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东反握住澜心的手,高大的身躯,替她遮挡着冷冽的寒风。和她一起看着楼下的情形。
“砸了它,砸了它”众人义愤填膺地喊道。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抛出了一个砖头。
薛山脚步一转,抓起门旁的扫帚,一下子便将砖头挡了下来。他愤怒地瞪着众人,大声呵斥道:“正所谓抓贼拿脏你们无凭无据,仅凭他们的几句话,凭什么诬赖我们。凭什么说棺材里的人的死,和我们食肆有关系”
“也是这个理儿。”人群里有人附和道,“就因为在这里吃过饭,就说食肆里的人下毒,这样的说法,也太武断了。”
“对,就是,就是。我看是你们几个做帮工的,在江州没有挣到钱。担心无法回家交代,便要讹诈人家玉家食肆。”有人对他们的行为非常不耻。
“人是死在食肆里,昨天很多人都看到了,怎么能血口喷人,说我们诬陷呢”韩明大声嚷嚷道,嘴唇不住地哆嗦着,似乎气得不轻。
可仔细听来,却有些声厉内荏的味道。
薛山微眯着眼睛,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沉声问道:“昨天,他是当场死在食肆里了吗”
“不是。”韩明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回答道,感觉到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慌忙补救道,“可是,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姐夫他还没有出门,便肚子疼得受不了了。”
“就因为肚子疼,便赖上人家食肆啦”人群里有人呵笑道,“肚子疼,或许是憋了一泡啊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跟着哄笑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是是”韩明急得眼眶泛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山管事,这样有些过了吧”宋明阴沉着脸,紧盯着薛山,声音冰冷地质问道,“死者为大,这个道理山管事的,不会不明白吧”
暗指刚才出声帮腔,并哄笑的那些人是薛山安排的。
薛山冷冷地看着他,沉声说道:“正所谓话糙理不糙他们的话虽然不雅,可也不无道理的。”
宋五声音冰冷地说道:“照你的意思,是打算不认账了”
“无中生有的事情,让我如何认”薛山不客气地回道。
“好”宋五大声喝道,“那就让你们食肆里的那个伙计出来,咱们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将事情说清楚了。薛山,你敢吗”
“哼”薛山冷哼一声,“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何不敢的让苏根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这”周管事为难地看着薛山,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薛山,你不会是怂了,不敢叫人出来了吧”宋五幸灾乐祸地看着薛山。按照计划,那个小伙计应该还在来的路上呢不到计划的时间,孔海那边是不会让路通畅的。
看着宋五有恃无恐的样子,薛山的心里一紧。再想着周管事的面露苦色、支支吾吾的样子,额头上已经见汗了。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不让自己慌乱,“那个”
“山管事,小的没有下毒杀人。”就在薛山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苏根躲在门后,胆怯地说道。对于薛山来说,这无疑不是天籁之音。心里一松,脑子也活泛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宋五瞪大了眼睛,如同见鬼一般盯着躲在门后的苏根。
薛山看着苏根,沉声说道:“如果你不想承受这不白之冤,那就走出来,将事情说清楚。”
苏根心里一惊,送他过来的奎管事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他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将昨天的事情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小海告诉我,那桌的客官要重新换一个杯子。小的,小的便送了一只杯子过去。其他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黑漆漆的棺材,他的心里一凛,对着薛山哀求道:“山管事,小的,小的”
薛山冲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宋五说道:“你先前也说过,昨天的事情,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刚才,我们的伙计所说的,是不是事实,也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我还是那句话,若想证明这件事情是我们食肆的错,拿出证据来。”
“证据”宋五冷声说道,“这只杯子就是证据他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一只杯子过来难道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是小海跟我说,你们要换只杯子,让我将杯子送过去的。”苏根眼眶泛红,梗着脖子说道。
“呵呵”宋五冷笑道,“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们没有要求过更换杯子。”
你突然跑过来送一只杯子,显然是有问题的。
“是小海,是小海跟小的说的。”苏根带着哭腔儿喊道。求助般看着薛山,希望他能够相信自己。
薛山紧蹙着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苏根看着薛山站在那里,锁着眉头,兀自发呆,心里一阵绝望。眼尖地看到躲在小周管事身后的小海,大声喊道:“小海,小海,你快过来跟他们说,是你让我拿一只杯子过去的。快呀”
一旦自己杀人的罪名被作实了,自己铁定会坐牢的。不,不,我不要坐牢
“小海,小海,你快过来呀,快跟他们说,是你让我送一只干净的杯子的。快点呀”苏根焦急地喊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小海的身上。
小海看着苏根急得都哭了。忍住了心中的害怕,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一步一步地挪了过来。双手揉搓着衣襟,抬头看了薛山和苏根一眼,又怯生生地垂下了头。
小声说道:“苏,苏根,对对对不起”
什么意思呀苏根呆愣地看着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