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将粥送到嘴里,刚嚼了几下,便顿住了。她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你在粥里加了东西”
陆震东手上的动作一顿,笑着摇了摇头,眼睛里尽是宠溺地说道:“你这嘴还真是够叼的”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说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去朱大夫那边拿了药膳的方子。”
澜心心下感动,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眉眼弯弯地说道:“难怪这粥的味道与平时不一样呢”
陆震东拿起帕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掉嘴角的米粒,笑着问道:“味道如何,还能入口吧”
“嗯,嗯特别好吃”澜心用力地点点头,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三下两下把碗里的粥全部都喝光了。端着空碗,眼巴巴地瞅着陆震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呵呵”陆震东被她娇憨的样子逗笑了,情不自禁地在她那红嘟嘟的小嘴上轻啄了一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哄到,“乖,一下子吃那么多,晚饭该吃不下去了。如果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煮。”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耍赖”澜心在陆震东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眉开眼笑地说道。
“只要你喜欢,煮一辈子我都愿意,怎么会耍赖呢”陆震东紧了紧手臂,将人搂得更紧了。眉眼间的喜悦之情,都要溢出来了。澜心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对自己也越来越依赖了,真好
“你回来后不久,蓝逸便带着人乘船出城了。”陆震东抬手理了理澜心散落的头发,轻声说道。
“嗯”澜心轻声嗯了一声。虽然说和雄飞那边联系,有他们独特的方式,不需要有人亲自过去的。但是表面上的样子总是要做的。再者,蓝逸的海上经验丰富,他知道如何能够将跟在身后的人甩掉的。
她从欧阳府回来后,累得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沐浴过后,头发没有干就睡着了。这些事情统统都忘到脑后了。让蓝逸出去虚晃一圈儿,自然是身边的人细心地替她安排好的。
一直都是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扛在肩上。突然有个人过来,愿意和她一起扛,并一直用行动完成他的承诺。澜心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她懒洋洋地窝在陆震东的怀里,看着窗外那靠在山边的红色的圆球,慢慢地落到了山的后面。
陆震东也不说话,脸轻轻地贴着澜心的发顶。陪着她看那黄昏落日,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翌日清晨,澜心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由得将脑袋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捧着东西进来的白绫和红袖,看着自家姑娘的小动作,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澜心赖了一会儿床,便起身了。梳洗妥当,用完早餐后。哑婶手里捧着小盒子走了进来,“噗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
澜心的目光在她手里的小盒子上顿了一顿,便移开了。手里捧着茶碗,笑着
说道:“哑婶怎么突然之间行这么大的礼这雨天潮气大,哑婶还是赶紧起来吧。红袖,快将哑婶扶起了。”
哑婶过来红袖的手,冲着澜心用力地磕了三个头。面带愧疚地看着澜心。
澜心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沉声说道:“有什么话,还是起来说吧。”哑婶抬眼看了澜心一眼,点了点头,目光忐忑地站了起来。
拿起挂在身上的木板,刚要开始写。只听澜心声音低沉地说道:“以前的事情就不必说了,直接说你今天过来见我的目的好了。”
呃哑婶诧异地抬起头,姑娘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说以前的事情呢对上她家姑娘那平淡无波的眼神,心里一凛,姑娘竟然能够看透人心
呃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在木板上写道:这盒子里的东西都是这近二十多年来,店里的盈利。现在全部交给姑娘。
澜心垂眸看着茶碗里的茶汤随着自己的晃动,荡起的一圈圈的涟漪。红袖垂手立在她的身旁,姑娘没有吩咐,她自然是不会动的。
哑婶垂头站在下面,盯着自己的衣襟,静静地站着
“吧嗒”不知过了多久,澜心的茶碗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屋子里的静谧。她轻声说道:“当年爹爹将你们一家留在了府里,除了一个铺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给你们留下。
这近二十年来,你们一家人自给自足。这些东西还是你们收着吧。”澜心的声音平淡无波,让人听不出喜怒。
哑婶愣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湿布,将木板上的字全部擦掉。随后写道:姑娘恕罪,是老奴自私。老奴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吃苦,所以才姑娘恕罪
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掌心朝下,额头触地,肩膀一抖一抖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忍不住哭了。
澜心淡淡地看着快要缩成一团的哑婶,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也不想为难她,声音平静地说道:“你今天能拿着东西过来,就证明你心里想明白了。
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也明白。但也希望你做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是身份。不要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害了你身边的人。”澜心故意加重“身边人”三个字。
哑婶的心里一颤。她之所以想要昧下这些钱。也无非就是不舍得宫里的女儿。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生下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眼,便被抱走了。她担心她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想着偷偷的送些银子过去。
可是澜心的话却点醒了她。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更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她呢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但自己一家人会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她在宫里也是举步维艰的。
想到这些,哑婶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