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花卿夸了他那么多,他本来就很受用,最后在他耳边说的这个“馋”字亦勾得他直噎口水,他笑道:
“好说,好说。来人啊,去茗阁每样茶取八两,送到昭王府去。”
花卿一听,连忙作揖道:
“花卿多谢懿王!”
她此刻恨不得直接飞回昭王府,去研究那些茶,看看哪个才是七公主蛊毒的引子。
可是九公主似乎遇到了点麻烦,因为,柳太尉的儿子柳池暝就像糖一样粘上了九公主。
柳池暝依旧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面如冠玉的他站在九公主面前道:
“九公主,那日我托家父送你的书信不知是否收到。”
九公主似乎很不耐烦,冷冷地回道:
“没有。”
她明明收到了,可是她就是不想承认。柳池暝有些黯然神伤,可转瞬便又问:
“我听说,九公主几日前赛马伤了腿,前日又托家姐送了木芙蓉膏过去,不知公主是否收到?”
九公主脸颊一下子绯红,连忙跑到花卿身边,指着眼前的红菊道:
“你看,这菊花不错吧!”
花卿点头道:
“嗯,是挺好看的。”
九公主此番举动,柳池瞑感觉到满满的距离感,不知为何,他一直想亲近她,可是她却永远是一副冷冷的态度。懿王在旁缓和气氛地问:
“各位,想不想吃螃蟹?”
花卿点头如捣蒜,当然想,闭上眼睛做梦也想。只要是长在水里能吃的动物,她似乎还没有不爱吃的。
九公主看见花卿点头便也跟着点了点头,众人见两人都愿意留下来共用晚膳,便也欣喜地答应了。
于是晚膳时,懿王府的点萤阁,阁台摆满了菊花和螃蟹,而阁台四周,则排起了明亮的萤灯,错落有致,仿佛坠落的星光,加上入秋后的湖风吹拂,令人心旷神怡。
“哇,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螃蟹。”
花卿看着盘中的螃蟹,莫名感觉这螃蟹挺斯文,不像南疆的那般丑。其实也不过就是中原的螃蟹比较会长,比例比较匀称,不像南疆的,腿长肚子短。
“尝尝看。”
懿王吩咐侍人把螃蟹的膏黄挑出,放到花卿的碗中。花卿拿筷子夹起,咬了一口。蟹膏的口感丰腴圆润,越嚼越香,实在是好吃极了。
“王爷,公主,花卿以前在家乡,吃螃蟹,都是直接上手的。现今看见你们都是用剪子,还弄得这么干净齐整,感觉,中原的饮食文化真是让人看起来舒服极了。可是......”
九公主问道:
“可是什么?”
“可是花卿还是想直接上手。”
众人听后不禁掩鼻笑了。花卿小心翼翼地求问道:
“可以吗?我吃饭前洗过手了,不信你看。”
花卿举起两只白嫩如葱根的手来。懿王笑道:
“随意。只要你开心就好。”
花卿开心地应着,她真心感觉拿剪子剪,拿勺子挖,吃螃蟹实在是太不过瘾了。她直接上手把壳撬开,看到螃蟹肚子里那一团团黄黄的蟹膏,简直馋死她了。她不顾形象地连吃了好几个。
大家看她吃得很香,不禁也跟风把剪子和勺子丢了,也上手去撕螃蟹,失去礼制束缚的众人,第一次感受到了酣畅。
懿王此时又提议道:
“寻常酒喝起来没什么意思,我府中有陈年的美酒,不如取了来,大家小酌几杯,助兴如何?”
在座的都拍掌说好。懿王手一挥,侍女便端了上好的琼浆过来,将排列好的精致酒盏斟得九分满。
花卿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看到那个酒盏雕镂得甚是好看,酒入其中后,杯底还能显出花纹来,她觉得神奇极了。把酒端起一嗅,竟觉得十分的香郁。她轻轻地抿了一口,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于是,为了想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她喝完了一杯,喝完了,整个人便开始觉得有点头晕,看人的影子也开始重影。
更奇怪的是,她仿佛看到了墨怀瑾很是生气地朝她走来。
她心想,莫非自己喝多了,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墨怀瑾,她摇着头,继续喝。
懿王在她的杯中添了某种药,他本打算把花卿灌醉,结果没想到那个丫头会自己贪杯。这样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
懿王原以为,九公主多喝两杯,便醉了,到时候柳池暝会将她送回。至于花卿,从她入府,见她的第一眼,懿王便开始垂涎了。
他心想,花卿左右也不过是墨怀瑾的书童,自己当作饮酒误事,把她睡了,将错就错,央求皇上和墨怀瑾说说情,把她讨过来做美人便是。她区区一个小书童,能得封美人,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于是,他看着花卿,酒是一杯地接一杯的喝,也不知道是花卿太美还是酒太烈,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要燃炸了。
好不容易看到花卿自己喝到脸都红了,杯子都放到菜盘上了,他知道她醉了,便起身,往花卿方向走去,刚伸手,还没碰到花卿,他的手便被一只雄有力地手握住,还死死地扼住他,折得他骨头生疼。对方猛地将他丢开,他踉跄几步,退到后面才看见,那将花卿扛起的来人,竟是墨怀瑾!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去北易州赈灾了吗?
懿王看到昭王沉着脸,脸上仿佛罩着一层霜,眼神如刀般看向他,他虽然是他的兄长,却也知道看形势,在他的兵傀没炼成之前,他还得继续问候纯良下去,自己现在还不能和他争,和他夺,即便被他折了手臂也只能隐忍。
“六弟,你来了,花卿喝多了,我还打算把她送回昭王府去。”
墨怀瑾不回应,也不看他,冷冷地将花卿抱走。
故意将花卿灌醉,把花卿送回府?骗鬼呢?同样是男人,想什么他会不知道?
出了府邸,墨怀瑾将花卿扶上了马,因为他刚从易北州回来,到府邸发现不在,打听清楚她人在懿王府后,他便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并没有备马车。
喝醉的花卿在马上根本就坐不稳,本是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走了跑了快一个时辰才到昭王府。
墨怀瑾下马,伸手去接花卿,结果喝多了的花卿刚下马时便吐了墨怀瑾一身,墨怀瑾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