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根本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浅玉儿随后跟上了洛爵。
犬火看她背影萧索,顿时无限感伤,“世间唯情爱无解啊”
“解不开就不解啊”汝愚倒是在旁边插嘴:“明明知道解不开却死活都要解开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嘟嘟囔囔,却怼的犬火瞪圆了眼珠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怼过去。
对呀,解不开就不解,不然才是强求。
话说鲤笙跟着第五瞳回到了城门附近。
因为重筑特设了结界,严防外人闯入,扰乱祭奠。
站在城门下,鲤笙仰头看,倒是能看到城墙上正熙熙攘攘的站了好多人,但却看不真切溪叠在那个位置。
“啊,看不到啊”
“我送你上去”第五瞳鬼鬼的笑着,一双翠绿的眸子闪现晶莹的光彩。
一看他就在打什么算盘,但鲤笙也懒得深究,“我们这种场合出现,不会打扰人家祈福么这样不太好吧”
这就好像在开会时有不明身份的人扰乱会议,护卫们还不开枪打爆你的脑袋
第五瞳突然正色,“你只是去道个谢而已,这是礼数,有什么好不好的放心,他们若是敢对你动手,我就杀过去”
“才不用你杀过去你要是那么做,什么事都给你毁了。你把我送上就好。道完谢,我们就离开。”鲤笙可不想拿着自己的小命跟第五瞳胡闹,毕竟对方是溪叠,修为深不可测的男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五瞳不予置否,挥袖间,便制造一个晶莹剔透的结界,随意的一使劲,就把鲤笙送到了重筑设下的结界前。
在两种结界触碰之前,第五瞳又快速捏指诀将重筑的结界打开一个突破口,在重筑本人都未发觉之前,用几乎眨眼的速度,将鲤笙送到了溪叠正对面
溪叠上完香后,往刚才的方向看,才发现鲤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迹,正有些失望,打算赶紧回到王城好好休息一下,让自己尽量忘掉那不该燃起的欲望,可一抬头,却迎面看到飘在空中的鲤笙,正冲自己灿烂的笑着,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牙齿
“幻觉”溪叠刚这么想,就听到自己身后突然乱作了一团。
“大胆妖怪竟然胆敢扰乱祭奠重筑,花砾,快把人拿下”
那老祭司吆喝的倒是挺有劲。
而话音刚落,重筑跟花砾已经站在了老头前面,离着溪叠仅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呜哩哇啦”声中,鲤笙却轻轻落在不可置信的溪叠面前,芊芊玉指指了指噪乱的周围,颇有尴尬的呵呵一笑:“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废话,当然打扰到了
重筑翻了个嫌弃白眼:“你到”
“刷啦~”
重筑刚要说话,却被挡在前头的溪叠挥袖制止。
“你怎么在这”
溪叠忍住惊喜,将温和演绎的出神入化,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睛浅浅落在鲤笙身上,看似无意却始终都没有移开半分。
“国主大人,这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妖女”
“闭嘴”
那老祭司可能眼神不好,没注意到溪叠认识鲤笙,张牙舞爪着上前,却被溪叠挥袖做了个咒法,彻底的封住了他的嘴。
在旁边的百官一看,溪叠竟然为了一个妖女跟老祭司动手,俨然震惊。
而这时候,一直揣摩着要给溪叠立后的刘相,眼珠子更是要瞪出来了。
“你们谁见过咱家主上对女人露出那种表情吗”他小声询问过身边百官,回答自然是齐齐摇头。
再定睛看,只见溪叠不仅没有平时看到女人的望而却步,竟然几步上前,分外欢快的站在了鲤笙身边
我去
当时武百官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们的国主是不是吃错药了
然而花砾一见,急忙挡在要上前的重筑身前。
“花砾,你这是干什么,洛爵的人皇而堂之出现在我们的地盘,你”
“你先瞪大眼睛看看,主人他有一点在乎的意思吗”花砾简直要给这个迟钝的男人气死了。
重筑一听,看着溪叠极少的主动,再想想他面对黎生的态度,以及之前曾经提到过的他对鲤笙的态度
“难道主人他”真的喜欢上了洛爵的灵使,一个女妖
