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兄的话,如金科玉律,落在三名外门弟子心头,立即仿如圣旨,立即喜从脸起。
他身旁的那名略显黝黑的男子,笑了笑道:“金师兄莫非要亲自动手?你的长空剑诀一起,怕是他们都要人头落地。”
金师兄面色一肃,道:“卜凡,杀人的事情,我可不会做,郑浪说要我略施薄惩,我并不会因此逾越了规矩,杀了这几名有点头脸的人,得不偿失。”
那名卜姓青年,目光一动,就落在丁耒身上:“你,丁耒,站出来吧。”
林潼几人都是面色不善,对着卜姓青年就要动手,却见丁耒摆手淡笑,站上前一步,道:“有什么事情,我可是很忙的,想动手的话,不必拖这个长时间吧。”
卜姓青年眯着眼睛,冷冷地道:“你真的不怕死?”
丁耒笑道:“死有什么怕的,生死之事,我也经历不少了,恐怕你这条,恶犬,怕是没经历过吧。”
卜姓青年面色一铁,横眉怒对:“你是觉得我们好惹?还是你太过自信了?”
他虽然恼怒,但始终没有动手,可想他对丁耒还是有所忌惮。
丁耒闲庭信步,绕着卜姓青年和金师兄几人,道:“不是我自信,我只是觉得,打生打死的事情,多没有意思。想必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不如我们商量一个条件,代价是这三人的性命。”
三名外门弟子,脸色猛的大变,连忙求饶式地道:“金师兄,此人牙尖嘴利,不要听信他的话!”
“金师兄!我们可都是商量妥当的,郑师兄追究起来……”
三人纷纷进言,金师兄神色如常,伸手一扫,一道内气,化作怒风滔天,几乎就吹得三人发丝缭乱,身摇体斜,如此武功,至少也是的实力!气冲如龙,气吞如虎,气势滔滔,气浪滚滚,再多的词汇,也难以形容这个境界,达到了,一身功夫,几乎就雷打不动。
真气可以离体随时作用,可大可小,可强可弱,可攻可守,绵绵密密中,又如海波入静。
丁耒感知到,这个金师兄,完全可以随时随地杀了自己!
如果他不是忌惮丁耒背后这么多人,这么多势力,他只怕早就杀人灭口。
更重要的是,这是在散人盟中,散人盟规矩约束,一旦残杀了散人盟的同僚弟子,都要受到或多或少的惩罚。
再是由郑浪说与,交好,金师兄也断然不会砸自己的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金师兄没有跟三名外门弟子多说,而是一只手抬起,似乎托天一般,又似乎摇摇欲坠,三名外门弟子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却见金师兄目光落在丁耒身上,点头道:“好,很好,看来你一点不怕我。”
三名外门弟子几乎没有见过金师兄发怒,今日见他连续发怒两次,早就吓得魂飞魄散。
丁耒却屹立不动,磐石一般,一张面孔冷冷淡淡,似乎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何须怕?都是人,都不是铁石心肠,只是道不同,可能不相为谋,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们可以不是敌人,也可以是盟友,你看看我身后这么多人,也是不小的势力,何必同那个郑浪交好?”丁耒笑着道。
周泰不觉赞赏之意,浮于脸庞:这个丁耒,想不到能屈能伸,见对方厉害,就不采取主动进攻,而是退而结交,如此心胸,倒是比我强了不少。
林潼则是冷哼一声,似乎对于丁耒的态度,有些不满。
赵源、王五、戴风青三人,也是面面相觑。
而余君昭则站出来,道:“丁耒,何须跟这个人假惺惺的,他真的敢动手,早就动手了,我们也没时间跟他们耗,”
“你是余家的二小姐。”金师兄目光一闪,微微拱手,瞥向她和丁耒二人:“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既然大家都不想耗费时间,那我们谈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余君昭觉得有些不妙。
三名外门弟子小心地扫过众人,气氛一下子沉重许多。
金师兄面不改色:“我若放过你们,就是对郑浪的不尊重,但倘若我不放过你们,又显得我小气,我这人比较大度,也比较喜欢一些横财,你们余家宝贝甚多,甚至还有,你周家的周泰,赵家的赵源,我都知道你们,可惜你们不认识我,我这人也比较喜欢结交朋友。朋友之间,送送礼物,譬如散人财这种,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凡是江湖人,财侣法地,不可或缺,你们一人送一点我看得上眼的东西,我就转而跟你们交好。”
“你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余君昭哼了一声。
她余家虽然什么都不缺,但要这金师兄看上的,便就是散人财,甚至于别的宝贝。
散人财哪怕是她,也是不多,不知道那个郑浪送了多少,能入得了金师兄的法眼。
赵源脸上苦涩之意,一闪而过,他摇头道:“我们赵家可供不起你这样的人。”
周泰则是道:“我才回周家,若是家主,可能决定权在我,不在他,你想要钱,普通的金银,我们还是有的。散人财,甚至一个级别的宝贝,对不起,我这里一样也无。”
金师兄扫过众人,道:“我是不信你们的鬼话,话不多说,至少一千的散人财,我就放过这个丁耒,甚至我敲打一下这三位,也无不可。”
三名外门弟子不敢说话,眼看就要陷入买卖之中,心中不免悲凉无比,甚至一人想要逃离,却被金师兄身旁的卜凡,直接大手一动,抓了回来,并喝令三人莫动。
丁耒笑道:“你还真当我们这么多人,都怕了你,一个个给你凑钱财?”
