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到底是哪个世界来的狂人啊!
良好的收养以及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神明所产生的失望…好吧,这实际上是因为害怕再一次被揍的恐惧而令到安琪没有说出口来。
因此,在这个时候安琪除去了用自己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人--那自称为神明的人。
虽然安琪早就已经想到了,又或者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对方自称为神明,而且确切地理解到名为「神明」这种存在的表现之后,失望亦是在所难免的事。
如此扭曲的世界,并不合乎于常理的规则,对于人类意志的漠视--毫无疑问,这正是神明应有的姿态吧。
早已经有了结论的安琪所拥有的,并非是对于神明的顺从之心。
那只是单纯的怒意以及绝望而已,对于即使是完全不合乎于常理的世界,都没有属于救济的奇迹这一个事实的绝望,对于这个世界仍然没有救世主的愤怒。
但是,就算内心是多么愤怒而绝望,最终也是屈服于在软弱的肉体面前。
除去了用自己的眼神注视着神明之外,安琪最终也是什么也没有做到。
「当然了,如果那就是光靠着机械,又或者是使魔就可以做到的事,那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存在。」
那么,连带给别人奇迹的神明,给予人类以救济的神明也做不到的事,连奇迹也没有办法抵达到的事就别叫我来做吧。
明明向着神明祈祷,希望得到救济的人是人类自身,而不是神明。为什么神明又需要人类的帮助?开什么玩笑?
你可是神明来的,拿出一些神明应该有的风范怎样?连神明也做不到的事根本就不是区区人类可以做到的吧,假如真的是存在着这样的事情,你又是怎样才能站在神明的立场来说话?
安琪并不明白到对方的意途,更加不明白对方的动机。
但是如果仔细地考虑的话,那除去了逗自己玩,神明打发时间的游戏之外,安琪并不能思考到其他的可能性。
能够创造人类所祈求的奇迹,给予他人救济的人是不可能会需要人类的帮助。
安琪对于这一点是发自于内心的信奉着,所以她才会相信着木马支配者,相信着那些居住在混沌之庭的伟大存在,那些名为旧日支配者,外界之神的怪物。
对于眼前这个神明,安琪并不能意识到哪怕是存在着任何一点的救济,明明身在神明的面前,但是却没有办法得到救济的她,只能在这里承受着神明的命令吧。
银灯魔戒释放着无可名状的光辉,那是人类以及神明都没有办法注视到的光辉。
在这道柔和而美丽的光辉当中,安琪心中的负面情绪似乎开始地减少了,取而代之,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执着。
安琪的眼神当中流露出这种诡异的神光,而这一点亦被眼前自称为安罗夫的神明所看到了。
这是首次,在安琪的面前,神明露出了笑容,并非是嘲笑着徘徊于世界上无能而无力的人类,而是宛如是神话当中神明对于勇者露出的笑容一样。
无比的怪异而令人感觉到不安吧,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做到的安琪不明白对方的反应,同样也不知道什么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比起神明的救济而且更加高位的东西,名为银色木马的神上之神所带来的救济。
即使安罗夫这位神明并没有注意到,亦没有办法发现到银色木马的力量什么时候存在于这里,又是什么的时候产生出自己的效力。
但唯独是有一点,那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神与你同在。
安罗夫就是这样意识到,对方正是自己所想要找到的人,这一次他并没有任何的错误。
但此时,并不是把这一切都说明出来的时候,就算是神明也好,他亦不是安琪所想象的那种有能的神,他只是没有办法脱离人类的意志,顺从于人类的妄想而产生出来的怪物而已。
如果这样的存在是真正的神明,需要人类的崇拜才能活下去的神明,这样的神明根本就没有能力给予创造自己的存在以救济。
神明没有办法给予人类救济,面对人类的困难亦什么办法也没有,这是在世界之上的常态,亦是这个木马房间的模组当中的真正道理。
即使是身为科学的神明,他是拥有强大的法力,但是,并没有安琪所想象那样超乎于常理的强大,因为他实际上也只是能干涉世界的「妄想」而已,人类的妄想之物,在这个世界的神明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并不知晓这个世界的神明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么有能力的安琪,并不知晓眼前的神明也不过就只是从人类的崇拜当中现身的存在。
