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裕王忽有所觉道。
身旁之人,苍白双手遮掩了容颜,冷声道:“有人跟踪我们,裕王小心,或许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我何曾犯过什么错误?”裕王不禁讶异。
身旁男子目光一闪:“你也知道吧,最近出现不少高人,之前我能救下你,也都是运气使然,若再有一两次,我也保不住你了。”
“那赶紧喊人,我不信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会动手。”裕王愤然道,他对江湖人实际上是排斥的,但对百姓,对国家,对朝政而言,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
“我来叫那几名六扇门的人试试虚实。”身旁之人忽亮起令牌,一个闪身就到了六扇门几人的方向。
他步法不算精妙,可是纯粹肉身之力,未曾有丝毫技巧可言的步法,却是第一次见到。
丁耒愈发印证起自己的想法,而且,更可怕的是,此人每一步踏出,地砖甚至都有些摇晃,似乎真正临门一脚,就能天崩地裂,瓦解任何篱墙。
“我们走。”丁耒一个转身,拉着石微,拖着厉飞,就旋身而去。
厉飞和石微都一头雾水,说追查就不追了,石微再转头看时,就见三名六扇门成员,展翅而来,几乎快得如斑驳之影。
“发现了!”石微和厉飞心头一紧。
“无妨,你们先走,回到客栈,我来绕开他们。”丁耒道。
“你身法虽不错,却远远达不到,我来,这里是软筋散。”厉飞一个箭步,忽从人群中挤出,往空中一发,这一下,铺开一片灰尘一般,洋溢四周,三名六扇门成员立即止步,其中一人中招,整个人当即就有些行动不畅,另外二人强了几分,却也难追丁耒三人。
这时三人已经消失眼前。远处的那苍白脸的男子,目光一沉,裕王暗问怎么了,却听那男子摇头叹息。裕王这时才知道严重性,立即发号施令:“继续,寻找这几人踪迹,全城搜捕!”
接着,又有数名六扇门成员,纷纷飞射而出,如离弦之箭,冲入人群,四下搜索。
此时,丁耒、石微、厉飞三人却已在了这最大客栈的三楼平台。
厉飞笑道:“丁耒,你这下失算了吧,你说回我们客栈,结局很可能很糟糕,现在倒不如参加一下婚礼,这一夜,看看婚事究竟如何?”
石微白了他一眼:“你是想看新娘多美吧。”
“哪里哪里。我只是好奇,这个严世蕃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西门庆。”厉飞哈哈一笑。
丁耒则道:“他们现在很可能全城搜捕,但这里他们确实完完全全搜不到,还是厉飞你靠谱。”
厉飞嘿嘿笑道:“杀了严世蕃,功德无量。”
“就怕有人已经开始保护严世蕃了,这么多侠士参与,我们现在在内包括遇到的,也只是五人而已,至少还有十人不知方向身份面貌。”石微沉着脸道。
丁耒道:“他们应该会被你们的计谋吸引过去,宝藏之事,他们也想分一杯羹,谁知道我们捷足先登了。你们的计谋或许很有效果,能拖延一阵,不过也不会很久,因为刚才,我的直觉告诉我,裕王身边之人,是一个熟人。”
“那人你认识?”石微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丁耒道:“很可能认识,不过那人当初只是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人,可是现在他的武功,却到了这个地步,我观察他的步伐和身手,就那一下,他跨出了至少五丈,此人肉身之力只怕比我们见过之人都强。”
“你说了那么多,还不是等于没说,此人究竟什么人?”厉飞在一旁道。
丁耒将之前认识木宁的事情,一一概述。
木宁此人,本来是一个废人,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变得如此之强,但依旧未能控制自身力量。
这就是“心不由主”的表现,因为没有长期磨练,操纵力很差,更可能是他本身体质原因,使得他精神与肉体分离,无法驾驭。
不过他现在也学阴险了,整个人隐藏在袍子里,若非丁耒揣测联系,加上二人对话,他根本不知道此人就是木宁。
他现在已有九成可能确信了,因为在楼上,他再次看到木宁的动作。
此人每一步都举轻若重,而非举重若轻,这就引人怀疑,加之姓木,除了木宁,又会是何许人?
