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雪域!
一道清鸿划过天际,因为急速带起来的高度扰动的空气都有些紊乱。
“姜牧他们真不够兄弟,那个家伙就是祸水,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早点解决掉多好,非要妇人之仁,迟早会后悔的。
一腔怒气无处发泄,这就到导致他只能将怒气化作速度,借此来平息。
飞了一会他觉得这样不爽,一个俯冲来到了近空的高度,看着身下飞速掠过的泥土,他也不再压抑,顿时速度全开,带起的强劲气流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沿途路上遇到一些身形庞大的走兽或者妖兽纷纷被气劲击毙,被烈收入随身空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次出来发泄怒气才会被当作狩猎,苍计划中的高等级妖族精血也是因此而来。
“嗯?”
一路破坏而来的烈停住了身影,目光对上了地面的一只老龟,皮肤、龟壳都是雪白的,只有眼睛是充深邃的漆黑,站在雪地里是很难认出来的。
这玩意也算是妖族,叫雪陆龟,而且它这一族很容易就开启灵智,加上活得久,每一个几乎都可以说是一位智者。
烈刚才也正是提早发现了他的身影,才在最后关头略微改变方向,要不然就是他那厚重的龟壳也会被撕碎。
“小家伙,毛毛躁躁的要去哪里啊?”
刚刚和死神插肩而过的的雪陆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惧怕,张嘴就是这么一句,依着烈平常的脾气,估计能活撕了他,可这次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很老实的收起了本相,化作人性落在雪陆龟背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也只是一时气不过,赌气跑了出来而已,等气消了,这次漫无目的的游荡之旅也就结束了,继续回去面对那个让他讨厌的女人。
“咕咕,怨气很重啊。”
对于烈坐在自己龟壳上,雪陆龟也不生气,反正那个位置空着也是空着。
“小家伙,有兴趣陪我走一走吗?”
说着,雪陆龟迈开四肢,慢腾腾的在地面上移动着,这速度对于普通人都有些慢,落在烈眼中更是无以复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拒绝,就那么坐在龟壳上,任由雪陆龟带着自己走。
半晌,一鸟一龟之间都没有对话,直到雪陆龟爬过一座山丘后,他才说道:“你觉得这一路上的风景如何?”
“什么都没有,看什么?”
烈摇了摇头,这雪域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雪还是雪,一望无际,连根草都没有。
“咕咕!”
雪陆龟在笑,“小家伙,你太痴迷于表象,这样对你的心境可不好。”
“在我眼里,这一路走来可是风景无数,这风、这雪,这雪、这风...妙不可言!”
听完雪陆龟的一番话,烈是满头黑线,不是说他们都是智者吗?为什么这个像是智障?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风雪二字,我在这里一百多年,早就看腻了。”
听到这番话,雪陆龟哈哈大笑起来,“痴儿啊痴儿,你既然见惯了雪,又驾驭着风,可你见过一样的雪,相同的风吗?”
“怎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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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话说到一半,烈闭口不言,雪都是雪,可构成这广袤雪原的雪花呢?
说真的,这么多年来他还真的没有好好观察过周围无一刻消停的雪花,只觉得它们落在地上,成为无尽雪域的一部分后是那么的无聊。
至于这风,他正因为了解,也更加不敢说有一样的风存在。
不管是方向,速度,大小,自他能御风而行时便没有遇到一模一样的风,哪怕是他动手模拟出来的也只有最接近,而不是一模一样。
“那又如何?”
最终,烈嘴硬的丢出这么一句,风雪各不相同,这与他有何关系?
雪陆龟也不恼,依然慢悠悠的说道:“即便是这本质上一样的雪都有不同的形状,风也有着各自的轨迹,那为何又要去扰乱他们呢?”
“我不懂修行,只是浪迹在茫茫雪域的一个老龟,但我明白,修行之路与方才所行之路并无什么分别。”
“留意到刚才我翻越的山丘了吗?修行之路上自然也有阻碍,可是阻碍未必是坏的,它自然也有它的一番风景,若是想要避过它,不仅费时费力,还会错过上面的景色,这样不是太遗憾了吗?”
“你的意思是?”
烈已经隐约知道它想说什么,可是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就算苍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告诉你,看风景要用心去看,走路,也要用心去走,只要你用心了,一切都会大不相同。”
雪陆龟摇头晃脑的一番说辞让烈准备好的疑问堵在胸口,让他极为难受,可是一想到他方才所说,郁气似乎减轻了不少。
“我明白了!”
风雪都不相同,人与妖自然也是如此,他不能用自己的理念去影响姜牧的想法,他有他的路要走,自己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所谓的劫难、坎坷与那小小的山丘也无甚区别。
他先前担心那么多,操心那么多,除了让自己和墨霖的关系不断恶化,苍和姜牧反感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放下那一点成见,姜牧的劫,还是要他自己来渡。
一念及此,烈感觉淤塞在自己心中的那股气彻底消散了,心境前所未有的通明。
“老家伙!”
拍了拍身下的龟壳,烈咧嘴一笑,“老家伙,你想上天吗?”
“咕咕,很不错的提议,我走过很多地方,可天上的风景还没有看过呢!”
嘿嘿一笑,烈腾空一跃,化作初见时的巨大身影,两只利爪小心的抓起地面上的雪陆龟,带着他飞上了云霄。
“咕咯咯!”
或许是因为太刺激了,又或是因为第一次上天,即便是雪陆龟那平静如湖泊的心境也忍不住泛起波澜,连带着声音都变了。
“这太刺激了,飞行的感觉还真不错。”
这一次的经历在雪陆龟那空白的经历留下了浓厚一笔,当然,烈没有捣乱的话就更好了。
“咯噶,小家伙你在做什么,我会摔死的。”
烈不听,继续将他抛到空中,然后用自己宽厚的背部接住他,然后重复那一过程,都快把雪陆龟的心脏病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