鲤笙环视因为她的出现而窃窃私语的众人一圈,自知不能在这里久留,顾及溪叠身份,赶紧作揖行礼:“我来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谢。”
“之前”溪叠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很正常,“什么事”
“你不是带着九哀他们穿过亡者墓园来找我了么虽然应该是九哀来道谢,但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气,呵呵,实在惭愧的很。”
“那小子。”从鲤笙口中听到洛爵的名字,溪叠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笑容僵在脸上。
“看到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因为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种机会。便打扰了你们的祭奠,着实不好意思了反正,之前谢谢你了”
“啊,不,那没什么。”
“既然该说的也说完了,那你么继续吧,我走了。”
鲤笙原本想要套近乎的,可上来一看,这里不止溪叠一个人在,想想还是算了。
因此退而求其次,有什么说什么,能给溪叠留一个好印象就行。
刚转身,可又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来:“对了”
溪叠的眼神立马又亮了,嘴角挂着浅然笑意,快速回答:“什么”
鲤笙笑了笑,星眸闪动:“之前猾欠受你照顾了,我替他向你道谢。他那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能从他口中听到你的好话,证明你这人的确很不错。”
“啊,不,这没什么。”
“噗哧”
鲤笙听到溪叠连着说了一模一样的回答,轻笑出声,身段微漾。
想了想,随即又走到溪叠身边,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
还真别说,这溪叠也是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来着。
眼如皓月,眉胜流星,一派王相,自成千秋,果真风流人物一个
鲤笙禁不住会想,若是当时将她从封印中救出来的不是洛爵而是溪叠,或许她的情路也就不会这么艰辛了吧
于是在溪叠都没反应过来时,巧步上前,伸手便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然而这轻轻的拥抱在鲤笙看来稀松平常,没料到身后看着的那群人早就目瞪口呆,嘴巴可以塞进鸵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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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天他们的国主被人,被女人抱了
鲤笙很天然的的松开手,眉目如画,又冲溪叠眨眨眼睛,欢脱如兔:“如果先跟你遇到的话,说不定我会喜欢你,真是可惜啊”
“啊”溪叠始终没有跟上鲤笙的步调,稍稍慢了大半拍,有神的双眸迷茫的看着鲤笙,眉头紧锁。
她刚才是说可能会喜欢他又幻听了
鲤笙看着溪叠,看他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眼神闪烁的可爱,本来不想开玩笑的。
“啊,你这样有点犯规啊”
但想了想,还是再次踏步上前。这差别萌,最要命。
在溪叠更为惊慌内敛的注视下,鲤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踮起脚尖,猝不及防,更像是作乐似的咱他的脸颊落下蜻蜓一吻。
“这算是谢礼了。”鲤笙潇洒的扬起下巴,重新站好。
又是片刻间,冲愣住,早已经忘然的溪叠挥挥手,迈步便走。
溪叠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身影定在原处,眸眼间尽是不可置信。
重筑一看,他们主子这是彻底的给那个女妖迷了魂啊
“主子”
“殿下”
眼见鲤笙飘然离去,只剩衣袂飘飘。
重筑之后的刘相一把推开重筑,跳脚般冲到城墙边,扒着墙往下看。
却什么都看不到。
于此同时,漫天大雪悄然而至,羽绒般铺天盖地。
因为不施结界,这绒华之雪落在溪叠华服之上。
溪叠眸光闪烁,随手接过几片,用咒法将其保持原貌,在指尖可见八角雪花来回旋转。
“是雪啊”他却笑的比那雪花还要夺目。
