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都说。”那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男童一张白脸上,多了几丝的惆怅:“我其实是风云他们后来隐居,携带的伴科童子之一。”
“用来教授他们孩子。”男童道。
“那的声音,为何能多变?”丁耒问。
男童苦笑道:“我的声音多变是因为这样更好欺骗别人,学会的变声之法,我其实已经三十岁了。”听到这句话,丁耒立即了然,这童子恐怕就是一个侏儒,侏儒体格,使得他长不大。
“你为何青年白头?”丁耒继续追问。
“白头是因为此处至阴至阳,我无法长期承受这里的压力,从而有了早衰症状。”
“原来如此。”丁耒想了想,道:“你为何不离开此地,非要替风云办事?”
“一直以来都是我来镇守此地,以防外界入侵,但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只不过一些天材地宝,让人觊觎而已。我这样做,也其实是为了还风云的人情,当年他们救过我父亲!”
“既然如此,真的只有你一人?风云都不在?”丁耒道。
“确实不在,你恐怕要失算了。”男童摇摇头,他甚为无奈,如今被丁耒抓住,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为何这里需要布下困龙升天的局面,这里是怎么回事?”丁耒依旧不信。
男童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光芒,道:“你居然知道困龙升天?”
“当然,此阵法至阴至阳,阴阳合并,是在屏蔽天机,我不信风云不在这里。”丁耒提起这男童,像是提小鸡一样轻松:“你不必在这里隐瞒我,我都会一一找出。”
“呵呵,你真的想听么?”男童道。
“愿闻其详。”丁耒淡淡地道。
“其实这困龙升天的格局,是准备复活一个人,孔慈。”男童随口道。
“真能复活一个人?”丁耒不敢相信。
“我说得还有假,这可是天机,我现在命在你手中,我已经把全部都告诉你了,能否放过我,让我过我的神仙日子?”男童道。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困龙升天的真相。当年帝释天都无法复活徐清清,风云怎么可能复活孔慈?”丁耒问道。
男童倏尔一窒,似乎丁耒很了解风云的故事,让他觉得丁耒是不是同时代的人。
可是丁耒不是,他只是看过一些书籍,了解了这些传说而已。
孔慈之死,是步惊云的人生遗憾,按理说人死不能复生,而且即便是保存了尸体,过了这么多年,应该灵魂都转世了。
而石微与孔慈的事情完全两类,石微是被“侠义榜”抽走了灵魂,几乎是不可能实现复活。
男童摇摇头,沉声道:“你真想知道?”
“当然,你若是不说,我就逼你说。”
“我猜测你肯定也是为一个女人,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男童哈哈一笑,“可惜啊,天妒红颜,女人有什么好的?”
“快说,你不要跟我废话。”丁耒抓紧他,男童摇摇脑袋,梗着脖子,道:“我已经全数告诉你了,还要我说什么?”
“你!”这男童居然如此刁钻,反复无常,说了一些真相,却又逐渐闭口不谈。
丁耒正要拿他炮制一下。
这时木宁、厉飞、云从经都上来了,看到这一切,木宁讶然道:“怎么回事?风云呢,你怎么跟一个童子计较?”
“他不是童子,他已经三十岁了,只是早衰,而且极善于隐瞒事情,我正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办法收拾他。”丁耒道。
云从经看了一眼这个童子,蓦然有些心惊,因为从他父亲的画作中,也有这个童子的身影。
似乎这个童子自风云击败帝释天之后,就出现,并成为二人的贴身随侍。
“你莫非就是风了然?”云从经道。
男童正被丁耒抓着,本来想着法子逃脱,却在这时蓦然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在下云从经,和你等于是风二名,我父亲当年相助了风云,而你当年的父辈,是否也是如此,这才深得风云器重,来到此处看守。”云从经道。
“云从经,云,看来风云布下的局面有点大,你都是【开泉】武者了,外面的世界,真的比这里元气还要充足?”男童道。
“你在这个地方待了多少年了?”云从经随口问着。
“二十多年了吧,自记事起就在这里了,父亲也在几年前去世了,也是被这里阴阳压制太深。”男童脸上露出悲伤神色。
“你还待在这里,风云从未来过?”云从经问。
男童苦笑不迭:“来过两次,为我洗毛伐髓。”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何处有凤血和不死药?”云从经道。
他不相信这里就是止步之所,如此一个岛屿,秘密决计是有的。
丁耒道:“要不要我再拷教一番。”
云从经摆摆手:“不必了,你放开他,我跟他细聊一二,说不准他看我是同辈之人,会跟我说与的。”
“好,等你一刻钟,木宁,厉飞,我们先过去等。”丁耒指着山顶的一处茅屋,跨入其中。
就在三人进入茅屋的瞬间,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之前无法寸进,现在居然被你们三人打开了。”
这个声音!
