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侠义榜”之中,任何武功都能快速提升,甚至无限跨越障碍。丁耒的“三山剑法”已然突破,要继续下去,唯有更加熟练。
这也是老生常谈的事情。
他如今“横松荡叶步”和“三山剑法”都愈发强盛,招式一出,当即是平地生风,隐隐有雷鸣之势。
他还未曾完全开发左臂能力,上面的火光雷电时而灵,时而不灵,他明白,这是左臂的穴位变异,使之火焰和雷电积蓄的作用。
若要继续积蓄,消耗的是大量内气。
而这个世界元气本来不足,而他不是天意代言人,因此也无法尽善尽美。
凡事越是强盛,也越有其弊端,这也是不容忽视的。
丁耒练完武功,满头大汗,他趁着时间还早,于是泡了一盆热水澡,在一处无人的房间内休憩。
身上光洁的皮肤上,带着一丝丝斑驳血迹,这些血液已经完全干涸,再一洗涤,便只看到一些结痂的印记。
当丁耒醒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他走出房门,就看到了厉飞一张铁脸,生硬无比。
厉飞冷哼一声,接着叶晓红也出来了,魏如光还在,只是陈名忠已经前去戚继光那边驰援。
“今天天气正好,我们立即带着方大师去找俞将军!”叶晓红道。
不多时,一个老者出现面前,正是方毕。
他看到丁耒和厉飞仍然不和,劝说了一句:“佛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无怨无恨,何必自讨苦吃。”
“你不必在这里作态,救治好俞将军,我们就去天王岛,势必救下石微!”厉飞命令式的语气。
丁耒暗自摇摇头,当日他再清楚不过,石微是已经被夺走了灵魂。
若是厉飞知道了,只怕会更恨他,只是厉飞并不知情,他们也心照不宣。
看到众人集齐,叶晓红带头,拉了一辆马车,众人就此潇潇而去。
一路上,看似残骸甚多,人烟稀少,但这些人都有大劫之后的欣喜,知道是俞家军和胡家军的帮助,于是大批人手想要加入两大阵营。
厉飞现在不再主事,而是换上了古博和刚平。
待到俞大猷被救治,他们二人也将回归原来的地位。
路上经过无数人潮,接着回到了莲关,莲关外围的寒潭,已经守了好一批人,这些人手握兵器,严正以待。
正是叶晓红之前安排的。
“一切可安好?”叶晓红扫了一眼。
“这两日俞将军都很好,没出什么岔子。”有将士道。
“那就好,丁耒,你们把俞将军带出来!”叶晓红说着,丁耒和厉飞互看一眼,随即落入水中。
不一会儿,从水中捞起一名老者,看起来珠光宝气,像是重生一般,光洁如镜。可是,再一触碰,他的躯体居然寒冷到了极点!
就像是手中触碰了那寒心草,显然是沾染潭底太多寒气的缘故,使得他的体质也发生了变化。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反其道而行,内功逆转,内功火热至刚逐渐转化水寒至柔,当真是天纵奇才。
在捞出的一瞬间,他豁然睁开双眼,看到了丁耒和厉飞二人,点点头,再落在其他人身上,譬如方毕。
“久闻俞将军是一代豪杰,今日见了,果真有些英姿飒爽。”方毕昂首笑道。
“你是?”俞大猷要问,却看其他人都有些闷闷不乐,觉得有些奇怪。
“我是王炎推荐的一个医师而已,我叫方毕。我们按辈分来算,也算是同龄人。”方毕道。
“果真高人,驻颜有术。”俞大猷说着,就漫不经心道:“王炎怎么不见?还有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子呢?”
丁耒和厉飞脸色骤变。
叶晓红知道什么话该提什么话不该提,立即上前一步,悄声道:“他们二人都在那次大战中牺牲了。”
俞大猷顿了片刻,看到二人古怪的神情,终是恍然,最后讷讷地道:“天作孽,天作孽。”
方毕道:“他们几人都说了,不论如何,都要救了你,俞将军,如今你身体可好?”
