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一道美丽的彩虹挂在湛蓝的天空中。凝聚在树枝上的雨滴,滴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澜心推开窗户,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雨后的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姑娘”红袖挑帘走了进来禀告道,“欧阳五夫人让人送了请帖,说是明天要去姑娘去城外的枫山吃素斋。”
澜心转身看着红袖手里的粉色的,略带有茉莉花香的请帖,无声的笑了,勾唇说道:“你告诉来人,就说明天,我一定会去赴约的。”
红袖应声出去后,澜心弹了弹手里的纸条,嘴角微扬:欧阳五老爷这是担心事情有变,等不及了。说着,挑开香炉,将手里的纸条丢了进去。
火舌慢慢地将纸条吞噬,纸条上的“平安,甩掉”四个字,也慢慢的化为灰烬。
翌日早晨,澜心穿了一件乳白色窄袖长裙,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粉红色的如意纹,一支盛开的红梅,从腰腹间一直延伸到裙裾。一双如意纹蜀锦绣鞋。
绾着分绡髻,头戴一套珍珠头面。宛如误入人间的九天仙子,楚楚动人,清丽脱俗。
枫山的由来,自然是因为山上的许多枫树。每当秋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枫叶都变成了红色。远远地望去,宛如一块瑰丽的红宝石镶嵌在崇山峻岭之中。所以枫山还有个名字,叫“红玉山”或是“宝石山”
枫山的山顶有一座枫山寺。每年只有枫叶变红时,寺里的主持才会打开山门,迎接八方香客的朝拜。
诸葛家的大夫人在枫山附近有一座庄园,当看到络绎不绝的香客的时候,便灵机一动。将大半个枫山都买下了,修葺成一个个小院子,供香客们休息。
因为临近寺院,又是香客朝拜的日子。故庄园里给香客们提供的酒食多为素斋。久而久之,这里的素斋便远近闻名了。枫山庄园也成了才子踏青,诸位夫人、小姐出城游玩的好去处了。
而到了秋天,枫叶红的时候。这里更是人满为患。有许多院子都被人预定出去了,甚至有的院子被一些大户人家长期包下了。
澜心的马车刚驶出巷口,便遇到了欧阳五夫人的马车。五夫人身边的人过来邀请澜心过去坐,澜心便在白绫的陪伴下,坐上了欧阳五夫人的马车。
到了枫山脚下,欧阳五夫人吩咐人拿来幕离,提议下车走走。澜心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任由着白绫帮自己把幕离带上。
两人下了马车后,管事妈妈阮妈妈安排了三个护卫走在前面,以免被那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另外安排了四个人缀在后面,其余几人都是不远不近地散在周围。
十来个丫鬟婆子跟在后边,将五夫人和澜心护地严严实实的。澜心看着五夫人出行的阵仗,不由得咋舌。这排场也真是
在看看自己
身边只跟着红袖和白绫两个人,连个护卫都没有带,就有些略显单薄了。
山下的路非常平整,是用青石铺砌的,可以并排走两辆马车。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欧阳五夫人便带着澜心到半山腰的小亭子里休息。
也许是昨天刚下过雨的缘故,阵阵的山风中透着一股凉意。澜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直到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后,才感觉好多了。
山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透过枫树的缝隙,隐约地可以看到不远处庄园的青瓦白墙。庄园是依山而建,一个个精致的小院子由着四通八达的台阶串联在一起,如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可是关上院门后,又井然有序,相互不打扰。
欧阳五夫人抿了几口茶,随着澜心的目光看去,笑着说道:“这个亭子依着山势而建,在这里可以看到枫山庄园的全景。若是澜心下次待枫叶正红的时候过来,定会看到更美的景致的。”
澜心笑着说道:“整个庄园因山势而建,远远地望去,一座座庭院,像是挂着山坡上一般。真是巧夺天工,别具匠心呀”
欧阳五夫人出身诸葛家,这片枫山庄园又出自诸葛家族的手笔。现在听到澜心的夸奖,自然是与荣有焉。她笑着招呼道:“走,我们走近一些,看看它的真面目。”
两人走出亭子,沿着青石路走了一段距离后。两人左拐,走到了一条三人并肩宽的小路。约三四十步后,又向右拐到了另外一条小路上。复行十来步后,便遇到一层层的石阶,两人拾阶而上,继续向庄园走去。
走了约二十来个台阶后,便没有继续向上攀爬,而是沿着右边的小路直走。转过一座蔷薇架子,眼前豁然开朗,便来到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几个人刚走进院门口,随着小丫鬟屈膝行礼请安问好声,从里面迎出来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身杏黄色窄袖衣裙,头上戴着红宝石头面,脚步轻盈,笑声爽朗,处处透着一股爽利。
走到近前,屈膝向欧阳五夫人行礼:“四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妹妹已经恭候你多时了。”说话间,动作亲昵地挽住了欧阳五夫人的胳膊。
澜心见来人眉眼间和欧阳五夫人又三四分地相似,举手投足间透着熟稔。猜想着,眼前的人应该是欧阳五夫人的堂妹,诸葛九姑娘。如今嫁入宇文家六老爷的宇文六夫人。
说起来,宇文六老爷和宇文大老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两个人自小就面和心不合,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嫡庶之间的那些龌龊的事情。
如今宇文六老爷贵为宁阳郡的郡守。六夫人又是来着四大家族之一的诸葛家的嫡女。单单从表面上看来,宇文六老爷不比宇文大老爷差。但是,宇文家大老爷的龙凤胎的女儿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
宇文家族的人无不仰仗着大老爷,可是宫里的人依然需要宫外家族的辅佐。总之,在这些大家族中,就是这样剪不断,理还乱地盘根错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