才想起老伴曾经就叫王立志,道:“是,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舒月道:“我是王立梅的外孙女舒月。”
老太太一听舒月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的外孙女,忙让进屋。放下东西,聊起来,互相打听着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两人说得眼泪汪汪的,李涯听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下晚王卫国下班回来,舒月的舅姥姥开门,高兴地道:“姐姐家里来人了。”
见面问候,等舒月说完之后,王卫国感叹道:“这么多年了,总算找到了,真不容易啊?”王卫国三七年初离开上海,不就舒月外公一家着急忙慌地出国避难,这一分别,就是四十多年。
老太太见丈夫心情激动,忙安慰道:“别激动,别激动,你身体不好,千万不要激动。”
舒月关心地问道:“舅姥爷身体不好吗?”
李涯接过话道:“这些年被批、斗、关牛棚、下放改、造,就是铁人也给你折腾得只剩一把骨头,舅姥爷这算是幸运的了。”
王卫国笑道:“是呀,我算是幸运的了,不管怎么说是挺过来了。那些没挺过来的、绝望自杀的,他们才是真的不幸。当时我就一心想着,再苦再难也要坚持,看看他们到底猖狂到什么时候。”
舒月对李涯问道:“舅姥爷的病你能不能治?”见过李涯的医术,舒月心里有些盼望。
李涯笑道:“应该没有多大问题,舅姥爷这是长期饮食不调患上胃病,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身体留下不少暗伤,所以身体状况才糟糕,治疗之后一个月就能调养过来。”
舒月舅姥姥听李涯说能够治好,连忙问道:“需要什么药,我这就去买。”
李涯笑道:“舅姥姥,我学的是中医,开的药也是中药,您去可分辨不出来。今晚就算了,明天再去买吧。现在,我先给舅姥爷扎几针。”
王卫国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是李涯把脉过后,发现比表露出来的症状更糟糕。五十来分钟,李涯连轧两次,然后收针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道:“明后两天再各下两次针,辅助服药两个疗程十四天,慢慢养着一个月左右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