“这个木宁,说不定还能加入我们阵营,你要不招揽一下,让他替我们杀了严世蕃?”石微道。
厉飞皱眉道:“你也知道,杀严世蕃的功德只能是一人,我们三个人都不够分,你想要再加入一个废物,我不同意这个想法。”
丁耒道:“莫要争了,顺其自然,若他见了我,还是痛下杀手,那我只好杀了他。”
石微不由一惊:“丁耒,你要跟他见面?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先参与严世蕃的婚事再说。”丁耒伸手一揽,就将身旁帘子掀开。
这时石微才瞠目结石,看到了整个客栈的布局,这里居然成片的都是龙凤雕刻,虽然比起帝释天墓穴简单许多,但如此多的龙凤刻画,还是这几日新修葺的,就十分考验人的功力了。四下花花绿绿的盆栽,都是快马运来,很多北方才有的植被,居然都摆放这里,即便只有几日的寿命,却徒增奢华。
彩带飞扬着,中轴是一个平台,上面六七名美人,倾城之姿,在其中舞动,比起瑶姬,多了几分风尘气,少了几分江湖气。
这七八人,各自摇摆,翩翩起舞,在其中邀歌,甚至把酒,一如唐明皇时期贵妃醉酒的姿态,这种舞步,是宫廷极为深谙的舞步。可见严世蕃花了不少心思。
丁耒几人是在三楼,三楼客人也不少,但大多都在互相举杯言欢,没有注意到丁耒几人。
而下方巨型平台旁,早就坐有数不尽的客人,但每一个都有席位,只有丁耒几人,却是无席之人。
红毯一路铺垫,卷往每一个角落,显得亮丽横彩,仿佛天上的红云,火烧喜庆。
丁耒三人正有所动,就见从旁过来两名男子,十分壮硕,撑的整个肌肉鼓胀。
张口拦道:“之前怎么没见到你们?”
丁耒和颜悦色道:“我们是和你们一样,特地请来看看此处有没有不法之徒的。”
说着,他翻出一个锦衣卫的令牌。
“锦衣卫!”两名男子当即惊色上脸,锦衣卫,可是比六扇门地位更高,严世蕃都只能请动六扇门的人,锦衣卫却无半分交情,可见锦衣卫的地位之高。
这时,石微和厉飞,也相继掏出锦衣卫的令牌,让二人冷汗涔涔,压力巨大。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三位见谅,既然是贵客,自然要坐上雅座,我们这里有一个厅堂,专门接待你们这样的贵人,甚至有幸可以近距离靠近严大官人。”二人伸手一引,和和气气地道。
丁耒看了眼二人,嘴角一抹微笑:“有劳了。”
二人领着丁耒三人,转而走到一处暗门前,微微敲了三声,这时,其中洞开,一个冷峻男子出现眼前,此人面貌一看就是不近人情那种,三分煞气,七分杀意,目光冷冽,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淡薄。
“什么事如此着急!”这人一双冷眼扫来。
两名大汉唯唯诺诺道:“是三位贵人来了,都是锦衣卫,我就说了,严大官人请了六扇门的人,甚至裕王都来了,锦衣卫怎么会不卖面子?”
“贵人?”这人一双生白眼眸,紧紧盯着丁耒三人。
看得三人一阵发毛,似乎此人眼睛就是敏锐的仪器,能够扫清一切障碍。
丁耒浑然不动,厉飞微微发寒,而石微则跟他对视一眼,眼中似有漩涡,一抹晕红,红似劫煞。
此人被凛凛一激,一双眼睛瞳孔收缩,诧异之色,溢入表情。
“你们令牌拿出来看看。”这冷峻男子撇开石微双目,他的武功,居然也十分之高,居然没有被石微摄心夺魄。不过现在石微只是刚刚修炼,最多给他一个威慑,对于一般人,却是能够轻易折煞影响。
丁耒几人交上令牌。
冷峻男子细细观察一遍,道:“想不到是锦衣卫影杀堂的,这,居然还是副统御,你年纪轻轻,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我有没有本事,你一看就知道了。副统御也没什么,陆炳当年也不是年轻气盛,就成为了统御,现在才成为都指挥使。”丁耒面不改色,微微笑道。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几斤几两。”说着,此人一个箭步,当头拳头笼罩,好似风中雨点。
丁耒伸手一撑,如打开一道保护伞,接着掌力与其相冲。
砰地一声,此人面色涨红,倒飞而出,浑身穴位散发出大量的热气,这是在削弱掌力。通过穴位布点,使之倾泻力道,这是中的高明手法,已然臻至后期。
丁耒笑了笑,说了声“承让”,然后背负双手,一副高人形象。
他心中却在暗算,此人看来并不是侠义榜成员,否则不可能如此精深,他现在穴位开辟也有十几道了,穴位掌控方面却依旧无法跟此人相提并论,他纯粹是以自己强横肉身对抗,对于穴位的妙用,他还在摸索。不过陶无影的武功,给了他一些灵感,因此他刚才发力,也暗动了劳宫穴,仅仅动用一个穴位,就对抗修炼了诸多穴位之人,可见丁耒武功已非同小可。侠义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