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乌良才兴奋的浑身发抖。朱永想起那些惨死受伤之人,心有余悸,“当家的,这个方将军实在厉害了些,我们不过是劫财,他一出手,可就是害命啊!”
“你懂什么?”乌良才在他后脑勺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说,“一旦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起了杀心,对方将军下毒手?哼,那些人里,不乏山贼盗匪,他们手里可是有准儿的?杀人越货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还怕多这一桩?”
杨邦说,“当家的,幸亏你今天没让我们冲出去,不然现在……”想起那三个深坑,他不由得一阵颤栗。乌良才叹息一声说,“人家早就成竹在胸,顺手挖了个坑,等咱们跳下去!你们发现没有,那些人就像是着了魔,被人从赶着似的,扑通扑通的朝那坑里跳了进去,吓人,真吓人啊!”
三人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被夜风一吹,冷汗粘在皮肤上,让人从头凉到了脚。杨邦谄媚的挑起大拇哥对乌良才说,“当家的,所以你才按兵不动,事后还带我们主动去替方将军办事,高,实在是高啊!”乌良才眯起眼,“咱们镇海镖局也曾名扬八方,奈何如今没落,只剩下咱们三个人,实在可悲可叹。这个方暮,上有陛下撑腰,下有这么多能人异士相助,日后定是了不得的人物。我现在帮他一次,他就欠我一个人情。若镇海镖局真到了危难关头,我赌他不会不管!”
“赌?”朱永道,“当家的,万一,咱们赌输了呢?”
后脑上又是一巴掌,乌有才说,“即便是输了,咱们不过是跑跑腿而已,并没有什么损失,何乐不为?”
下一站落脚的地方,方暮选在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此地因为出产上好的绸缎,吸引不少往来的客商,继而衍生出更多的生意来。酒楼店铺林立,往来运送绸缎的脚夫更多多如牛毛。只银庄就有十几家,运送货物的镖局守着自己的生意,也是风生水起。
只是这样的地方,总有那么一种人,以买卖各种消息为生,乌良才要找的,就是这种人。
他几乎拿出一半的家底,把方暮交代他的事通过这些人口散播出去。那些人办事又快又稳妥,拿了银子,不出半个时辰,此地上至老叟下至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办完这件事,乌良才并不急着回去。杨邦比朱永多了些心眼儿,揣度着说,“当家的是想留下来看看,这次方将军又挖了个什么陷阱,等着那些蠢货往里跳?”乌良才摇摇头,“不,这次方将军要钓的,绝不是这些小鱼小虾,而是大鱼!”
马车回到渡口,方暮胡乱找了间客栈,安排众人住下。天亮以后,才不慌不忙的重新上路。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先前那般招摇,收起了那面写着“方”字的大旗不说,更让两辆马车拉开距离,一前一后的分开走。
云苑问他,“你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知道是什么人要害你了?”方暮点点头,“你也该猜到了吧。”云苑说,“咱们下山不过三四日,除了那些黑了心的船夫,也就遇上了她们。虽然我还没想到她们的身份,但就像你说的那样,那样的做派,只怕不是好对付的。”
“那他们的目的呢?”戎跃说,“若想抢了九龙鼎,那天在船上时是最好的机会,恐怕,他们是不放心吧。”三人微微一笑,方暮道,“看来,我们是彼此都无法安心啊!那我就来想个办法,让大家安心。”
绸缎,为大家贵族内院所喜爱,司马露和黄晓蓉自小就见这些东西,自然懂得其中门路。马车外面热闹起来的时候,她们就携手下了马车,看着那些新鲜花色的绸缎,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要。
展星然倒不客气,只要是黄晓蓉多看了两眼的,无论贵贱,通通买了下来。这一下,附近店铺的老板伙计“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高举着自家的东西,这个说该买给娘子夫人,那个说送心爱之人,一时间成了街道上的一道异景。
绿火则陪在司马露身侧,为她做起了参谋,“这个颜色好,衬的露儿你肤色胜雪。这个花样好,恐怕都城里都还没有这样的新鲜花样,露儿穿在身上,一定艳压群芳!”
一通马屁拍的司马露动心,又觉得出来一趟不容易,也该带些礼物回去给家里,心思一动,也买下不少。
方暮则在另一辆马车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这里人多眼杂,短短两三条街道,后面盯梢的人已经换了三四波。只是那些人似乎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只是想要探听些消息罢了。
“星然也太招摇了,这样引人注目,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墨玄机想要去叫住他们,方暮却说,“不必了,还是去找一家偏僻简陋些的客栈住下来吧。”
方暮所说的“偏僻简陋”,简直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司马露回身钻进马车里,大声说,“方师弟,这样的地方遮不住风挡不住雨,还会有老鼠蟑螂,我才不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随着说话声,一个住店的客人从里面走出来。此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破洞连着破洞,也懒得缝补,只用麻绳把破口系成疙瘩,边走边把手从衣领探进去,是不是的抓出个臭虫来,狠狠捏死!
司马露看的几乎要呕出来,墨玄机一阵头皮发麻,劝道,“方暮,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实在,实在没办法住!”方暮这才明白,他们是误会自己了,“你们不住在这里,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五十米开外,有一座三层高的客栈,伙计客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司马露松了口气,云苑顿时也把提着的心放下了,不料方暮却看着他笑道,“大家过去吧,云将军,有劳你和我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