人类是无力而无能的,在这种无力的存在的妄想之中产生出来的存在,当然也不是值得期待的对象,如同这些神明的存在一样,奇迹的救济,这也不过就只是妄想而已,一个没有办法实现的妄想。
安琪只是以为眼前的神明就只是拿自己来开玩笑,玩弄自己而已。
所以,想要报复的心态亦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安琪肯定会想好好给予这个神明,什么叫做人类的怒火。
暂时性地强忍着于心目中燃烧的怒意,安琪试图平静地说话。
「好的,那么,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就能这么听话的话,恐怕刚才就不需要被揍了,不过,此时的你总算是冷静了吧,能好好的听人说话吧。」
名为安罗夫的神明露出了笑意,但是却被安琪以为是嘲笑。她差一点就把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但是却不得不在对方的面前展露笑容。
神明这样的东西,不管是怎样都好对于人类而言也是天灾吧。
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是什么一回事,安琪以常识判断出来,以宛如职业的牧师一样的笑容以进行回应。
她正把自己当成是献身给诸神的牧师一样。
「是的,是的,那么请问是什么的要事?」
安琪再一次重复道,脸上仍然是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尽管她的心底里已经想要把眼前这个神明杀死,但这一份的怒意甚至连自己的表情都没有扭曲。
但对于靠着人类的意志才能存活,才能得到神力的神明来说,人类的情感是可以很简单就可以意识到。
就算对方的外表看起来完全没有流露出来,从心灵的当中荡起的波动却能被清楚意识到。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神明大人的好心情,因为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感情,这亦是信仰,这都能给予神明以力量,即使那实际上是『唯一真』的系统带来的力量。
「毫无疑问,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吧。倒不如,假如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那么神明就没有必要在你的面前出现,更加没有需要很揍你一顿才能令你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吧。」
安罗夫说的话完全就是挑衅起安琪的怒火。
这当然是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而理所当然,安罗夫亦是看到了安琪此时此刻的表情,那是直接在告诉自己,她真的是完全不想去干,亦不想要工作,更加不想帮一个揍了自己半死的人工作。
虽然这是非常不可意议的事,但是安罗夫却真的是看出对方的臭脸是在给自己这样说。
能把自己的厌恶性以这种复杂的表情来流露出来的,这可真是令人佩服的事情吧。
但是,对方的厌恶也好,怒意也好,还是绝望也好,这些都不会影响到神明的决定。
因为他是神明,即使是必需要靠着人类而存活的无能者,但那也是指「人类」整个群体,而不是某一个人类,就算是爱着人类,还是需要人类,那都是大爱而不是小爱。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不会被他所理解以及重视。
而且,就算不是站在神明的角度,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大人物从来也不会在意平民的想法吧,暴君更加不会因为平民的喜爱而有所改变。就算是现代,工作上的老板更加不要在意员工的感受,要求对方超时工作,做麻烦的工作也似乎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即使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关系都可以变成这样,连人类也不算是的安罗夫当然可以做出更加过分,更加没有人性的事情。
只是有没有必要这样做而已。
令人遗憾的事,这一件事是与对方的「命运」存在关系,如果对方总是不想干活,甚至想要去拒绝的话,这也会产生一定不友好的影响的。
