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沉吟了一下,叹息道:“奎叔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略顿了一下后,她接着说道,“只是游学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恐怕那间铺子已经找到买主了。不如,在湖州找个妥帖的人,若是玉家先前的铺子有变动的话,就谈下来。然后捎信回来,我们让人将银子送过去。”
其实,澜心心里想的是:这么多年,湖州那边都没有动静,怎么现在突然有玉家先前的铺子要出售了呢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呢
想到这里,她便补充道:“另外让人查一下,这些铺子这些年都在什么人的手里。”眼看着玉家一天天壮大,不得不谨慎一些。
“是,姑娘”薛奎点头答应道。抿了抿唇角,面色微沉,有些恼怒地说道,“姑娘,在我们食肆的对面,又开了一家食肆。他们他们”
听着奎叔粗重的喘息声,澜心笑着说道:“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生意有市场就会有竞争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有人看到我们赚钱了,自然就会眼红的。
只是,他们将食肆开到了我们的对面,这倒是有些不厚道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们的信誉可是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也不是靠旁门左道得来的。所以,即使有客源流失,也只是暂时的。再者,就算是我们的客源全被抢走了,也没有什么,只能说我们技不如人。奎叔,也不必为这点事情生气的。”
“姑娘”韩奎叹息道,“您说的这些,老奴都明白。令人气愤的是,他们每天的菜谱基本上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而且,还会便宜一些。这一来二往的,我们的客人也都越来越少了。还有”
奎叔为难地看了澜心一眼。
澜心微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奎叔有什么就直说吧。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奎叔抿了抿嘴唇,为难地叹息道:“姑娘一定想不到,那家食肆的掌柜的是谁”见澜心看过来,他低声说道,“是是周家的周大海,而背后的老板是容家的大少爷。”
奎叔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澜心却听得真真切切。她紧紧地攥着衣袖下面的手,指甲抠到了嫩肉中都没有感觉到。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呐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地问道:“那家食肆是从什么开业的”
奎叔歪头想了想,说道:“老奴回到江州时,已经开业了。不过听薛山说,大约姑娘离开两个月后,他们的食肆便开业了。”
“呵呵”澜心怒极反笑,冷哼道,“我还以为他会有什么高招儿呢也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旁门左道而已。”
“姑娘,您说什么”柳妈妈担忧地问道。当初只想着让姑娘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顺便避开那些耳目。却没有想到,居然看走了眼,给姑娘惹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澜心看着三张担忧不已的脸,深吸一口气
,压在心里的恼怒,淡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你们也无需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玉家现在在江州城里,虽然不能说一跺脚能让整个江州城抖三抖的主儿,但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
这些人搅合在一起,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的。至多能让人看着恶心罢了。至于食肆那边的生意,抢了便抢了,我们玉家现在也不差那几两银子。”
珍妈妈笑容和蔼地说道:“姑娘能这样想就对了。我们也犯不着为了那起子小人而伤了身体。可是如果他们过分了话,我们也不应该一直退让下去。”说着,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
“珍妈妈说的是。”柳妈妈低声说道,“老奴觉得,他们从徐州跑到了江州来,也不过是给姑娘添堵的。若是姑娘真的拿他们当一回事儿了话,那还就真的中了他们的奸计。
若是一直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若是他们胆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必定要让他们后悔到这个是世上走一遭的。”
“嗯,两位妈妈的话,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澜心点头说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心里清楚,之所以大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一团和气,那是因为她没有回来。如今,她回来了,麻烦必定会接踵而来的。
澜心抬手轻轻地弹了弹手上的茶杯,轻声说道:“不过,菜谱的事情却不能这样轻轻地揭过去了。”哼,想左右通吃那你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样大的胃口。
“澜心见过老夫人。”澜心笑着屈膝向老夫人见礼。
“哎哟哟,快起来,快起来无需多礼的。”卢老夫人从榻上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搂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嗔怪道,“你这个丫头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一走就那么长时间,杳无音讯的,真是让人担心”
澜心忙笑着赔礼,“让老夫人担心了,是澜心的不是。”抱着老夫人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老夫人,这么长时间没见,澜心可想你了。”
卢老夫人抬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板着脸说道:“你个泼猴儿,就你嘴甜”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澜心微笑着扶着卢老夫人坐在软榻上,自己坐在了旁边的锦杌子上,微仰着脸,笑嘻嘻地说道:“我可不是光嘴上说说的。我知道您每到冬天的时候,便手脚发凉。所以,我除了大渝亲手给您挑了一款手炉外,还亲手给您做了一套狐皮暖袖和护膝。”
说着,朝站在下面的红绡招了招手。红绡将盒子捧了过来。
澜心起身从盒子里拿出一只圆形的红色的瓜瓞绵绵掐丝珐琅手炉,笑着递过去说:“老夫人,您看看这款式您还满意吗”
“哎哟,真漂亮”卢老夫人接过手炉,笑着说道。轻轻地拍着澜心的手说道,“还是丫头贴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