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边镇北王已经带人过去了,至于此刻是什么人,还未查明!”方暮观察皇后和皇贵妃的脸色,皇后真心焦急,若不是有人在场,只怕眼泪都掉下来了。反观皇贵妃,似乎比皇后更加镇定一些。她悠然的喝着茶,一语不发,不问陛下的安危,更不担心自己。
“皇贵妃娘娘也在这儿,正好,臣带了两队御林军,一队留下在凤鸾宫守护皇后娘娘,另一队就请皇贵妃带回去把。”方暮来时早有准备,没想到皇贵妃一笑说,“将军思虑周全,只是不必麻烦了,本宫那里用不上这些御林军,不如全都留给皇后娘娘吧!”
原本听说宫中有刺客,皇后就心有余悸。听到皇贵妃这么说,她干脆就坡下驴,“妹妹一番好意,本宫就不和你推辞了。天色已晚,弟弟,你亲自送皇贵妃回去吧,本宫也累了。”
“是!”方暮见皇后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更好去皇贵妃那里看看。皇贵妃并未拒绝,笑着冲皇后行礼告退,走出了凤鸾宫。
“皇贵妃为何不要御林军守护?”方暮有些不解,毕竟宫中进了此刻,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刺客攻击的目标。即便她没有皇贵妃这样尊贵的身份,做为一个普通人,想要自保也是理所应当的。
“将军的疑惑,恐怕要到了本宫的住处才能解释明白了。”皇贵妃坐在轿子中不紧不慢的说,“本宫那里,根本用不着什么御林军。除非那此刻背生双翅,轻功了得,不然,只怕还没见到本宫的面,已经丢了性命。”
方暮疑惑,莫非皇贵妃住的地方藏有许多机关销器,她才会说的如此笃定吗?直到皇贵妃的轿子竟然在一处水边停下来,方暮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皇贵妃住的碧波阁与其他妃嫔住的宫殿不同,是一处四面环水的地方。要想到碧波阁中去,只有做上渡船才可以。且水面宽阔,即便那此刻一身的轻功,只怕半路无法借力,也要跌入水中。且岸边负责摆渡的,是皇贵妃的心腹之人,其他人怎能轻易混进去?
“将军看过了,可曾放心了吧?”皇贵妃下了轿,她身边的宫女拿出一个精巧的白玉笛子,轻轻吹动两声,水面上立刻有一只小船过来。方暮道,“是臣孤陋寡闻了。”皇贵妃说,“将军一片赤诚,本宫心中明白。今夜宫中注定不太平,将军还是要多多小心为是。”
虽然是表面上的客气话,方暮还是恭敬答道,“多谢皇贵妃娘娘担心。”皇贵妃轻轻点头,正要上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暮说,“本宫多嘴一句,将军要担心的不该是皇后娘娘和本宫,而该担心德贵妃才是,那才是陛下真正关心的人!”
说完,皇贵妃上船,小船在水面上荡出层层波纹,逐渐远去。戎跃道,“掌教,皇贵妃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提醒我们什么?她的意思,是德贵妃那里有问题吗?”
方暮望着漆黑如墨的水面,“宫中之人,向来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尽管皇贵妃看起来温柔谦顺,但能说出这番话,自然也是别有用心的。不管怎么样,王爷已经德贵妃那里了,想知道是不是她在搞鬼,静等王爷的消息就是了!”
听说宫中有此刻,丛裕立刻吓得酒醒,吩咐摆驾月宸宫,去看望德贵妃。德贵妃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纱裙,发髻松散着,一副睡美人的模样躺在榻上,哼哼唧唧的惹人怜爱。丛裕一见,立刻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亲手扶起她道,“爱妃,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朕!太医,太医呢,都去哪儿了,你们若治不好贵妃的病,朕要你们的项上人头!”
跪了一地的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的无奈。这德贵妃每隔几日就要病上一次,不是头疼就是脑热。哄的陛下团团转不说,还连累他们受罚。太医们私下议论起来,都说这德贵妃的身子虽然弱些,但也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她究竟为何要做出这幅样子来,太医们都心知肚明。
“陛下,是臣妾无福,消受不起陛下的宠爱。皇后娘娘说的对,臣妾出身卑微,本就不该进宫,陛下如此厚爱,不是要折了臣妾的福气吗?”德贵妃抽抽噎噎的伏在丛裕的膝头,哭的可怜。
“胡说!”一股无名火起,丛裕道,“爱妃休要听皇后乱说,你是全天下最有福气之人!哼,若不是念着几位皇子和多年的夫妻情分,朕早就废了这个拈酸吃醋的贱人,立你为后了!”
德贵妃喜上心头,面上却依旧装着良善的样子,苦劝道,“陛下不可!皇后娘娘乃是国母,轻易动不得,陛下若因为臣妾废了皇后,岂不是要臣妾去死吗?臣妾,臣妾……”
说着,德贵妃就要下了卧榻请罪,丛裕一把抱住她,搂在怀中百般安慰,全然不顾丛邈和宫人们的目光。
“咳咳!”丛邈实在看不下去,重重的咳嗽两声提醒丛裕不要失态,然后问道,“德贵妃这里可有什么异常,宫中进了此刻,贵妃没有受到惊吓吧?”
垂下的帘幕之后,丛邈只能看到有人影晃动,却看不清他们的脸。德贵妃道,“多谢王爷关系,本宫这里无事。怎么,宫中有刺客了吗?陛下可有受伤,若那此刻闯进月宸宫来,臣妾一定头一个挡在陛下身前。他若想伤害陛下,就先将臣妾的命拿去吧!”
一番表白让丛裕感动不已,当下宣布今夜就宿在月宸宫中了。丛邈不放心,“既然陛下要留在月宸宫,说不得臣弟要将这里搜检一遍,以免刺客趁着月黑风高,藏了在某处,伺机行刺陛下和贵妃娘娘!”
“王爷,这是在疑心本宫和那刺客沆瀣一气,要害了陛下吗?”德贵妃的声音幽幽传出,“果然,臣妾是这宫中最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