就算对于神明来说,这种的影响并非是需要在意的事情亦好,也不代表他们会认为让这件事发生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而安罗夫这个神明,更加不喜欢存在反抗情绪的人类。即使那只是不会比起撒娇更加麻烦的事,他都不希望发生。
他需要的,并非是一个部下之类,而是绝对服从于自己的猎犬。对于令到人类顺从于自己的意志,他这里还有很多,很多的刑具可以使用。
就只是看一看对方是否需要自己使用这些美好的道具了。
当然,这些的话它可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你有没有听过?克苏鲁神话这个存在。」
「克…克苏鲁神话吗?」
 安琪装作回想,但实际上是等待着金色木马的信息传过来,果然在下一刻,有关于克苏鲁神话的情报都已经传送到来了。
「这个吗?好像是一个故事的系列吧。大概是在数年前出现的。但是我可是没有看过,因为我也不是恐怖小说的爱好者,虽然它是出现在科幻故事的分类了,但我听别人说,这完全就是披上了科幻皮的恐怖故事。」
「很好,这一次你并没有说谎。诚实永远也是一个好的开端。」
安罗夫对于安琪的话,简单地回答了一下。
「你…你自己也知道的事干么要问我?」
「因为,我想要看看你会不会直接骗我啊,只要是网络上出现的东西,没有我不知道的,像是你这样的家里蹲,我可能比起你自己更加了解自己啊。」
「是尼特族。」
安琪更正道。
「好吧,你喜欢怎样称呼,这是你自己的事。但我比起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即使那不过就只是表面而已。」
「表…表面?」安琪开始有少许惊慌了,在对方的眼神所注视之后,她有一样被看穿了的感觉。
「这些的事情还是留到去之后再说吧,毕竟,现在的我们并非是在闲谈,也不是在说私语,而是非常认真的工作时间。可不是和你在交朋友的。」
安罗夫和和气气地说话,但是却有一种很想先揍他一拳的感觉。这种的想法在安琪的心底里是非常强烈的,她差一点就失控,然后直接一拳就抽过去了。
但这总算是被克服了,安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勉强恢复了少许的冷静。
差一点就需要进行多一次的理智检定了。
「好吧…那么,这一次是怎样的工作?」安琪平静地说道,花了一些的时间总算变回正常起来。
「放心好了,这是一份合法的,而且风险极少的工作,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也许还会有养老金安排的。」
提问和回答并不重合,安琪想问的是工作的内容,而安罗夫所回答的是工作的福利,但实际上连数据亦没有说出来,是完全没有任何诚意的一种说法。
安琪差一点就会气得破口大骂了。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的吧。」安琪的视线射向安罗夫,眼神当中充满了不耐而且充满了怒意。
但是神明大人并不害怕对方的眼神,不过总算是愿意认真一点了。
「工作的内容吗?」神明说道。
安琪这一次点点头示意这是正确的。
「对啊,我就是想要知道这份该死的,害到我被揍过半死的工作到底是干什么一回事啊!」
平静只是维持了半秒,安琪就咆哮了出来。
但是,面对着安琪的咆哮,安罗夫似乎没有感觉到奇怪地回应。
「呵呵,你很好奇吗?」
「不,我一点也不好奇,但是既然你不想说的话,那么我……」
安琪的话并没有说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神国之内的使魔都注视着她,那些没有瞳孔的眼睛都释放着一种恐怖的恶意。
安琪〈理智检定〉,出目:22,成功。
但是,可能是因为已经目击过神明的关系,面对使魔们的恶意,安琪总算是可以勉强维持到自己的意志。
不过她都想到了,如果自己再说下去的话,那肯定会被那些使魔狠狠地揍一顿吧。
那些宛如是钢铁一样沉重的恶意碾压着安琪,就算是没有任何的言语,安琪都知道它们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一回事。
这一种的恶意令到安琪本来想要站起来反抗的勇气丧失了,她沉默地坐下去,看起来非常不高兴,但神明似乎比起她更加不高兴,所以坐下去的时候安琪感觉到屁股产生了一阵的刺痛。
「呜哇!很疼啊混蛋。」
「我有说过让你走吗?」
神明大人和气地说道,但是行为却不怎么的好了。
附近的使魔又再一次释放自己的恶意,这一次比起以前的更加强烈,安琪都开始感觉到有些恐惧了。
安琪〈理智检定〉,出目:81,失败。
〈理智损失〉1d4,出目:2
恐惧令到安琪丧失了反抗的能力,浑身无力地趴在上面。