金师兄目光一移:“哦?那你的意思,就是准备让我吃一个闭门羹,我这人最反感的就是,开始一套,后来又是一套,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阴谋诡计满腹。”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古太炎憋住了笑意。
金师兄看众人表情,心知肚明,脸上更是寒霜挂满:“不知死活!”
他话音方落,一只手随手一扫,一道气劲奔腾而出,如龙卷水,汹涌向古太炎的面庞。
古太炎连忙鼓动内气,却觉得身处惊涛骇浪,四肢无一能动弹。
就在这时,丁耒和林潼、周泰三人齐齐出手,三人掌劲,纷纷落在这一道气劲上。
三股气流,交织横陈,如扫庭叶,顿时将气劲打散了七分,剩余的三分,依旧顺着轨迹,落在了古太炎的胸膛。
古太炎闷哼一声,连连后退,身体摇晃了一阵,好不容易站稳,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这个金师兄竟然厉害若此!难怪是散人盟的‘高徒’。
余君昭沉声道:“姓金的,你再敢在这里动手,小心我就状告我们的集师兄和朱师兄了!”
原本金师兄得意忘形,却听了余君昭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集邵空和朱光席?”
“没错。你再敢上前一步,动我们任何一人,小心引发他们的怒火。”余君昭道。
丁耒扶着古太炎,道:“今日丁某记在心头了,你对付了我的兄弟,那么,以后有朝一日,我会将这一切讨回来的。”
金师兄冷笑一声:“就凭你?脓包一个,跟我斗?”
他之前被丁耒的话戏耍,加上方才一言不合,更是怒从心起,想到这里,顿时气涌双掌,连连打来,对准了丁耒的要害!
余君昭、周泰、林潼三人并立,内气打出,与对方纠缠。奈何对方武功实在太高,至少是境界,根本无人能御。
三人纷纷闷哼,被劲风吹得连连后退,站姿难稳。
丁耒则面对这双掌劲风,身体一扭,使出了“横松荡叶步”,一时间如叶片翻飞,松枝荡漾,姿势虽不精妙,但至少恰到好处,与对方的内劲,几乎融汇到一处,仿佛是劲风在推动,而他顺着劲风,攀附而上,随风飘摇,自由自在。
就这一片刻工夫,他的“横松荡叶步”再次有成,从545,到达了845的地步。
几乎是顺藤摸瓜,初具规模。
丁耒的动作,全然落在金师兄眼中,本想这个丁耒只是走了个小运气,却仔细一看,却发现了他的步法不错,总觉得到哪里见过似的,再细细观察,却发觉了端倪:“你这是松家的横松荡叶步!”
金师兄脸色微沉,想不到一个脓包一样的废物,居然在短时间结交了这么多人,赵家、周家、余家、甚至松家都有可能与他有关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个郑浪在戏耍他,让他何至此处,下不来台?
想到这里,金师兄怒火更甚,掌力不减,更打出一片冲天波光,顺流而下,气劲悠远,啸声如龙。
丁耒有心避开,这一招却是含怒一击,金师兄的武功超群,单纯依靠“横松荡叶步”已经举步维艰,身处其中,早已是浪中扁舟,稍有不慎,惊涛骇浪就要倾覆他这一片小船。他盘算着如何化解,周泰、余君昭、林潼三人,纷纷冲出,身上内气齐聚,三人纵然心知不敌,依旧想要联合挡下。
丁耒心中惭愧,怪自己力有不逮,连累三人,眼下三人合力,只怕都不是这一招的攻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住手!”侠义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