俞大猷点头道:“我好得很,最近大彻大悟,已经突破到了开泉中期,现在蛊毒正在缓解,虽然不曾消散,可是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般难受了。”
方毕摸了一把俞大猷的脉门,细细品查,观察到了几丝流动的痕迹,这痕迹极为缓慢,稍纵即逝。
他托腮沉思一番,反复踱步,再联想起丁耒之前说过的阴阳调和,使之自然排出的言论,他蓦然敲定道:“棱针刺法,皮肤针刺法,皮内针刺法三种针法,可以辅助你精气神短时间增长。三种针法,皮肤针刺法关乎人体之精,三棱针刺法是关乎人体之气,而后者皮内针刺法关乎人体之神,三种法门同时运转,能高度集中你的精气神,随后你再考虑丁耒的方式,是自行排出还是旁人辅佐,一切看你们了。”
“可惜了那个姑娘,她若是在,可以让她观察蛊虫流动的情况。”方毕哀叹一声。
丁耒和厉飞木然上前,左右按在了俞大猷的脉门。
“你们现在就开始?”俞大猷问。
丁耒道:“我们没有时间拖下去了。”他简单明了说了一些关于西洋人入侵应天的事情。
俞大猷大为震惊,他本来想着,安排一个后继之人,几十年后再战西洋,可是现在西洋却提前发兵,显然天机已经混乱了。
厉飞冷冷瞥了眼丁耒,随后运转内气,丁耒和他同时运转“圣心诀”,体内内气顿时刚猛狂暴,压制向俞大猷的四肢百骸。
俞大猷也震惊无比,这二人一个气息悠长,一个气息稳固,都是达到了开泉初期。
真是英雄出少年!
俞大猷敞开心扉,任由对方内气入侵,这些内气游走了一段时间,就莫名地少了几分。
丁耒和厉飞都暗自记住了位置,同时凝聚起内气,包裹住那个部位,展开封锁。
与此同时,方毕也施展九道针,各有特色,三棱针,银针,金针,三针分别攻向俞大猷的三个位置。
这三个位置,正是丁耒和厉飞察觉的主要部位,这里内气流转,随后就被吞噬消散。
显然这蛊虫已在这里生根,毕竟这隔得极远,再强的人也不可能隔空控蛊,只能蛊虫自行吸收,然后反哺对方。
在三人施针和内气的时候,远在宁波与绍兴外海一带,一处军事要塞中,一共坐着五名男子,一名女子。
为首男子是一个须发张扬,不苟言笑之人,他一身正气洋溢,相貌堂堂,手中正拿着一份地图,左思右想,却始终难以敲定。
他看模样就像一个文武双全的汉子,年纪不大,才三十出头,已经战功赫赫,几乎是一代霸主。
如果他要造反,只怕没人能抵抗他的兵马。
如今他也遭遇了难堪的事情,最近的战火纷飞,让他焦头烂额。
“郑经天。”男子忽然张口道,“多亏你近几日把那怪兽引开,我们才有了喘息之机,现在轮到倭人他们吃瘪了。”
“这自然没什么,只是……”座下一个男子,看起来白白净净,有太监之相,却无太监之实,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说!”男子继续问。
郑经天禀报道:“最近我听说了一个消息,俞大猷出山了,而且功勋卓着,成功在应天守城成功!”
“我还当什么事情,不就是一个俞大猷,你何须担心?”男子呵呵一笑,不了了之一般。
郑经天复又道:“你们不是当年算过一些命数么,俞大猷按理说寿元已尽,可是他至今还没有死!”
“他不死才有趣,这世上少有的对手。”男子淡然说着。
“他身边可是有高人辅助,据我所知,那人姓丁,来历十分不明,就像这两位一样。”郑经天托手引向二人。
这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花容美貌,可是这二人都沉起了脸色。
那男子正是吴常,不知怎么回事,他最近也晋升到了开泉初期。
而那女子,正是印素素,修为比之还要精深一些,她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就不要在这里现场激化矛盾。”男子似乎很是和善,对郑经天的话置若罔闻。
郑经天定定地道:“他们最近来这几日,虽然也立功了,但功勋也就如此,我希望将军能让他们进入前线,好让倭寇他们吃一回瘪。”
这句话出来,那吴常更加不满,当即就道:“郑经天,当初可是你自愿让我们加入,代价就是你来拿严世蕃为把柄。”
“严世蕃那个废物,他老头也不会来这里了,多少也没了用处。”郑经天瞥向二人,“倒是你们,来历不明,很多事情,我需要你们一个交代,特别是下蛊的事情,我不希望将军这里也出了岔子。”
“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必这样大声话语,这二位的来历,我是信得过的。”那男子平心静气,对郑经天安抚道。
郑经天被他如此说了,终于没了声息,只是兀自闷气。
这时候那印素素却惊叫一声,她的身上内气在倒流。
众人都看向印素素,吴常也沉重地道:“怎么了?久违的蛊虫反噬?”
“有点像,但是不是身体里的蛊虫,而是身外放的蛊虫,是,那俞大猷身上的!”印素素焦急万分,她的身上内气流失速度居然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