「哈,怎么会呢?这只是打算松一松身子而已。」
安琪此时看起来非常没有骨气,当然了,这完全就是被吓出来的。
但是,神明大人似乎很满意安琪的说法。
似乎感觉到神明的想法一样,使魔们都开始平静起来,令到以为自己又会被打到半死的安琪开始安心了起来。
但就算是这样,被生理上的恐惧弄得差点想要疯狂的她也是用力地呼吸着。
毕竟一小时内只要失去等同又或者大于五的理智值就会进入临时性的疯狂状态,丧失了两点也会产生一定的反应。
「嗯…这就好了。」
「我只是想要你帮手查一查而已,那个书写了《克苏鲁神话》的作者,那个该死的混蛋到底把自己隐藏在哪里。」
「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做也是可以了吧…」
安琪不解地问道,如果按对方的说法,它应该可以直接从网络里看到自己所需要的情报──它有这样的能力,这一点安琪不会否认,如果对方真的是神明的话。
而不幸地,在金色木马的说明了,它也许真的就是那在背景架上出现的「新神」吧。
这真是倒霉…不,这根本就是金色木马安排的命运吧。
「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需要你啊--安琪…不,超高级校的侦探。正因为你是人类,一个无能的,没有意义的人类,所以你们才会是有用的。」
「你们?」
安琪念出了这个重点出来。安罗夫点头说:
「当然了,因为我们可是寻找了其他的『超高校级』的才能者啊,当然是已经毕业了的孩子了。」
明明看起来不怎么大,但望去别人的目光却犹如是望见小孩子一样。
「当然,你很快也会遇到他们的,毕竟每个超高校级的人,也不是这么简单,而你们所组合出来的集团,那才是能为我们服务的道具啊。」
安罗夫仍然和气地说,但那完全就是把别人当成是某种工具的态度。
「克苏鲁神话,这本来就只是像是一个该死的,狗屎的,像是疯人院里的人吃了大麻写出来的疯言疯语。」
安罗夫非常显然不喜欢这个克苏鲁神话的作者,以及他的作品。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的,可是奇怪的是,那个疯子写出来的东西,却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这是…什么意思?」
安琪望着安罗夫,心里只是又苦涩起来,果然还真是直接进入剧情的开幕啊。
狗屎的,这根本就是躲不过去啊!安琪心里正在咆哮。
「字面意思,也就是这个疯子作家的小说,那已经变成了历史书了,那比起圣经还要夸张,至少那本愚书上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成真,但是那本疯狂的小说,那却变成真了。」
愚书所指的,是圣经,而疯狂的小说,那无疑是指──克苏鲁神话。
说实话,安琪也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一个的系列──至少在主世界的她并没有听过。
但是克苏鲁,这位在神秘学世界里是有名的神明──拉莱耶沉睡的黑暗神明,沉睡之主,安琪没有可能不知道。
难道说,这实际上是关于这位黑暗神明,这一个魔神的神话吗?从名字上,安琪如此地想道,但脸色却只是扮出了一个思索的表情。
「比如说,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发现到海底的拉莱耶王国…」
「咦?」
安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并非是虚假的,她只是感觉到自己意识到一个主线:这该不会实际上就是邪神入侵世界的副本啊。
「现在,这个该死的作家仍然在书写自己疯狂的章乐,那些像是精神病人的脑海里存在的黑暗神明也似乎出现在这个地球上。」
「虽然我们已经试过封锁这个系列的出现,但是,如果当然是失败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理由,这本故事总是会出现在『科学世界』的文库里,即使已经试过删除,但却又会突然之间出现,本来没有放在杂志上的部分却又会自然出版了。」
「这太怪异了,而且──一切已知的方法都没有办法阻止这本疯人书流出市面。」
安罗夫用令人不安的语气说道。
「而我们仍然没有办法找到他,不,我们曾经成功过,但是他却能看到我们,他看到了我们的注视,而且他还这样说了:虚假之物的气味,就算是在那里我也可以嗅到,很臭,令人不爽。」
当安罗夫复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露出了明确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