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人和八十三个活人相比,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但账可不是这么算的。
磐岩于烈炎而言,是相交几十年的过命兄弟,是比同门之谊更加深厚的感情。
但是小林说的也有些道理,为了一个已故的人将自己的命搭进去,连带着火行一脉上下八十三人的前程,这是很不划算的。
五行寨上下虽说一直都以兄弟相称,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是亲密无间,这一点从磐岩死后,江澜、金铭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伤感就可以感受出来。
或许借着磐岩留下的余威,土行一脉暂时不会出现太多的变故,可是没有了土行者,他们的地位终究还是弱了一筹。
如果烈炎也战死了,那么火行一脉也会步土行一脉的后尘。
或许,有柳妍的照顾,他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可是寄人篱下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而且很难再有曾经的地位,除非,有新的火行者继任。
这些事情烈炎又怎会不懂,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出了事情,火行一脉势必会衰弱,可是他始终无法放下仇恨。
这些天来,他常常会看到幻觉,看到磐岩来和他道别,述说着他的痛苦。
看到满身血污的磐岩,烈炎真的很心痛,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如果他有强大的实力,也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为磐岩报仇。
“我...”
烈炎的声音变得嘶哑,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有些效果,小林继续说道:“三哥,我知道你想为四哥报仇,不止你想,我们都想。”
“现如今水云山现在已经大不一样,虽然没有了金丹老祖坐镇,但水云双魔也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你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很现实,很残酷的话语,但这是最有效的,能让失去理智的烈炎迅速冷静下来。
如今,混乱之地最巅峰战力也不过是天老这些老家伙,可就是天老的舍命一击都无法杀掉水云双魔,足以彰显他们的实力已经超越了那些老家伙,成为一个新的巅峰。
这样一来,比起天老都还要差一些的烈炎去找水云双魔报仇,无异于自寻死路,要不然小林也不会以死胁迫烈炎暂时放下杀念。
想要对付水云双魔,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甚至一个势力都不够,至少需要聚齐五大势力的全部巅峰战力,唯有这样才能与水云山一战。
以二人之力引得五大势力拼死一战,猿不二他们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三哥,我说话是难听,但不能否认我说的话有一些道理,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你仍然执意要去报仇,那我也不会再阻拦!”
见情况差不多了,小林也不再逼他,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走的是干尽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而其他人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他们知道小林做事极懂得把握分寸,也就没有留在那里看着烈炎。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烈炎一人坐在一块熔岩石上,因为边上就是熔岩,石头被加热到一个很高的温度,可烈炎就好像可以察觉到似的。
回忆着曾经发生的种种往事,再想想火行一脉的兄弟,烈炎的心很乱。
时间一点点流逝,期间许多人都来看过烈炎,都是火行一脉的人,至于
其他四脉的人,一个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说。
“磐岩,我的兄弟!”
烈炎看着焦黑的地面,泪水忍不住落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啊!”
“啊!”
心如刀绞的烈炎仰天咆哮,借此发泄心中的伤痛,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甚至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将身下的熔岩石崩碎成一地的碎片。
听到烈炎的怒吼,小林叹息一声,但眼底还是有着无法掩饰的笑意,这一次他赌对了。
作为磐岩的兄弟,烈炎可以任性一次,但是作为火行一脉的大哥,他不能任性。
所以,他只能忍痛放弃报仇,但仇恨并没有清除,只是被压抑在心底,终有一日会再度爆发出来,而且远比这一次恐怖。
“水云山,等着吧,我终将会来报仇的!”
此生此世,此恨绵延无绝期!
当然,想要弄死猿不二他们的可不只是他一个,天地盟对于他们的恨意更重。
磐岩只是五行者中的一个,可天老却是天地盟绝对的核心。
地老负责盟内一些琐碎事物,平时待人温和,没有什么架子,只有雷厉风行的天老才能震慑得住旁人,真的算起来,他比地老的威望还要高一点。
而且,天地二老向来都是如同双生子一般,自幼便在在一起修行,培养出绝对的默契。
如若不然,天老战死,地老也不会到悲伤欲绝的地步。
细细算来,因为猿不二他们两个,天地盟死在了煞他们手上,近精英成员就有百余名,其中还有数十位筑基,其中还陨落了一位离长老,加上天老,这份仇恨简直无法言说。
因为这事,一向待人亲和的地老性情大变,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笑容,即便是面对盟内成员,他也只是让冷厉的面容缓和了一些而已。
总而言之,煞给水云山拉了不少仇恨,有两个还是死仇。
同时,赤火这家伙也有罪!
混乱之地是没有观气士,可是看地脉走向、状态这种简单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会的。
赤火一次性玩废了近百条地脉,辐射面积达到了近半个混乱之地,波及的势力至少也有近百个之多。
其中一流势力三个,二流势力近二十个。
在地脉刚刚断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主事者无一不是神色巨变。
地脉对于一个势力的价值无法形容,可以说是如同根基一般。
如今他们的根被斩断了,是个人都会疯狂吧。
而就在地脉断绝后不久,水云山开始崛起,有点脑子的都会怀疑是水云山把他们的地脉抽走,用来增强自己的底蕴了。
这仇恨可是一点都不比天地盟小,要知道他们只是死了一个领袖,他们则是断绝了根基,两者的差距自然是极为明显的。
但是慑于水云山如今的威势,他们也不敢再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向其宣战,只能先派出一些人去收集证据。
若是坐实了他们偷地脉的罪行,那么水云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所有修者所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