丁耒心中思量,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故人的身影,此人高大挺拔,不在丁耒之下,身到中年,依旧俊逸潇洒。
除此之外,还有二人,一人看似面貌普通,却似乎另有造化,武功更是大进到了【转穴】后期。
而在他身旁,则是一个女子,看起来娇滴滴的,面皮很薄,短唇显得有些刻薄,这样的人有些固执,也会带领心上人一起固执。
丁耒看过三人面相,隐约对照了俞大猷的经验之谈,很多事情呼之欲出。
首先为首之人,正是那邵方邵大侠,是大明历史上公认的大侠。
这样的大侠之尊,自然如金龙降世,高昂大气。
而张备就显得普普通通,可是现在也是贵人相助之相,一旦遇到贵人,很多难解的命运,都会被解开,顺顺利利,坦坦荡荡。
现在张备红光满面,显然是得到了邵方的相助。
而李兰心此女,看起来一如往常,可是丁耒却觉得这红颜多薄幸寡意。
这几人居然都也来到了岛上,那之前的船只,是不是就是三人留下的?按照邵方的脾气,很可能一苇渡江,一船入海。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如今的邵方更显得贵气十足,似乎脱离了江湖人的气派,而是显得达官显贵一般。
丁耒不曾多说,而是笑着迎接道:“久违了,邵方邵大侠!”
“张备,李兰心,你们二人也可好?”
张备看到丁耒,显然有些过意不去,当日的事情,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他挠挠头,无奈地道:“丁耒,好久不见,你倒是比我更加容光焕发。”
“不用客套,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你现在还对我当日有意见么?”丁耒道。
张备正在犹疑,却见李兰心道:“其实邵大侠本想给我们一个交代,可惜我们那日回去之后,我母亲就不在了,我公婆也不在,他们似乎都一日之间消失了,我们一番调查,找到了一些证据,传说他们在寻找风云,我们这才出海。”
“那也就是说,你还不相信真相?”丁耒问道。
李兰心吞吞吐吐:“不,不是这样,可是这段时间,邵大侠也说,我母亲太过诡异,留下的东西,也都是东瀛人的事物,我从小居然都没有见过。”
张备抢上话题道:“其实我们也找到了一些证据,只是李兰心一直不相信,她坚持要出海。”
丁耒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随后道:“我们也是来找风云的,也是为了俞将军的事情,但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你不觉得我们碰面有点巧合?”
“之前我还觉得,是那陆炳二人,现在看来,原来是你们三个。”
“什么?居然还有人上这个岛?”邵方犹疑不定起来。
“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陆炳和他的儿子,这二人不足为虑。”丁耒道。
“希望不要阻挡我们的去路,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邵方道,“那个童子,你们打算怎么对付?”
他已经知道事态,那童子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威胁,可是他为人正派,不会做苟且之事。
丁耒道:“那童子有些话不愿意说,我已经叫云从经劝服。”
“没听说这号人名,那人是新晋的年轻高手么?”邵方也十分骇然,丁耒、厉飞、木宁加上云从经,四个人都是【开泉】高手,这在江湖里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算是吧,邵大侠,我们在这里稍作整顿,到时候我们找出了真相,到时候自然带你们一起回去。”丁耒道。
“这下面究竟是什么?”邵方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事情。
“是孔慈,步惊云的恋人之一,一直想要复活她。”丁耒道。
“我还以为风云在此,他们倭寇也会到来,可是倭寇居然没有一人上岛,这却是有些奇怪。”邵方摸摸腮帮子,长叹道:“之前我们得到了李兰心母亲的一些旧信件,可以说,他们也在寻找风云,试图得到凤血和不死药,然后复活帝释天,重振旗鼓,李兰心一直不信,所以跟我们到现在,只是现在,线索也一下子断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