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说的这样清楚,柳妈妈自然是听懂了。脱了奴籍以后,薛山若是还想替玉家办事,自然是有事可做。若是他要自己寻求新的发展,她也不拦着。
天下没有父母不希望子女过得好的,自己的孩子能够脱了奴籍,做父母的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可是他们在玉家呆了近二十多年,早就将这里视为自己的根了。
乍一听说,要离开这里,心里总是觉得没有底。听到澜心并没有要把薛山排除在外的打算,柳妈妈悬着的心,渐渐地也归到了原位。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笑意,微笑着说道:“老奴就多谢姑娘了。老奴回去后,就安排他过来给姑娘磕头。”
“不急的。”澜心微笑着摇摇头,“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就让他用心将婚事操持完吧。”也是给他们留有一些时间,可以从容地将事情考虑清楚,免得将来后悔。
柳妈妈岂会不明白澜心的意思?只是她觉得没有必要等那么长时间,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无论如何,他们一家人都不会离开玉家的。但心下还是感激姑娘对薛家的体恤,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考虑的,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薛山他······”
“柳妈妈,我说过的,这件事情不急。”澜心微笑着打断她的话,“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婚事顺利的办完。”澜心的语气轻柔,但却是毋庸置疑的。
柳妈妈也不好再坚持,便点头说道:“是,老奴谨遵姑娘安排。”
澜心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放下杯子,状似无意般说道:“青荷是玉枝姑姑带回来的,虽说只是个奴婢,但是在玉枝姑姑的心里,她一直视青荷为女儿来看的。”
柳妈妈心里一凛,岂会听不出姑娘的弦外之音?笑着说道:“青荷这孩子性格随和,做事麻利,为人通透。能娶到她,是我们薛家莫大的福气。更何况,老奴和玉枝姐姐同在夫人身边,亲如姐妹,她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定不会让青荷在我们家里受委屈的。”
澜心见柳妈妈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笑着说道:“青荷进了薛家的门,就是薛家的人了。妈妈是她的婆婆,即是她的长辈。该教的东西还是要教的。”
“姑娘说的是!”柳妈妈笑呵呵地说道。心里却没有面上看起来那样轻松,姑娘护短护的这么明显,不是瞎子的人都看得出来。
澜心和柳妈妈又聊了一些关于婚礼上的细节,见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才挥手让人离开。
柳妈妈走后,澜心便吩咐白绫捧着盒子,和自己一起去到梅院。青荷在床上干坐着,无聊得要死要活的。嘟着嘴,低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红色水晶手串。
“这是红绡给你的添状的东西,还是红袖给的?”澜心走进来,看到青荷手里把玩着红色的水晶手串,轻声问道。看着旁边的
盒子,猜想应该是她们过来给青荷的添妆礼。
“啊,姑娘,您怎么过来了?”青荷一抬头,看到澜心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嗖”地一下直起来腰,“嘿嘿嘿”地笑着,下意识地就要迎过来。
“赶紧坐下!”澜心没有好气儿地瞪了她一眼,“明天就要成亲了,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青荷挠挠头,撅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澜心,这都快要坐了一天了,屁股都坐麻,再坐下去要起茧子了。澜心瞪了她一眼,起茧子了也要继续坐,这可是关系一辈子的事情。
待澜心坐到床边的圈椅上,青荷扯着她的衣袖,嘟着嘴撒娇道:“奴婢倒不觉得成亲前,就这样干坐一天,就会一辈子幸福了。”
澜心将衣袖扯出来,无奈地说道:“这些老规矩能流传至今,自然是有一定意义的。再说了,每一个人出嫁前,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多事情了?”
青荷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奴婢可不这样认为,奴婢觉得奴婢的福气都系在姑娘身上,若是没有姑娘,奴婢哪会现在这般如意呀?”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青荷内里的那根弦,说着说着眼圈便泛红了。
澜心听着她那情真意切的话语,鼻子也跟着一酸。眨了眨眼睛,眨去眼中的泪意,嗔怪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允许你出去溜达。明天就要成亲了,你就安安分分地在这里坐着吧。”转身对白绫吩咐道,“厨房那边的莲子百合红豆沙应该煮好了,你去端两碗过来。”
白绫知道姑娘这是要和青荷说体己的话儿,也不多说,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她家姑娘身边的茶几上,屈膝行礼下去了,并顺手将门关上。
青荷好奇地看着澜心拿过来的盒子,嘴里嘀咕道:“姑娘,这个盒子里装的什么?不会是给奴婢添状的吧?可您不是已经给奴婢准备好嫁妆了吗?”
澜心将那雕花的盒子拿到腿上,笑着说道:“你说的对,但也不对。这些东西是给你的。但这些是给你压箱底儿用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就是你的私房钱,不必放别人知道的。”
“啊?不要,不要,不要!”青荷慌忙摆手拒绝道,“您已经给了奴婢那么多嫁妆了,这盒子里的东西,奴婢是说什么不会收的。再说了,奴婢现在这样,已经算是逾越了。若是府里的人都按照今天的规格成亲,岂不是让姑娘为难?姑娘,还是赶紧将东西收起来的吧。”
澜心抿着嘴笑了,无奈的摇头说道:“你都不看看这里到底装着什么,就摇头拒绝。就不怕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青荷的头摇地如拨浪鼓一般,认真地手道:“奴婢······”当看到澜心递过来的那张薄薄的纸片时,青荷惊呆了。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睛转了转,“哇”的一声就哭了,“姑娘,您不要奴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