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黎晴雪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叹口气,这件事本就是她出尔反尔,展星灿要来问个说法,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该怎么和他说,黎晴雪还没想好。
“唉,谁让你去招惹人家了呢?依我老人家说,见是一定要见的,但这见也不能白见,你想不想永绝后患?”兔爷神神秘秘的冲黎晴雪挤挤眼,黎晴雪知道它素来鬼主意多,此刻也顾不上许多,急忙问道,“兔爷,你有什么好法子?”
兔爷抬起短粗的前腿动了动,黎晴雪蹲下身,把耳朵凑了过去。只听兔爷压低了声音唠唠叨叨说了半晌,黎晴雪越听脸色越难看,“这,恐怕不太好吧?我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你也看到了,展星灿那个小子,就像一块儿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就揭不掉!看样子,咱们还得在雪山留一段时间,你想想,万一哪天汗王心软,把展星灿放出来,日日缠着你,没完没了……”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黎晴雪想到展星灿纠缠自己的样子,就一阵头皮发麻,立刻投降答应。兔爷满意的说,“放心,按我老人家说的做,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雪山的夜晚来的格外的快,展星灿吃过小石头送来的饭菜,就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等着黎晴雪到来。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她说,也憋了满肚子的怒火要向她发,但想到黎晴雪那张冰雪美人的脸,也只剩下那些牢骚了。
夜晚的寒风冻的展星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小石头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院子里没人伺候,连灯笼也只点了一盏。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展星灿身旁的一块儿地方忽明忽暗,若从门口经过,还以为里面闹鬼。
“怎么还不来呢?”展星灿心里嘀咕,嘴上也不停,“难道是她反悔了,不来了吗?女人心,海底针,本王子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偏偏这一个就那么不同呢?”
展星灿唉声叹气,忽然间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轻轻的,似乎是女子的脚步声。方才那些愁容一扫而光,展星灿立刻迎到门外,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疾步走了过来,似乎怕人见到。展星灿也是迷了心窍,越看越觉得来人就是黎晴雪,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抱住,口中急急道,“晴雪,你可来了,想死我了!你快和我说说,是不是那个瞎女人逼你,让你嫁给方暮的?放心,我这就去求父王,让他回心转意,依旧把你嫁给我!”
来人低着头,声音也有些颤抖,“真的吗,若汗王不肯答应,或者王妃不同意呢?”展星灿听得她话中的意思还是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更是精神大振,“你放心,父王是什么脾性,我最了解!这些都是我娘教给我的。父王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又怕妖邪之物。你还记得那日的铜镜吗?”
“记得啊,说来也奇怪,王妃在镜中那副样子,实在怕人呢!”
说起这件事,展星灿又是得意又是懊恼,“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特意寻来的,专门为了对付那个瞎女人!镜子本身并不能照出什么妖邪,重要的是那枚玉扣!”
“玉扣,什么玉扣?”
展星灿道,“那玉扣和铜镜是一套,玉扣放在谁身上,谁在镜子里照出的影子就会是那副可怖的妖邪模样。只恨不知是谁做的手脚,错将玉扣放在了我和娘的身上!若不是我激灵,让下人将其他几枚玉扣分放在其他几人身上,只怕父王早已经将我杀了!可惜了,可惜,那铜镜……”
“畜生!”
一声怒喝,四周顿时亮了起来。一群人举着火把,簇拥着汗王和王妃走进院子,展星灿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父王,王妃,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怎么能听到这天大的笑话?堂堂鹰族的二王子,竟然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嫡母,还把我当作傻子一般戏弄!什么九个头的怪物,我差点儿上了你的当!”展桀气的浑身颤抖,他回身拉住王妃的手,“颖慧,那日我几乎冤枉了你,是我有眼无珠,上了这个逆子的当!”
展星灿见自己的阴谋被揭穿,又气又恨。他想到父王和王妃来的如此之快,必定和“黎晴雪”有关。他一把抓住“黎晴雪”的手腕,怒斥道,“你不愿嫁我也就算了,为何要暗害我?”
那个“黎晴雪”放下挡脸的宽大衣袖,忍不住笑出声,“二王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为什么要嫁给你?”灯火通明中,展星灿这才看清楚,来人并非黎晴雪,而是伺候王妃的玉露。
“怎么是你?”展星灿这才明白,自己一早就落入了别人设下的圈套里,“好啊,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本王子落魄了,你们便一个个的踩上来!”
“胡闹!”展桀见他执迷不悟,更是痛心,“你若不藏恶念,行恶事,谁能害你?”
王妃往前走了一步,“星灿,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在我院子里玩儿,像星然一样叫我娘。不知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才让你如此恨我?”
展星灿冷笑一声,“娘?青萝夫人,那个一直被你压了一头,现在和下人住在又脏又矮的房子里的女人,才是我娘!当年我叫你娘,不过是权宜之计!母亲尚未站稳脚跟,我年纪又小,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背地里使什么阴损手段,害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王妃转向展桀,“夫君,妾身自从嫁给夫君,就一心一意的想要做个好妻子。青萝进门,生下星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君多子多孙,才是我的福气,我如何会去害他们?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我闭门不出,甚少到这院子里来,为的就是避嫌。星灿这么说,妾身真真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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