刘相一看,脸色更为一沉,黑袍一甩,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唯有那妖女万万不可啊”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溪叠对鲤笙有别的心思。
溪叠身为一国之主,若是与妖成婚,势必会为国民不容,说不定会步当年南落火洛北冥的后尘。
刘相刚跪下,知道轻重的武百官也纷纷下跪。
“殿下万万不可”
溪叠收回视线,将掌上雪花随意抛往别处,一双乌瞳流光溢彩,分明不将众人的话语放在心上。
浅浅挥了挥月白色长袍,却是柔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竟然装不懂
“不过是朋友过来与我道个谢,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就凭他为鲤笙说触碰却无丝毫不悦,就凭他为鲤笙所亲却露出小女人般受宠若惊,别人不想多都不行好吧
溪叠不等刘相说话,又道:“今天可是祭典,你们可不要忘了。”
言下之意是要他们别无端找事,一贯从容淡定的姿态可让众人汗颜。
到底是谁把现在还在祭典中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啊
刘相长跪着,又作揖,声音更为洪亮:“殿下,要不就趁着今日祭典之时,您赶紧决定立后之事吧”
他还真敢说。
“微臣正好给您物色了几位样貌倾国倾城又人品俱佳的才女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您就过目下”
“我说过那种事情暂且延后吧”溪叠明显不悦,说话间,人已经到了最前方,看样子是在这里呆够了,打算回城内。
刘相却又调高了嗓门,“殿下婚姻大事,您却这样一拖再拖,就不觉得对不起先王吗”
这种话,也只有刘相敢说出口了。
话音刚落,百官齐齐给他让出一条路,对面正是停住脚步的溪叠。
重筑与花砾跟在溪叠身后,面色也不好看。
“殿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有时间等,可我们和这一众老臣却是没有啊还请您赶紧立后吧”
他们是凡人,不及溪叠千秋百岁,而到刘相这一代,已经是辅佐溪叠管理国事的第十八代。
先人们都没有活到看着溪叠成婚,看着北流冰有后,代代郁积,这种心情竟然成为了每一位官员的心结。
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国主成婚,看到皇子诞生吗
如果能的话,那死也瞑目了。
众官员受气氛感染,当即磕头呐喊,跟着起哄开来。
“为我北流冰盛世长村,还请殿下您立后”
“”
这是请求的样子吗
重筑也站在刘相这一边,他可不想让一只妖怪毁了溪叠的名声。
在溪叠心中的火苗还未燃烧为熊熊烈焰前,无论如何也要讲那苗头熄灭才行。
于是,重筑要跟着噗通一声跪下:“主子,您可是这八荒最为开明的王。您就随了刘相,随了当朝百官的愿吧”
“重筑你这是”
花砾一看,真是惊了。
这种时候,重筑不劝百官不要做这种逼迫与人之事,竟然也跟着瞎胡闹,这不是在让高高在上的溪叠难堪吗
花砾秀眉一紧,赶紧道:“主子今天已经很累了,你们退下吧”
“花砾,看到了那个女妖怪,您难道还认为我等现在所做是徒劳之事”刘相又开始拉拢花砾。
然而花砾身为最为多愁善感的女人,心里面懂得溪叠的难处,更明白百官的担心,可身为灵使,他们最为无权的就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断定灵主的想法。
重筑已经越界却浑然不觉。
花砾看了溪叠的背影一眼,在与重筑的视线相交时,却毫不退缩的更加坚定道:“我是主子的灵使,不管主子做了什么决定,我全部无条件接受今日祭典到此结束”
“花砾,你”
“重筑,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那曾经轻柔的声音凌厉的不像话,花砾最后又看重筑一眼,这才跟在了溪叠身后。
重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违背了什么,一时铁青了面色。
刚要站起来,却又像是内心受到谴责似的,动作僵住在那。
“重筑”
刘相赶忙喊他。
重筑抬头看着溪叠,最终还是无奈的跟了过去。
“如果是主子的决定,我只能听从刘相,终身大事,不比儿戏。在主子没有做好准备前,你们还是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主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