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前后看了看,面露喜色地说道:“这个位置,真是好位置啊”孟有发点头说道:“嗯,姑娘做事,向来周到。”这样好的位置,若不是姑娘考虑地周到,自然是轮不到他们的。
其他人也附和地点头赞同。司砚笑着招呼道:“几位应该是路上赶得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吧马车上备着热茶和点心,薛山哥,你陪着几位爷爷和伯伯到车上喝杯茶暖暖身子吧。离考生离场的时间还早着呢,我先在外面盯着。”
薛山拍着司砚肩膀看,笑着说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一起到车里坐会儿吧。现在已经入秋了,这早上还是有些凉的。一会儿,考生离场时,动静一定会非常大的。我们占据了地理优势,也无需专门盯着的。”
薛山的话乍一听起来稀松平常,可是细细品起来却有很多层深意。一来,司砚是姑娘身边的人,他今天过来也是代表着姑娘的,怎么也不能让他留在外面吹凉风。二来,也是提醒那几个人,眼下这个位置,还有一早赶过来,也都是姑娘的一番心意。可别只顾着高兴,而忘记了姑娘的恩情。
孟友发率先会意,笑容可掬地说道:“小山说的是,这位小哥也大早赶过来,真是辛苦了大家都是替姑娘做事的人,也都不是外人,还是上车来,一起坐坐吧。”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司砚也不推辞,笑着点头说道。众人坐上马车后,薛山熟练地将桌子固定好,并从暗格里拿出了用棉垫包裹茶壶,和几盘点心。温热的茶水入腹后,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众人脸上也都有了笑容,心里也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了。
孟有发看着手里的茶杯,垂目深思着:姑娘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儿,若是想在她的眼皮底下搞点什么小动作,那可是比登天还要难的。好在,姑娘重情重义,只要你尽忠职守,尽职尽责,没有什么歪心思,姑娘也不会胡乱猜测,随意打压的。孟家效力于玉家多年,就凭着这一点,只要孟家人恪守本分,整个家族会一直兴旺下去的。
同样动了心思的还有郭喜,自己来到玉家是偶然,也是必然。虽然一直都是替玉家办事,可是自己到底从哪里来,只有自己最清楚。只要玉家的姑娘不动其他的歪心思,他们一家也就是安全的。若是玉姑娘和那一位起了冲突。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那个人的一方,而如今,他心里的天平真的歪了。
可偏偏玉家的这位姑娘心思敏锐的人,若是被她察觉自己一家的来历有问题,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诶凭借着玉家姑娘的聪明,珍妈妈是从哪里来的她不会没有察觉的,那自家人的身份,他是不是也心里有数了呢那照这样说来那她为何还让郭轩脱离奴籍,参加科举呢她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百思不得其解,郭喜紧拧着眉头,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
相对于孟有发和郭喜若有所思的样子,其他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则简单多了,喝着茶,吃着点心,耳朵不时地支愣着,倾听马车外面的动静。司砚端着茶杯,和其他人无异,可是一双眼睛却没有闲着,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在了眼里。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冲开那一层薄薄的云雾,将光芒撒下了大地。随着整齐的步伐,一队衙役站在了考场大门的两侧,没人手里端着一根婴儿手臂般的棍子,横放在身前,将赶来的群众分到了两边,中间留出了一个四五个人可以并排的路。
“怎么突然间出来这么多官兵呀”有人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呀”另外有人回答,“怎么还在中间留出一条路,可是知府大人要过来了”
“不会吧这日头刚刚升起来,知府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衙门里的,来这里干什么”另外有人疑惑地说道。
“可这么大的阵仗是为哪般呀”有人抻长脖子问道,“看看那些衙役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当当当”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一阵锣声响起,考场的大门缓缓地开启,里面的考生一窝蜂般涌了出来。“嗡”的一声,外面等待的人群也慌了起来,拼命地向前面挤去,生怕看不到自己要迎接的人。
人群顿时就乱了起来。这也幸好卢笙事情准备地充分。若不是有衙役用木棍将人挡在了外面,这些虚弱不堪的考生,肯定会被人挤成肉酱的。
“当当”卢笙身边的捕头用力地敲了几下锣,示意门边的衙役,将考场的大门关上。同时,大声呵斥道:“不要吵了,也不要拥挤。那边的声音怎么那么大”他用落锤儿指着东边呵斥道,“再继续向前挤,我就让衙役和捕快将你们清理出去”
这位捕头本来就长大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国字脸,大眼睛。此时将眼睛瞪圆,眼神凌厉地瞪着那一片的人。他的眼神所到之处,人们不由得瑟缩一下,慌忙地垂下了头。渐渐地人群里的骚动小了。大家虽然还是着急,但是却没有人敢继续向前拥挤了。
见场面不似先前那般混乱,捕头点点头,示意衙役将门打开,让里面的考生继续向外走。
这些考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虽然人们都不去拥挤了,但那焦急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削弱。一个个伸长脖子,看到自己要接的人后,挥着手,大声喊着。
和其他人一样,玉家马车旁的几个人,也是翘首以盼。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爷爷,爷爷,您来接我啦,真是太好了”孟有发正踮着脚尖,四下看着。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抱住了他的腰,他低头一看,这不是他的孙子,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