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接踵而来的大事

李妈做的衣服做好了，她可比李爸和李涯想得周到，反正手里有多余的布票，于是给三个老祖一人做了一身。李妈一个个去送衣服，每个老人都拒绝，李妈只好搬着手指跟他们算算自家的收入，三个老祖才很高兴地收下衣服。往年除了自家儿孙，其他后辈只是送些吃的东西，这说明现在村里的收入多起来了！

捡了一两个月的蘑菇，许多种蘑菇生长的季节过去了。这段时间，家家都到公社卖了几次，收入颇丰，所以也舍得给孩子做身新衣裳了，一时间布票时分紧俏，村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只好到亲戚家去寻找。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孩子穿上新衣裳高高兴兴去上学。当然，除了老人和孩子，大人就只有李涯一家做了新衣裳。不过，兴奋劲一过，李涯看着这新衣裳好像没用，你说***活，那新衣裳啥时候才穿呀？李涯本就有一套没穿多久的新衣服，这套难道放着？

李涯比了比，对老妈道：“妈，要不这衣服给小舅送去，反正他上课，穿着新衣服正好。”

老妈大致比量了一下，点头同意：“给你小舅也好，你可是你小舅带大的，以后可得孝敬着点。”

李涯笑道：“小舅可就比我大六岁，等他老得需要照顾的时候，那我也差不多了。”

李妈恨铁不成钢地道：“现在也可以孝敬啊，时常带点兔子啊这些过去。还有，上课不是用粉笔嘛，你问问你三爷，有没有什么药。”

李涯道：“就算有药也不是最好的办法。要是擦黑板用拧干的湿帕子，这样比吃药好多了。”

李妈道：“正好，我送衣服过去就告诉他。”

李涯拿出两本英语书道：“妈，你把这两本英语书顺便带过去，我已经看完了，还有两本等我看完了就送过去。”

李妈回来对李涯道：“你小舅可是夸奖你了，说你做的笔记非常好，方便他学习，不过英语口语也很重要，有时间你们两可得好好练习练习。”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秋收时节。期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都是与大家息息相关的，人们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可是，粮食已经成熟了，还得打起精神把粮食收进来。明诚大伯做动员的时候说道：“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浪费是最大的犯罪。地里的粮食已经成熟了，大家必须得遵从他老人家的指，示，化悲痛为力量，把粮食收进来，颗粒归仓！”

最先成熟的是玉米，种植面积最大的也是玉米，可以说玉米收完，秋收差不多就完成一半了。

玉米掰下来送回去，还要把玉米棒子外面的壳剥下来，然后脱粒晾晒。白天收玉米，晚上剥壳然后第二天搬出来晾晒，等玉米收完才有时间脱粒。地里的玉米杆也要砍下来捆成一捆捆晒干，然后围着杉树堆好，这是牛马冬天的草料。

地里的玉米杆砍完，趁着水稻红薯这些没成熟，就加紧时间犁地。玉米地还没有犁完，又得收割稻子。等把稻子收割了，红薯也可以挖了。整个生产队忙得连轴转，每天睁眼就忙活，晚上一沾枕头就着，人都黑瘦了一圈，所谓三春没有一秋忙可见一斑。粮食成熟了，如果不抓紧时间收回来，那一场雨就能让一年的忙碌白费；如果不抓紧时间把小季（冬小麦、马铃薯、油菜等区别于春种秋收的作物）种下去，那明年就没有小季的收获。

红薯地不用犁，直接就上粪肥下种。然后又返回来整理玉米地下种，等玉米地忙完，整个生产队的旱地全都种上小季了。至于李涯说的稻田栽油菜的事情，当时大家可没有心情育苗。

忙着的时候大家还没精力想着其他事情，不过现在一闲下来，都觉得一片迷茫。李涯看着大家状态不对，尤其是年轻人已经不再学习了，连忙去找二老祖。这时候，只有二老祖发话，大家才会听。李涯跟二老祖一说，老人家马上同意，然后李涯去招集大家。

大家按照通知来到祠堂，就看到二老祖拄着拐杖站在祠堂大门外的台阶上，安静的等人来齐。

二老祖看着人来了，提高声音道：“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主，【席】要是知道也得批评你们。你们都丢了魂了，看不到希望了？那些只会乱，【来】的家伙能够把国家带向哪里，主，【席】会不知道？肯定会有安排！大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天塌不下来！都散了，回去该干活的去干活，该学习的去学习。要是我看到以后还有人没精气神，我就拐棍抽他。”说完二老祖住着拐杖走了。

李涯笑道：“二老祖都说了，主，【席】高瞻远瞩，怎么会没考虑到国家今后的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比如种好地，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伙渐渐等得不耐烦了，可是最近二老祖就在村里转悠，大伙可不敢把情绪显在脸上。李涯可过的优哉游哉，每天按部就班该干啥就干啥，还总是笑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突然一天，大伯开会回来，激动地宣布了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人群一下子也激动起来，欢呼声响彻云霄。六爷大喊道：“他们也有今天！”可是喊出了众人的心声。

等大家平静下来，大伯道：“大队决定组织秧歌队，每个生产队抽十个人，明天先到公社庆祝，然后回来大队每个生产队都要走一遍，把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传遍大队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庆祝活动，大家当然争相参与，李涯也只好不去争取一个名额了。最后看到失望的人群，笑道：“我们没能去扭秧歌，但是我们也可以去看嘛。重在参与啊，参与不一定要上场嘛。还有啊，‘四人、帮’倒台了，那恢复高考的时间就不远了，也就一两年左右，大家可要做好准备啊，别到时候一看试卷，呀，这些题我好像看到过呀，怎么就没学懂呢？”大伙一片哄笑。

第二天天没亮，李涯他们就和秧歌队一起出发，秧歌队到大队之后有马车做，李涯他们只得继续走五六里的山路，对于这些山里的孩子来说不要太短，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李涯高声道：“大伙走了半天，我请客，也算庆祝打倒‘四人、帮’了。”

大伙看到李涯手里一大把零钱，问道：“初三，你爸给你这么多钱呀？”

李涯笑道：“不多不多，这钱可不是老爹给的，是我自己卖东西得的。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不怕你们吃穷。不过，要票的东西别拿呀，人家要票的时候我可没有。”

一群人进了供销社，很快又出来了，只见人人手上都拿着东西。供销社的柜员很是吃惊，这群家伙一下子就花了二十多就买些零食，简直就是败家子啊。

很快锣鼓声就响起，李涯他们赶忙找好位置等着观看。本来拥挤的人群就满脸笑容，随着秧歌队出现更是情绪高昂。

李涯也边看边笑，还吃着东西，见到边上几个小孩渴望的目光，也一个抓了一把零食给他们，小孩一边道谢一边迫不及待地塞了一点进嘴里。李涯看得直乐呵。对边上的孩子们笑道：“想吃的都问这里的叔叔们要啊！”李涯的话可是一下使孩子们欢呼起来，马上跑到李涯他们这里要东西吃。村里的年轻人听着孩子叔叔叔叔的叫着自己，也高兴地把零食分给他们，一起收获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